这是怎么了?
岩一边狂奔,一边苦思,不过才与世界隔绝了几个小时,世界就从生机变成了死寂。
这到底是为什么?母亲呢?其他人呢?
他缓缓停下脚步,俯下身子大口喘气。他本是一名学生,因为患上了精神疾病而在家休息,具体是什么病他不清楚,可能是抑郁吧。这两天他都把自己困在家里,今天几乎从早上到下午都在睡觉,若不是有一群人冲到他的家中,他可以睡到第二天早上。
对啦,那群人,目的不明确,只是把房门推开,一句话也不说就向他围来。那时他从床上跳起来,警告他们出去,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他们只是机械地围上来。他们有七八个的样子,老少男女都有,全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岩。
岩害怕了,大声呼喊母亲,却没有得到回应。在他将要被完全包围的时候,他做出决断,压低身躯,猛地冲出包围圈,顺手拿起门口的鞋子向外逃去。
只要能遇到人就好办了,借个手机叫警察,也联系一下母亲,岩想着。午后冷热参半的风让岩浑身不舒服,他的心情因此愈加烦躁。
太阳西斜,阴影占据的面积越来越大,可岩至今都还未遇到任何一个人,这让他的心越来越忐忑。店铺大多关门,就算有开着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踪影,车辆整齐地停在路边,街道空旷而冷清。所有人都失去了踪迹,只留下这些毫无生气的物件。
要不回去找那些人吧,问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岩的脑子迷糊得厉害,面对目前的处境,他已是束手无策。往中心城区走走看吧,岩想着,刚才的那几个人实在不像是正常人。
橘色的太阳光已经完全消失了,空气降温得更快了,岩打了个冷战,缩着身子继续往前。
“这里怎么塞车了?”岩疑惑道。他面前宽阔的道路上横七竖八地停放着各式各样的车辆,这些车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里面没人。
岩艰难地从车与车间的缝隙穿过,没有哪辆车的车身上有损伤,不是车祸,只是杂乱地停放在这里,为什么呢?他从车群中抽出身的一刹那,一大群人的背影就映入他的眼帘,这不是有人吗?
前面是中心花园的广场,一大群人就在那里默立着,毫无声响。岩想都没想,就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到他们身后,拍了拍前面一个男人的肩膀,“大哥,今天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对啦,可以借个手机吗?我家被……”面前的男人转了过来,没有黑眼珠,没有任何表情,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尖叫,所有人都转向了岩,一样机械地动作,一样没有表情,他们有的眼睛是黑的,有的眼睛是白的,就像痴呆一样定定地盯着岩。
岩惊恐得张大嘴巴,下意识地后退,轻而长地呼吸。人群动了,开始只是前面几个,渐渐地带动越来越多的人,人潮向岩扑去。岩转身就跑,也顾不上什么文明道德了,踏着别人的车快速穿过车群,边跑边回头看。那些人移动并不快,移动时是平常人走路的姿势,但却很迟缓,有了车辆的阻挡,岩一下子就与他们拉开百米远的距离。
尽管人群越来越远,岩依旧恐慌不已,谁知道这样的“人”有多少呢?谁知道他们下一秒会从哪里冒出来呢?会在身后,身侧,或是直接来个面对面?
在漫无目的的奔跑中,岩想到了母亲,泪水顺着脸颊被甩到了身后,母亲安危未知,也没有其他熟悉的人可以依靠,他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的无助。
好在这附近再也没有了怪人,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些。天要完全黑了,在这样的时候岩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街上随处乱逛。他找到一个偏僻的小卖部,确认安全后将卷帘门死死压住,就这样在黑夜中半睡半醒地熬过了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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