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慎行这名字曾经是响遍了古村镇的。对于他的名字年轻一辈的都不免有些奇怪,因为无论从哪方面看,无论取慎行还是深省的意思,这个名字无疑都是与他本人有很大出入的。在老胡的一生中难得有风光的时候,但他却总是高人一等的活着,因为他很容易发现在他的周围总是有比他更贫穷或是更痛苦的人存在。
不过,今天,在他自己看来,无论他有一颗怎样善于自我解脱的心他恐怕都不得不承认他是多么难过。就他目前的状况而言,穷愁潦倒、债台高筑、信誉全失、尊严丧尽恐怕都是其次的了,现在摆在他面前最严峻的仍然是那件困扰了他一生的事情 ——“到哪去弄到这样一笔钱?”现在,他又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了。
他总是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老胡正在把这一年的最后一批蚕从簸箕里搬下地。他原以为是邓屋坪的邓细满来叫给他家看蚕去,因为昨天邓细满来找过,说他家的蚕好几天不怎么肯吃,有的蚕还拉稀,叫老胡去看看。老胡当时告诉他没空,说家里这几天蚕要下地,正忙不过来嘞。邓细满就央他有空了去瞧瞧,老胡说你家的蚕没什么大毛病,可能桑叶太湿了呢,等我忙完了这几天,就过去瞧瞧吧。邓细满嘟哝了一句什么就挂掉电话匆匆忙忙赶集去了。
老胡拿起刚学会用的智能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电话那头是一口浓重的县城方言。
老胡一开始说的是镇上的方言,但那头似乎听不大懂,老胡干脆就说起了普通话。老胡的普通话说的并不好,更何况又是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话就说的结结巴巴让他自己很不满意。
那人说你是胡九郎的爸爸吧?老胡老老实实地说是的。 电话那头又问胡九郎在家吗? 老胡一愣:“家?你说哪个家?他一直在县城嘛。”
电话那头说:“哦,我知道了。”又小声说:“他不在古村。”这句话应该是跟同事说的,但是老胡还是听到了。
老胡一下紧张起来:“喂喂喂,我们家老九又犯什么事了?喂喂喂!”
那头说:“我跟您说个事啊,哎呀,您别着急,也没什么大事……”
这样一来,老胡脸色都变了,又大声的问那边。这个民警也好脾气就慢慢的告诉了他情况。他说昨晚胡九郎被几个自称是搞工程的纠来派出所,说是借贷纠纷,折腾一晚上没调解好,就都没让走。因为胡九郎是债务方,就把他单独关在一个房间内,哪知道给他后半夜跑了,人到现在还没找着……
突然听到这样的事情,老胡似乎慌乱到不知所措的地步,在说了几句“我就来”之后,也没顾得上道声谢,就把电话扔桌上了。他只感到脑子里乱的很,轰轰的响,仿佛有无数台拖拉机在神经上无休止的碾过。电话那头兀自传来“喂喂喂”的声音,他却一句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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