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已经不把自己当人来看了?你怎么会明白我?你是你,我是我!”
“如果不是你的任性,你也不会现在软弱得不堪一击!白泽也不会……”南岳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停下了脚步,他的模样很奇怪,像是在庆幸,也像在怜悯。
“白泽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为什么它布下的阵……
都只有我可能开启?!
我很重要的人吗?可是,我想不起来一点啊……
“你想不起来最好,我怕她会再次毁掉你!……我们到了。”良久,他才开口,我这才发现,我跟着他不知道沉默着跌跌撞撞走了多久,直到在一面墙前停下。
一堵高大的墙,高大到有五六楼高的“巨墙”。
这种墙,是不可能在人类生存环境中出现的——这也证明着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阵”。
“白泽,洪荒妖兽,精于布阵。”我脱口而出。
“可是,”我又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墙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不是说杀阵么?哪里有杀机?”
身后竟没有传来意料中的南岳的回答。
我的心咕咚一下,猛的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地。
南岳,消失了。
我突然间懂了,这个杀阵的杀机是——
心魔。
…………
“睚眦,你有向往的东西吗?”女孩子的声音,柔软而悦耳。
墙消失了,我看到了墙另一边的山谷,少女倚着古树微笑。我不能控制我的身体,但我听见自己冷着脸说:
“无所谓。阿泽,你知道的,我讨厌矫情。”
随后我转身离开,通过我的意识,我发现那个被称作“阿泽”的少女眼里露出一丝落寞。这样子的落寞,让我想起了被遗弃的小狗,心口莫名地有些酸涩。
画面一转,变成了一片浩瀚的水域。
我在水中不断沉沦、沉沦,然后我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让我浑身战栗起来,大脑狠狠抽痛!
“得不到就毁掉……很好,传说中的神兽,你的黑暗吾十分满意!白泽又如何?吾将改造你!让你成为魔中之魔!”
沙哑的男声重重地回荡在脑海,眼前朦胧的一切霎时清晰了,我看到昔日被称为“阿泽”的女孩被浸泡在血池之中。
她的皮肤在一寸一寸腐烂,也在一寸寸覆盖着坚硬的鳞片重生,她的长发蔓延得更长,甚至变得白如苍雪。
我一时怔住。
诡异的画面中,早已不像人类的清雅女孩神情痛苦,皮肤表面腐烂的血肉迅速被血池蚀成雾气,周里涌上一股恶心感,但是却又心痛莫名!
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怒吼!
“睚眦,如果再一次见到我,你是否会认识这个无坚不摧、魔气缠绕的我?我在重生!重生之后,我就不再会被龙族囚禁束缚!我会把你们……统统毁掉!”
她笑了,满脸的痛苦渐次消失,换成偏执到令人胆战心惊的疯狂与恨!
“阿泽…….阿泽……”
白泽……雪颜!
记忆最深处的尘封一角被猛地揭开!
我头痛欲裂,几欲跪倒。
剧痛之中,渐渐有雾模糊了我的双眼,有不明液体涌出眼眶,我想起了她,在那之后的她,洪荒之战将我肉体……打碎的她!
可是……
我仅仅想起了这些!
窒息感几乎将我吞没!
也在这刹那之间,我恐惧地发现,这才是真正的魔!而那血池,则是改造一人成为魔的容器!
幕后的到底是谁?他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人魔、神自以为是地斗了上千年,其实都有人在暗中窥视,只是在等着致命一击的时机?!
那时的我没有想到,直到多年后回忆才发现,,从我对这个问题开始思考起,我已经来到了离真相最近的地方。
“你来了?”
绮丽的少女蓦然抬首,巧笑嫣然。
血顺着她漆黑无光的瞳孔里渗出,我麻木地望着她。
我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阵法,这只是幻境,但心又在刺痛着告诉我,这仿佛就是过去被掩藏在无尽尘埃中的记忆。
“真是多年来见了,睚眦。我以为我会不敢见你,可我们还是见面了。”
“你也仅仅只敢在阵法中用虚影与我见面。”
我听见自己平静地说
她“咯咯”笑了起来,随即注视着我,我不懂她的眼里是恨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毕竟……在她的双眼里,我只看得见血色。
“我没有想到你会找到这个地方,你现在的气息真是弱得可怜,好在是饕餮带你来的。真是无知而可爱的小忠犬,又是为了那个龙眸狐狸吧?他倒是懂我。”
“懂你?”
“只要你来了,禁谷前的杀阵就会支离破碎。无条件地支离破碎。”她微笑,像是陷入了极悠远的回忆——
“洪荒之初,白泽一族与龙族如现今的世人所认为的一样,是世交。直到青龙之神向魔叛变,白泽的王为护族人安全,献上独女于青龙之神为人质。
“那时候的你们都是彻关彻尾的魔种。洪荒之战,龙族围剿青龙之神,你们的父亲炎龙与他两败俱伤,而我也成为了你们手上新的、胁迫白泽一族的人质。
“住嘴!”我只觉心里有一股愈发焦躁的感觉升腾起来,“我没有想起这些,也不想回忆这些!让我离开这个阵!雪颜!”
雪颜后退一步,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真活得越来越宛如一个可悲的蝼蚁了,曾经的大……魔!你在逃避!你比我还没有勇气!”
如果是如同你的勇气
那么……谁稀罕!
手腕突地一阵刺痛,我缓缓低头,只见手腕上裂开了一道浅浅的伤痕,有血在渗出,泛着极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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