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临时有些事情。”白凤看着钟芝,对视两秒后错开双眼:“先走了。”
“嗯。”答应一声,钟芝往灯火通明处走去:“其实不在也好。”没有人会想让一个对自己怀有杀意的人在自己周围晃悠。
看了看白凤,虽然这个人和刚才那个叫墨鸦的明显是一伙的,但她感觉不到他对她的恶意,甚至…有一点儿友善?
友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钟芝强摁了下去。相信刚刚认识不久的人对她的依恋,不是她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余光扫过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孩儿,从出生以来没被人这么跟在背后的钟芝不习惯的动了动肩,定了定心神让自己专注路边的摆饰。
不过,要是没有恶意又不会突然害她,跟着倒是无可厚非。就当是一个同路的陌生人罢了。
“什么?”后面那句话声音太清,白凤揉了揉耳朵,偏过头问她:“你刚刚后面那句说了什么?”
“不是什么要紧的话啦。”急急走了两步,钟芝想着刚才白衣少年揉着耳朵微微偏头双眼里充斥着疑惑的样子,嘴角不禁悄悄勾起。小孩有点儿可爱啊…钟芝心里想着,和他的同伴之间还真是差异很大。想起刚才他挡在墨鸦身前的样子,不由心头一暖。
“我这个人啊,有的时候喜欢自言自语说一些没用的废话…”钟芝一边走,一边对白凤说些:“听多了,耳朵要起茧子的。你看,我还没说什么话,你耳朵已经不舒服了。”
“我不是…”白凤刚想反驳她的话,就被钟芝抢了话头:“那边在卖什么东西,原来没有见过,去看看。”
白凤看着她,向旁边的摊点走去,沉默了一会儿,抬腿跟了上去。
“大叔,这个怎么卖啊大叔?”看上了一个木雕的小瓶,上面刻着一朵兰花。虽然在所有商品里并不起眼,钟芝还是第一眼看见了它。
拿在手里细细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头也不抬地问小贩。
“诶呦,我说姑娘,我这里好看的好玩的多了,你怎么看上了这个一个小木瓶?你看看这个。”
“这可是我邻家刚从韩宫里带出来的胭脂。你看看这成色!我邻家那姐姐啊,原先是韩宫里伺候贵人的,最近年龄大了,贵人心善,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出宫过活。这可是宫人今丰最流行的颜色了,别的地方都没有卖的。”
后来,贩卖东西的大叔看了看她的衣着打扮,联想着刚才她什么都不选只是选一个做工不怎么精细的木瓶,撇了撇嘴,后又看见一直现在钟芝身后看着她挑选动作的白凤,眼前一亮:“这位小哥,您过来瞧瞧,看您这一身,就是个体面人,给妹子买下来哄妹子开心嘛。”
白凤犹豫着上前,目光转向小販手里的胭脂,确是是最近的宫款,雀阁里的女人都用的这一种,民间属实是难得遇见。
识出了货,白凤看了眼钟芝,又看了眼小販手上的胭脂,拿手往腰间摸去,那里有刚刚墨鸦给他的钱袋。
眼见着一笔交易就要做成,小贩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紧紧盯着白凤要掏钱的手,却没料到凭空一只手出现在视野里,阻止了白凤往外掏钱的动作。
把钱袋从白凤身上取下来,将打开的口子重新缝合好扔给白凤,狠狠唾弃了墨鸦为了省事就把钱袋交给白凤这种行为,今天要不是她在,这钱就这样花出去买没用的东西了。
“别乱花钱。”在把钱袋扔给白凤后,钟芝又低声冲他补了一句:“这种东西我能做。”
“我说,姑娘…”眼看到嘴的肥羊要飞,小贩自然是不乐意的,不满的开口说道。
听到他的声音,钟芝终于抬起头看着小贩。原先她只是被那个木瓶所吸引,没注意到店家的长相,待抬头瞧见后,眯了眯眼:“大叔,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刚才看您莫名觉得有点儿眼熟,”钟芝温婉的笑一笑,慢慢将手里的木瓶放下:“后来仔细想想,应该是在进新郑的难民营队里吧。”
小贩张了张口,挤出一个笑:“是,是吗,那很巧,姑娘也是从南边过来的?”
“是啊,”无视小贩微微泛白的脸色,钟芝看了看小贩身后,那是小贩来新郑之后安的家,后面是一个院子,院子里一个挽着头发的妇女在哄孩子玩耍。
“我记得,当时你的孩子还有夫人,不是这两个啊。”略做苦恼的拿手指点了点头,“按理说,这才刚过几天,我应该不会记错才对,因为当时你们是和我挨着啊。你的孩子,也应该是个五六岁的女童,而不是个小公子。是不是,大叔?”
白凤听着钟芝的话,靠在一旁的木柱上,皱眉看着男人那所谓的一家:“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说哪有你们这样的,你们是谁啊,到底买不买东西?”小贩明显慌了神,开始嚷嚷起来,双臂在桌子上摸索着,把摆饰都搜罗进麻袋里:“不买就走人,别妨碍我做生意!”
拿起收拾好的麻袋往肩上一抗,急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向空中呸呸两下:“真晦气,这生意我今天不做了。”
“把话说清楚。”白凤一个闪身拦住他的去路,用力道从他身上把他护的死死的麻袋取了下来,放在地上。
小贩看白凤虽然身形不大,却轻轻松松把东西从自己身上取下来,明白碰上了练家子了,看看白凤,又看看钟芝,一脸不情愿的举起双手作无奈状:“好好好好好,我说,我说。”
“快说!”钟芝在一旁催促着:“到底怎么回事?”
“前几天,不是进新郑城都有官爷检查吗。”小贩不情愿的挪到自己的摊位,从地上找了个木凳刚想坐下去,就被白凤瞪着站了起来:“在难民里找长的好看的,年轻的女人还有孩童,说是要送到贵人那里。我的妻女也在里面。”
说些,想起什么,他突然瞪大眼睛看向钟芝:“我记得你当时也被带进去了,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这句话引来了白凤的侧目,过了几秒,又像和他毫无关系一样看向天空。
“当时有贵人相助,然后呢?”钟芝一语带过,接着问道。
“被送进那些贵人的官府,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发生什么。”许是想起钟芝原来也差点被那些达官贵人所囚玩,小贩看钟芝的眼神带了几丝放肆和不屑,偷偷瞄了眼一旁的白凤,心里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眼前的姑娘所说的贵人是这个小少爷,她应该是在路上被人买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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