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贺璇逛了一个下午,阴策是把这越王府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也向贺璇询问了不少心中的疑问,贺璇也一一回复,这样一来阴策心里最后一丝对越王的猜忌也是烟消云散,毕竟越王都已经是自己的老丈人了,再加上越王和阴家的这层关系,怎么可能会有害阴策的心思。
阴策回到越王安排的住处,安顿下来之后,坐在案前,开始仔细回想。现在越王这条假设已经排除,再排除掉一些漏洞很大的猜想,那么现在,就剩下两种可能。
其一,刺杀的主谋是越王的敌对势力,能派出四个天阶修士来解决阴策,这位主谋定是极为谨慎,能干掉阴策的话,便可以在江湖中散播消息,造谣越王做出此种卑鄙之举,从而挑拨离间。若是阴策侥幸逃离,或者援兵到达,他们给阴策的警告,可以成功的将首要调查目标转向越王,给出他们掩藏痕迹的时间。
其二,便是这敌国的组织所派,在阴策干脆利落的解决了他们中的一个之后,为了防止出意外便出此言,即使刺杀不成,至少能达到挑拨离间的目的。但那几个刺客的剑法分明只有云朝才有,就算是他国派刺客专门修习也打不出那股土生土长的剑意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刺客是他国所雇,前来取他性命。
阴策看着自己写出的这两行字,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也许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因为刺客雇主的主要目标是他,他自己才是整个事件的重点所在。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到底是什么人要入此大费周折的来针对他。阴策自认没有交恶过什么大门派,游学那些年所招惹的贼人匪徒都是野路子上的人,阴策斩草,阴平掳除根,就算留了尾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驸马爷,王爷来了。”看来侍从们此时都已经改了口。
“越王!”阴策连忙出门迎接,心中暗叹这位老丈人是真的心急。
“还不改口?”
“岳父大人。”阴策只好妥协,但心里其实多半还是欣喜,虽然感觉是被卖入了越王府当了上门女婿,但至少越王家的千金生的极为靓丽,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无论家世背景还是性格面目都是让阴策极为满意,娶到就是赚到,反正阴策本就没准备花多少心思去谈情说爱,这送上门来的 不要白不要。
“还在想着那事呢?”
“对啊,想要暗算与我,必要如数奉还。”阴策为贺元成沏了一壶茶,用的就是刚刚贺元成送的那套茶具。
“这么快就用上了哈哈哈哈。”贺元成见阴策这么喜欢他送的茶具,也很是开心,轻轻呷了一口茶,目中露出一丝惊讶,这茶味在叶玉的勾勒下显得极为特殊,不似茶应当有的茶香,倒透着一股药香,入口苦味并不甚,且很快就化作一道独特的味道缭绕口舌之间,一杯下去,贺元成感到一股灵气绕经脉而过,顿时浑身轻快,心旷神怡。
“好茶。贤婿是用了什么茶叶,可否给我一些。”
“严格来说这不能算是茶。”
“哦?”
“这是我研究化湿败毒丹的时候,找到的一味药材,这种药材和茶叶混合,会将茶的味道提纯至一个顶点,饮用的时候就别有一番滋味,此外再配上玉茗丹,便成了一壶独特的灵茶药饮。凡人常饮,可通畅血气,延年益寿;修士常饮,可浸润经脉,略进修为。”
“药师果然是大手笔的一帮人。”
自然,灵丹本身就极为珍贵,人们能买得起炼丹的材料,但却买不起丹药本身,因为能将这些药材变成灵丹的人,只有这些凤毛麟角般的药师才能做到,物以稀为贵,再加上药谷的限制,世间能如此大手笔把灵丹配茶喝的也就阴策这样有钱的药师了。
“我这一杯,如是放在外面,多少钱。”
“茶叶是来的路上随便买的,药材是在荆州就搞到的,不怎么值钱,唯一值钱的也就是这千金一颗的玉茗丹了。”阴策续上一杯,缓缓道。
“一杯就喝掉几千两银子,这算的上是本王喝过的最奢侈的茶了哈哈哈哈。”贺元成大笑起来,这下可是钓到了个金龟婿,今后可就不愁丹药了。
阴策一眼就看出来了贺元成心里打的算盘,但对阴策来说,丹药根本就不算什么,现在市面上炒到天价的各类丹药对他来说无非是费点时间和精力而已,并不怎么珍贵,倒是那些市面上都没有卖的被医宗那帮老家伙藏着的丹药,才是真正的宝贝。
但如今有了鸿影道人的玉佩,阴策现在根本不缺丹方,而是有些丹方上的药物,这类药物阴策从未见过,甚至都不在云朝的药典之上,有些药材虽然有名字,但极为稀少,甚至是否还存在于这世间都是个问题,这类药材对阴策来说,才是真正的奢侈品,比那珍宝珠玉不知名贵了多少。
“怎样,谈一会别的事,思绪是不是就不那么乱了。”
阴策倒茶的手不由得一顿,这半天的交谈原来是为了将自己的思绪从一团乱麻中拉出来,以便于接下来的交谈,那么接下来的事,就是正事了。
阴策倒好茶,便正襟危坐,像准备认真听课的学生,等着贺元成的讲解。
“这件事最重要的点应该是,幕后主使,知道本王于你爹的那层关系。当年你二姨嫁过去的时候,为了避讳,一切仪式都是从简,宴席都是私底下悄悄办的,就在阴府院子里,宾客都是些信得过的熟人,那次婚礼保密做的很好,京城的百姓都只是知道阴平掳娶了侧房,却没人知道这人是谁,有什么背景。”
楚越的王爷和朝廷的将军通婚,这要旁人知道,定会觉得越王有逆反之心,到时在朝的奸贼再添油加醋的在皇上面前一顿谗言,越王的地位以及声望必会受到影响,阴家也是如此,但好在阴平掳和皇帝私交甚密,只要不向外声张,皇帝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时的婚宴连皇帝都未收到请柬,更别说朝内大臣太监,自然是无一人知道。
如此低调隐秘,定是不会走漏风声,除非当年的宾客之中,有人已经叛变。
“岳父大人可是有怀疑的对象?”
“当时宴会上,有一位楚公子,是鬼云楼的门客,与你四叔的交情很密切。那个楚公子我查过,是旧楚的遗子。他的嫌疑最大。”
“旧楚?”
“楚王赠我整个楚地,虽说民望所归,但仍会有人不愿。”
“楚王的亲戚?”
“对。当年由于战事,楚王的嫡系子女几乎全部战死沙场,存活下来的也由于伤势过重,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不出几年就去世了。至于老楚本人的去世,却让我感到蹊跷。”
“楚王不是病死的吗?”
“江湖所传老楚是病死,但我感觉,他这病来的蹊跷,倒像是中了某种慢性毒,因此我请来当时的医宗上仙来验尸,印证了我的想法。他所中之毒应该是那种极为隐秘的毒,潜伏时间长达十年,因此凶手很难查证。但可以肯定的一点的是,有人要暗算楚王,从而得到楚地的统治权。”
“暗算?”阴策诧异,“那楚王的子女......”
“对,老楚这人一身忠义,本王都自愧不如,他打起仗来,定是将家眷全部带出。楚家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是战场上的好手,这我十分清楚,要说全军覆没,根本不可能,除非有人从中作梗。老楚伤愈之后专门来找过我。”
说到这,贺元成哽咽了一下,眼眶慢慢湿润,阴策能看出,越王和楚王的交情,定是情同手足一般。
贺元成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继续说下去:“他跟我说:楚家必有内鬼想要篡位,我定不能将我楚地百姓交到这种忤逆小人的手中。他和我私下定了契约,一旦他身死,便将楚地交予我管理,日后若遇良人,再交给其打理。老楚死后,我便得到了楚地的所有权,刚开始楚州各处都有些人制造骚乱,平定之后也没有再起什么风浪,但我知道这事肯定没那么容易结束。
夺楚之人,定是老楚的远亲,到嘴的肉没了,肯定会疯狂报复。你,应该是他们发起报复的所敲响的警钟,只不过,这次他们敲错了钟而已。当然,若只是几个楚遗之人,定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他们既然想要开始反扑,就必然是找到了什么依仗。”
“沙月国。”二人同时说出了这个名字。
“看来你的方向并没有太偏嘛。对,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这沙月国。”
“既然如此,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岳父大人和楚地。此时楚地定是混进了沙月的人,并且此次瘟疫很有可能就是沙月搞得鬼。”
此次瘟疫,没有任何征兆,起因确实疑点重重,但由于疫情势头太急,没有几个人注意真正的源头,也无从查起,真的要查也得从沙月国查起,沙月和云朝关系并不好,要是查起来,定是不会那么顺利。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沙月了。”
“等等,你可别乱来。”贺元成听到阴策这样嘀咕,可是吓坏了,这小子真的是敢往虎穴里面冲。
“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你别想着乱跑,沙月国可不同云朝,你去了那边,无依无靠,太过危险。一旦出了意外,想让我家璇儿年纪轻轻就守寡吗?”贺元成气的拍桌子。
“不不不,岳父大人消消气,我也没说现在就去啊。等我突破到天阶,把沙月的情况摸清楚了再说。”阴策连忙摆手,贺元成这才松了一口气。
“至于刺探情报这件事,你还是要多请教请教你娘,她可是隐星楼楼主之后。”
“果然......”阴策猜的不错,他母亲的背景,果然不简单,阴平掳真是厉害,娶了越王的亲妹妹作偏房不说,还能让隐形楼楼主的女儿就这么跟他着过日子。
一谈隐星楼,天地无迷仇。
三千尘世里,唯尔知万州。
作为江湖之中最为神秘也最让人敬畏的隐星楼,若要想查谁定是给你家底都能翻出,若是想杀谁,纵使跑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
“但在这之前,先把婚事办了。”
贺元成现在最着急的还是嫁女儿,至于楚遗作乱之事,反正已经查了这么久,再拖拖也没什么大碍。
“岳父大人,有必要这么急吗?”
“有必要!”贺元成严肃道:“过两日就带你们小两口去京城找阴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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