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坐镇一方的王爷们,王府虽然不能与皇宫相提并论,但也会极为奢华,像晋王府、燕王府,其面积就已经顶得上半个长乐城,这两个王府也算得上是云朝面积最大的王府了,毕竟这晋、燕二地都是地广人稀,而像凌州江州这样的小州,寸土寸金,王府的面积自然没有可比性,但其精致奢华的内装却是连皇上都极为眼馋,因此皇宫内殿的内装就刻意模仿了这凌江地区的王府。
楚越之地,有晋地那般的面积,也似凌江那般的富有,按理来说在鱼和熊掌可以兼得的底蕴下,越王府应该是会结合两地的特点,面积宽广,楼宇林立,大有翡翠山庄之色。阴策对这越王府的真容也是无比期待,脑中不断闪着对这座王府的幻想,可这轿子一到,阴策却立马傻了眼。
小,真的小,阴策就没听说过这么小的王府。 对于一个王爷来说,住这么小的王府未免太过低调了。阴策小时去过晋王府,那王府的外墙可谓是一眼望不到头,而面前这座越王府和那晋王府比起来,就像巨兽面前的蝼蚁一般,十分渺小。阴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内装上,可进了大门却发现越王府的内装也是极为朴素,没有其他王府那样的金碧辉煌,倒是继承了楚越这边朴素典雅的风气,入目之物,并没有没有那样让人震惊的奢华,吸引眼球的反倒是那精致的楼门雕花。青砖陈柱,荷塘假山,悠悠石径,淡花垂柳,整个透出一股子优雅的贵气,相比之下,那些靠金银珠宝点缀起来的王府却是俗气了不少。
“王府禁卫,在此恭候阴公子。”一队身着紫衣的护卫在主道两边排开,看来是练习了很久,从躬身行礼,到列队散开都十分一致,看不出一丝瑕疵。
“阴公子,这边请。”白应舟带着阴策过了几道门廊,便到了会客的厅堂,越王在诸位上端着茶碗,笑眯眯的看着进门的阴策。
“不才叩见越王。”阴策撩起下裙欲要行跪拜之礼
“免了。”越王道,但阴策还是坚持把该有的礼节完成。
“赐座。”见阴策这么客气,越王也很是欣喜,面上的笑容更盛。
“谢越王!”阴策落座。
“阴公子此番来我楚越,救我楚越百姓与水火之中,本王先替我楚越百姓向阴公子道谢。”
“医者分内之事。”阴策回道。
“此番阴公子立下大功,皇上那边必然有赏赐,但在阴公子回京之前,本王略备了些薄礼,以表谢意。来人!”越王拍了拍手。
屋外的侍从们抬来三个木箱,放在阴策面前,然后打开离阴策最近的那个,箱子里装着的便是一套越地有名的玉器,茶具文宝,酒器摆件,一应俱全,其上雕花更是美不胜收。
“这一套玉器中,茶具由专为茶生的叶玉制成,叶玉的表面虽然看上去十分光滑,但你神识探入去看,却是凹凸不平,有着奇妙的纹路这种纹路所接引的灵气可以很好的保持茶香与茶温,纵使再普通的茶,用这套茶具喝都能喝出一种全新的韵味,没有其他茶具能做到这一点。”越王介绍到,阴策好奇的将一丝神识探入茶杯,这玉的表面果然是另有洞天。
“这两条文镇则是由檀玉制成,此玉虽然外表轻巧,但却十分厚重,用来镇纸很是合适,再看这口墨砚,阴公子应该熟悉它的用料。”
“叹风玉。”
“对,这墨砚本体由十九块叹风玉压制而成,再将其中掏空,做成砚盖。我花了三年才做出了这么一个,也算是我的首作,技术粗糙,望阴公子莫要嫌弃。”
阴策听此,目瞪口呆,越王居然将自己的手作赠与他,要说一般的手作也就算了,但这个叹风玉墨砚本身制作难度就极高,再加上越王这么一整,难度更是翻了数倍,能做成功一例实属不易,对制作者本身也是意义极大,不可能轻易赠予他人,越王能送出这个东西足以看出他对阴策的认可程度之高。
“再看这个......”越王继续向下介绍,阴策仔细听着越王讲完,一旁的阴虹雨可是坐不住了,偷偷溜了出去,门口的护卫也没有阻拦,就仍由小姑娘去院子里撒欢。
介绍完玉器,越王喝了口茶,示意侍从把装玉器的箱子抬走,打开下一个箱子,第二个箱子中装着的是几套医书和药典,看上去年份已久,应当是前朝的遗物,这一箱书籍正好到了阴策的心坎上,阴策迫不及待的想要翻开看看,却又碍于礼节,把手又缩了回去。越王见状也是轻笑摇头,也不多做介绍,便让侍从打开了第三个箱子。
“王爷,这是何意?”阴策拿起箱子中的两个玉符有些诧异,这分明就是定亲的信物。
“哈哈哈哈哈哈。”越王笑而不语。
阴策挠挠头,疑惑之意更甚。
“你还真觉得我会杀你?”越王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阴策面色一冷,内力已经偷偷的凝聚于丹田,随时准备逃离。
“涵羽妹子真的是什么都不和你说啊。”
“二姨?王爷怎么会知道姑姑的名字。”阴策疑惑。
贺涵羽便是阴平掳的偏房妻子,也就是阴策的姑姨,贺涵羽嫁入阴家是在策母苏珏之后,自然只能分到偏房,但苏珏和贺涵羽二人从来不分什么正侧高低之位,平日里极为和睦,阴平掳对二人也都是极为宠爱,只不过这贺涵羽平日里十分低调,低调到这么多年来,阴策都不知道他这个二姨的背景。
等等,越王名为贺元成,越王也姓贺,莫非......阴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看来从边塞回京之后,他二姨就已经暗中派人盯着他了,但为了避嫌,一直没找阴策谈过关于越王的事,毕竟全家人都知道阴策脾气犟,凡事都要自己亲自查明白了才会去相信,由于从医道,平日里也是极为敏感多疑,当然,这也是许多医脉之人的通病。
“侄儿见过姑舅。”阴策连忙改口,越王笑的更欢了。
“你呀,真的太多疑了,这做人啊,性子要直率一点,所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也不能像你这样啊,谨慎点是好,但谨慎的过头了办起事来就会束手束脚。哎,你说你创制化湿败毒丹的时候咋就那么果断呢?”
阴策也不好回答,只能喝茶以掩饰尴尬。“我和你家也算是老亲家了,只不过我和你爹都挺低调,所以家中很多事你也不怎么清楚,现在你长大了,该知道的也应该告诉你了,也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哎?”阴策比较在意的是最后那一句,在看看手中的玉符,忙把东西扔回箱子。
“不不不,姑舅您太着急,这事要慢慢来。再怎么说,那可是我表妹啊。”
“你们之间只有亲缘没有血缘,这不违人伦,没事没事。”
“这人生大事,我得回去和父亲谈谈再说啊......”阴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可从未如此紧张过。
“这事也由不得我啊。”越王贺元成一脸坏笑,“我和你说啊,你表妹可是对你仰慕已久,还记得当年你义诊莲花庄上山剿毒匪一事吗。”
“这......”阴策哑口无言,后悔当年为啥要逞英雄。这事也是前些年刚刚发生的事,当时阴策还在医界修习,随着万仪在楚地一带实习,偶然发现莲花山有毒匪拿莲花庄的村民试毒,当时毕竟年轻气盛,带着护卫和一帮兄弟就直冲山上的匪寨,还好有万仪撑着大局,就任由这帮后生闹,剿了匪窝,救出村民之后,阴策还好人做到底,在莲花庄办了义诊,为村民们解了毒。好巧不巧,这莲花庄有个说书的班子,拿着这事就写了说本,沿途各个城镇的讲,一时间阴策便成了万千少女仰慕的仁义侠医,这越王的千金也是其中一个。
那也是阴策第一次被画进小人书里,而这次抗疫之举显然比义诊一事影响更大,可谓是深入人心。
“再加上这次你办的大事,她简直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天天缠着我要把你绑过来定亲。”
“哈?”阴策频频擦汗,突然间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父王我回来了,哎?怎么是你这个大傻子?”阴策定睛一看,居然是刚刚在街上帮自己圆价的那个姑娘,怪不得白应舟要等着她走了之后才上去结账。
“璇儿莫要无理,这是你表哥。”
“啊,原来是表哥。”贺璇一听是阴策,连忙改口,脸颊也是变的通红,乍一看有些可爱。
“璇儿不知道是表哥,唐突了,表哥莫怪。”
“无妨无妨。”阴策此时也是有些入迷,刚才在店外没有看仔细,这样凑近一看,这贺璇继承了贺涵羽的优秀基因,生的也是十分秀丽,只不过没有留长发,平日里也喜欢着一身男装,平添了不少英气,阴策跟着阴平掳从军久了,喜欢的也就是这种类型的女孩。
二人对视了一会,便擦出了些温度,越王也看出了些端倪,身子向后一靠,看着二人,心中也满是欣慰。
“那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给你爹写信去。”
“哎?不是......”阴策眼睁睁的看着贺元成飞奔出了房间,根本没给他机会推辞。
“表哥,我带你逛逛王府。”贺璇一把抱住阴策,她毕竟也是人阶的修士,这一抱差点给阴策勒断气,还好阴策修为较高,这才没有死于非命。
“好。”嘴上却是答应的挺干脆,二人就这么手挽着手出了门,护卫和仆从们见了却不惊讶,倒是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
“这姑舅怕是早就设好了局,我这是钻了个正着啊。”
阴策暗暗叫苦,但到底悲喜之间孰多孰少,阴策倒很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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