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我没忍住笑了,假装回想道,“大师只怕是瞧错了,我不过是刚刚抱过一只小兔子罢了。
“那小家伙似乎通人性,不过现在已经跑远了。”我不以为然,“ 难不成那还是只兔妖不成?”
善清见我搪塞他,有些恼,“施主可方便老衲现在为您看上一看?
“不必了,”我摇摇头,只装作无知的少女贪玩模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大师还是让我痛快一会儿吧。 ”
“更何况这么好的天气,大师也没必要对其他生灵赶尽杀绝吧?”
善清又闭上了眼睛,手中的禅珠却是转个不停,“施主多虑,老衲也不过是想提醒施主一句,施主身上的妖气虽无恶意,只是人妖殊途,不得善终,施主还是小心为上。”
“多谢大师提点。”我仍是一派不在意地点点头,“大师且去忙正经事,若我有事,自会去福满寺寻大师解惑。”
善清犹豫再三,架不住我态度笃定,还是走了。
我不紧不慢地上了马车,马车里刘也一扫往日的温文尔雅,他眼中有愤怒,有防备,更多的是悲凉。
刘也:你早就知道。
刘也重复着这一句话。
刘也:你原来早就知道了
刘也:你在算计我吗
我垂下眸子,没有接他的话茬。
温倾曜你走吧
刘也: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我垂下脑袋,却不曾接他的话茬。
他见我默认了,伸手按住我的双肩。
少年气息不稳,喉结滚动了几下。
刘也:你算计我,是不是?
我别过头去,却因为他突然用力握住我的肩头痛呼出声,他松开手,却是始终没等到我的回答,红了眼眶。
我心下满是愧疚,却只能讷讷一句。
温倾曜你走吧。
人间险,人心恶,你不该来的。
马车徐徐启动,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我一人。
刘也走了。
走了也好。
他不是人类。
从他第一次为我施针, 我就发觉他并非普通的大夫。
久病成良医。
自我记事起,就不知道见过了多少千奇百怪的游医。最狠的那人,把我扔进了蝎子堆里。无数的小蝎子在我的背上爬行,我哭喊挣扎抗拒,但是没有用,一只又一只的虫子爬到我的身上,那种恐惧和恶心几乎赶在心疾发作之前要了我的命。
这么多年,没有一位大夫愿意听从我的话。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法子、有各种各样的古怪规矩,但是没有人会因为我不愿意轻易改变方法。
但刘也不一样。
我怕疼,他就不再为我针灸;我不愿走路,他就替我开了补益的药汤;我不喜欢当归的气味,他就可以不加;我若嫌药苦,他就可以再为我加入一味甘草。
他一次次地迁就我包容我,一次次地释放善意恰恰就给了我算计他的机会。
刘也什么都可以纵容我,唯独每日都要有半刻钟的诊脉时间。
我猜…….这才是他真正的治疗吧。
幼时我不能出门玩耍,父亲心疼我,替我搜罗了许多奇闻异事的故事书供我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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