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只有一声惨叫。
但是这一声之后,却是接二连三的嘈杂声——马蹄声,惊呼声,安抚声,甚至还有叫骂声——听起来,怪混乱的。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原本以为是什么“意外”的四个人都微妙的放松了下来。如果真的是他们以为的意外,应当不至于这么的荒唐。
而且,这些声音听起来,还都挺耳熟的。
比如何昭义就认出了那里有他的妹妹何昭君;姜丹若也听出了那里有程少商和万萋萋。
三皇子的脸色在这几个呼吸间已经变了好几个颜色,从平易近人,到警惕不疑,现在是……满脸怒气。但下一甩袖子,黑着一张脸拔腿就走了过去。
可才走了一半,又传来了一声惊叫声,那凄惨程度,比刚才的还要凄厉。
凄厉得,走在最末端的姜丹若都咯噔了一下。跟着一起到了案发地时,也往前凑了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现场果然很是混乱,而且远比他们以为的还要荒唐。
程颂摔在地上,捂着腿,看样子是受了伤,脸色也很苍白,但并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生无可恋的苍白,似乎恨不得原地去世算了,一旁的万萋萋也是,呆若木鸡的像是在怀疑人生。
剩下的就更奇怪了。
何昭君捂着脸躲在楼垚的怀里,搂着未婚妻的楼家小公子脸色也是相当古怪,欲言又止。程少商被同样面色铁青的袁善见拽着,还被捂住了眼睛,而她本人也很难得的居然没有反抗,甚至那嘴巴张大的能直接塞进去一个鸡蛋。
这一群人中,居然也还有素来和他们不合的王姈。
不过,她是一个人瘫坐在一旁,珠钗都乱了,头发也散了,衣服上还全是土屑,很是狼狈的样子,眼角还挂着泪痕,但很诡异的是她满脸羞愤,灰头土脸的小脸蛋红的就像是煮熟的虾子。
虽说今日的祭典不像是年终那般隆重,春夏交际,人心浮动,陛下都说了不用那么拘谨。
但是,话怎么说呢,我给你点颜色,你就真的敢开染坊了?
三皇子看见这样的一幕,气沉丹田,指着他们的鼻子就一个个的训斥了过去。
何昭义看着三殿下口若悬河的架势,摸了摸鼻子。虽然那些跪着的人里还有自己的妹妹,但是不得不说,这样子的三皇子才是自己熟悉的三皇子。
王姈到现在都还是懵的,听到了三皇子如此斥责自己,下意识就反驳:“三殿下!是程少商!是她拿簪子刺了我的马,导致马匹失控,我才……”
“那也是你先技不如人又不肯认输,打了萋萋阿姊的马!我不过就是以牙还牙罢了!”
姜丹若压了压嘴角——看得出来,袁善见教的挺不错的,嫋嫋都学会用成语了。
不过,三皇子就没这样的闲情雅致了,听她们又要吵起来了,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冷呵了一声:“放肆!”
祭祀大典之时,受伤见血,意为不详,这不是他一个皇子能随便处置的,训斥过后自然是要带去给文帝处置的。
其实这事儿说大也不是很大,毕竟这天下是当今陛下是自己从马背上真刀真枪打下来的,而不是天天吃素祈祷上苍求来的。但是要说小吧,那也好歹是春祭,这么多人看着呢。
一同回去的时候,姜丹若打量了一眼自己的便宜弟弟,故意落后了几步,凌不疑也跟着放慢了脚步。三皇子忙着带人回去,何昭义也忙着想怎么帮自己的妹妹辩解两句,犯了错的孩子都垂头丧气的,倒是没人察觉到这两个人居然落到了队伍的末端。
姜丹若压低了声音:“你……肩膀疼吗?”
凌不疑:嗯?
“疼吧!”
凌不疑:“……”
……
……
凌不疑旧伤复发了,他自己说的,还请了孙医官。
孙医官提着药箱来的时候,还一脸懵逼,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位爷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以前陛下用自己的脑袋逼他好好养病他都不听,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居然要好端端装病了??
姜丹若站在一旁,暗示道:“孙医官,子晟旧伤复发,严重吗?”
孙医官:“……”
孙医官尚且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时候,文帝来了。
一声“陛下到”,吓得他直接磕头磕的五体投地。
“哎呀,快起来快起来!子晟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复发了呢?之前你不是和朕说他都好了吗!?”
孙医官又抖了两下,小心翼翼地去看姜丹若。
姜丹若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也是她低估了文帝过来的速度,本是想和孙医官通通气找个好点儿的理由,但是现在只能隐晦的点点头。
孙医官:行吧。
姜丹若就站在凌不疑边上,从文帝的角度看过去,还以为孙医官是在看凌不疑,但下就冷哼了一声:“你别看他,你看朕!说,给朕老实交代,子晟的伤到底好没好。”
虽然不知道凌不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得了姜丹若这样明显的暗示,孙医官当然是要说伤势没好的。
他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表示凌将军的伤确实没有好全。因为他是武将平日里总是需要舞刀弄枪的,伤口的位置又在肩膀上,避免不了会被反复拉伤。今日也是因为如此。
当然了,话不是这么直接说的,但是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而且含含糊糊的,他还逮着机会告了个状,隐晦的告诉文帝,这也不是凌将军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以前大大小小的伤,也总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他还不让我告诉你,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啊。
姜丹若:啊着……
凌不疑:你还来劲了?!
文帝:朕就知道!
文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因为“凌不疑不听话”这件事情,他可太知道了。他连自己的话都敢不听,更何况是一个小小医官的话呢!
“你也你呀,你这个竖子啊!你就是仗着自己年轻,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吗!?你这以后都是要还的你知不知道!!这回若不是丹若去喊了孙医官,你是不是又准备随便它去?!”
凌不疑:“……”
凌不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憋了回去。
“孙医官,给朕开药方,写医嘱,都给朕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丹若,旁人朕不信,你来,你亲自来,给朕盯着他,让他好好养伤,不好全了,不准他出府!”
姜丹若:!!!
孙医官:!!!
凌不疑:嗯?
凌不疑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看向姜丹若:“如此,辛苦阿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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