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但姜丹弱依旧没有睡,她在等,等老赵回来。
没有点灯的卧室内,几乎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月光落进来,才勉强能瞧见一些东西。姜丹若焦急地不住地望向后窗的方向。
这样一会儿自己都觉得难熬,真难以想象,子晟在这样的仇恨之下隐忍的这些年都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正当她喃喃自语时,忽然听到了些许躁动。动静似乎很大,但却又像是从较远的地方传来的。姜丹若本就不安的内心,更是忐忑起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寝卧的后窗被打开了,一身黑衣的老赵像只黑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跳了进来。
姜丹若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你没事吧?!没被发现吗?!”
老赵几乎是贴着墙站在那里,微微垂着头,淡淡摇了摇头。
“是我故意的。伪装成了盗贼故意引起的动静,将何将军的巡防将领引到了城阳侯府周围。如此,也可方便他日后的部署。”
老赵本就是一个沉默的人。而现在的他虽然在言语,可浑身上下所给人的感觉,却比之前更让人觉得冷漠。
但现在,姜丹若也无暇顾及这个。她更想知道老赵究竟在那尊佛像内找到了什么东西。
“东西呢?”
老赵没有动,一袭黑衣几乎和这个月光没能照到的角落融为了一体。只是他忽然抬起头来,那双因为岁月蹉跎而沧桑的眼睛闪烁着不一样的光。
姜丹若的心颤抖了一下,她紧了紧手,冲着老赵伸了过去:“给我。”
老赵依旧保持着沉默,他没有动,也没有说什么。
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审视姜丹若。
远处的喧闹还没有停止,甚至听的越发清楚了。
姜丹若控制不住的加快的呼吸,她也听到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正当她准备再开口的时候,老赵才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卷东西。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觉得像是一卷布帛。
姜丹若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可当她接过那东西,借着月光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根冰柱刺穿了心肺,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哪怕是小时候被压在死人堆里都没有现在这样令人觉得恐怖。
“这便是我,在那尊佛像内找到的东西。”
老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可落在姜丹若的耳朵里,却又像是隔了一个世界一般,让她觉得不够真实。她长了张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觉得喉咙口也像是横了一把刀,剐得她生疼。
她本以为,她的叔父只是为了荣华富贵利用过霍君华,尽管没有多少真心但终究夫妻一场,她本以为,她的叔父只是安于富贵,胆小怕事更不敢得罪人而知情不报;她本以为子晟即便是为了躲避仇人但也是为了宽慰霍君华所以才顶替了阿狸的身份,她本以为……她居然一直都还在以为事情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还能留有三分余地,她居然……蠢钝天真至此!
姜丹若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哭上一哭的,毕竟如此变故,当真可算是造化弄人了。
可她却是笑了笑,因为她想到了凌子晟问过她好几回信不信他,也哀求过她好几回要信他,可到头来,究竟是谁不信任谁呢。
阿狰啊阿狰,你可曾想过自己该如何来庐陵郡接我,我又该如何重回京都呢?
……
“女公子,今日才知吗?”
姜丹若猛然回神:“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赵不为所动:“凌将军知道吗?”
姜丹若再次愣住了,不为老赵的反问,而是他的称呼。
凌将军。
“老赵,你……”
“女公子,有件事情或许你一直都不知道。我这些年在姜府保护你,不单单是凌将军的意思,这也是女君的意思。你心里一定是明白的,我忠于的一直都是霍家军,是霍将军。所以,接下去,请恕我不会在听从你的安排了。”
第一次听到他们喊凌子晟少主公的时候,姜丹若是欣慰的,欣慰于虽然他不能是霍无伤了,但至少还是少主公,可现在听到一位霍家军的老人说出如此的话,她只觉得内心酸涩无比。
“老赵,他不是凌将军。他是你的少主公,你真正的少主公。”
老赵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少有的浮现出了几分讥讽的神情,可当他听到姜丹若后半句话时,忽然也意识到什么。
真正的少主公。
他的呼吸在这一瞬间也急促起来,甚至浑身都像是抖了一下,那双暗淡的双眼也在那一瞬间闪过一层诡异的光亮。他很激动,但却又极其迅速的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女公子,你何出此言?!”
“我知道你不会一下子就相信,不过没关系,你可以求证。”姜丹若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还没想好究竟要如何一般,停顿了良久,才怅然松下了这口气。她将手中的东西拆了拆,分了分,递回了一半。
“这些……信件,封皮我有用。但里面的内容,交由你保管,我相信,你一定能藏的很安全。”
“这是何意?”
姜丹若笑了笑:“算是我的诚意。求你再办一件事情。”
“何事?”
“明日一早,你去告诉子晟,我就在在城阳侯府。告诉他我找到了……当年城阳侯和厉帝叛军勾结的证据。然后,你就相信我说的了。等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将这些证据,再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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