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何昭义的帮忙,姜丹若很顺利的进入了京都城,还有机会梳洗了一番,换回了女装。并且在没有惊动凌不疑的前提下,回到了城阳侯府。
当然,她走的也不是正经大门。
这个时候,她也不怕城阳侯府的人会在意这件事情。若是他们与此事并无干系,那只要查清楚之后再实话实说就能解释清楚;但若是有干系,那他们连问都不会多问一句。因为他们需要自己这个人质。而至于“这个人质”是怎么到手的,根本无所谓。
不过,淳于氏看见姜丹若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不知道是真的礼佛礼多了,还是求佛求多了,拍着胸口脱口而出的就是“我的菩萨哟”。
姜丹若笑吟吟的走了过去,坐在了淳于氏对面。
“夫人似乎,不是很想看见我啊?”
“……我,没有,怎么会呢!你来府上呀,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来人,去告之侯爷一声,说女公子回……不对,你不是和姜大人一起回庐陵郡了吗?”
“一来是接到了姑母去世的消息,我自幼在她膝下长大,自然是要回来的;二来叔父的寿诞快到了,夫人是觉得,我不必来了吗?”
淳于氏笑得有几分勉强。因为姜丹若把这两件事情说到了一起,实在是不像来贺寿的。可到底她和凌溢还是夫妻,虽然很多事情凌溢不会和她说,但她也隐约知道一些。其中就包括,凌溢想把姜丹若接回来。
所以,她当然只能扯出笑脸顺着姜丹若的后半句说,并且使了个眼色叫人赶紧去把凌溢喊过来。诚如她所料,凌溢来的很快。甚至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哎呀,是丹若回来啦?!”
淳于氏连忙迎了上去:“可不是嘛,这孩子有心了,专程回来给侯爷您贺寿的。”
姜丹若站起身来,没有多说,只是温顺的行了一礼,问了声好。
凌溢虚扶了她一把。
“丹若向来是个孝顺孩子。一路回来,舟车劳累了吧?”凌溢先是对着姜丹若嘘寒问暖了两句,又连忙对淳于氏道:“你快去安排一下,叫人把丹若的院子好生收拾一下,让她休息休息。”
姜丹若也没急着说什么,只静静地看着他们俩,广袖之下的双手攥在一起。
……
……
淳于氏领着人走了,亭子里只留了姜丹若和凌溢,后者依旧一脸关怀备至的样子。
“你阿母可同你一起回来了?”
“没有,阿父阿母都在庐陵郡,独我一人回来了。”
“既如此,那便就在府上住下吧。如今你虽是姜家女,可陛下都说了,姜凌两家的姻亲关系没有断,城阳侯府也还是你的家。况且,就你一个人住在姜府,叔父我也是不放心的。”
“叔父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当日回庐陵郡,也只是收拾了部分细软,姜家府上丫鬟仆役都还在,我回去住到也方便。”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如今你阿父阿母都不在京都,我这个作叔父的怎能不照顾你?若是让你阿父知道了,怕不是要千里奔波回来打我一顿了。你刚回来,很多事情怕还不知道,如今的京都城也不太平,你一个人住,我也委实不放心。”
“京都城内,哪有什么危险啊。”姜丹若笑了笑,一脸天真的不以为意:“不过,叔父若是实在不放心,我到也可以去住子晟那儿。”
听到凌子晟这个名字,凌溢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像极了平时感叹这个儿子和自己不亲近时候的无奈。
“还不都是这小子折腾出来的,不过一个彭坤的副将……不说也罢,随他去吧!对了,子晟可知道你回来了?”
姜丹若眨了眨眼睛,状作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倒是还未差人特地去说一声。不过,进城的时候,倒是也瞧见了黑甲卫,想来也是知道了吧。”
凌溢眼内精光一闪:“无妨,我这就叫人去与他说一声。”
说罢,他便起身欲走。可只转了身,又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来。
“丹若,听叔父的话,就在府上住着吧。你与子晟再情厚,可到底不是亲兄妹,男女有别,你住在他府上,对你名誉有损。”
姜丹若依旧没有答应,而是支支吾吾道:“我若是住在侯府,那夫人……叔父,夫人并不喜欢我,您是知道的。”
“这你不用担心,这城阳侯府,还轮不到她来说话。”
姜丹若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神情透着几分古怪。凌溢当然看出了不对劲。
“可是她方才你与说了什么?你且和叔父说,叔父替你做主!”
“劳叔父担心了,夫人没说什么,就是与我聊了几句以前的事情……不过,既然叔父问了,丹若也斗胆问您一句,当年,真是同夫人说的那样,是您不愿多等姑母与子晟的消息,执意要娶她的吗?”
凌溢呼吸一滞,随即勃然大怒。
“简直一派胡言!当年苦苦找你的叔母与子晟不得,我是借酒消愁,喝昏了头,才酿成的大错!这个妒妇!这些年她伏低做小,处处示弱,如今君华才走,就等不及耀武扬威了!丹若,你别怕,安心在府上住着,自有叔父为你撑腰!”
凌溢一甩衣袖,走的大步流星,怒气冲冲。姜丹若也没有再出言挽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后,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城阳侯府内她曾经住过的院子,因为文帝当年那一句“城阳侯府也还是丹若的家”,这些年来也一直都留着。
那两年她一个人住在城阳侯府,其实很多事情都知道。只是那时候小,根本想不明白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也从未想过会另有隐情。可怀疑一旦开始,才发现细枝末节里,全是自己忽略的真相。
小院倒是也有人日常打扫,但也不过就是打扫,从未有人对它上心翻新,倒意外的保留了最初的样子——是霍君华给她布置的样子。就连屋内,除了淳于氏刚才命人送过来的,其余的也都是之前的,就连纱幔都是半旧的。
她挥退了同样也是淳于氏派过来的丫鬟,走到了书案前翻了翻,拿起了一卷小时候看的书籍。她也忘了这是自己几岁时学的了,只觉得虽然通俗易懂,倒也生动有趣,便坐了下来,一卷接着一卷看过去了。
内容也都不长,差不多那几卷都看完的时候,安静的小院内似乎吹过了一阵风声。
屋内,多了一个人。
老赵。
“城阳侯没有派人去告诉少主公,而是派人去打听了今日有几辆马车入城。”
姜丹若虽然头都没抬一下,可她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原本拿着书卷的手也变成了紧紧的攥着书。她的叔父,居然,是如她所预料的最坏的情况。
沉默半晌后,她才再度开口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便直接去找了淳于氏。几乎可以说是在威胁淳于氏,要她绝不能在女公子你面前再多嘴一句以前的事情。说有女公子你在,他更能和少主公早日缓和关系。并且强调了,少主公是他唯一的儿子。更不准淳于氏乱嚼舌头离心他们二人。”
姜丹若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合上了眼睛坐在那里,当听到这些话,还是不受控制的抿紧了双唇。
“还有吗?”
“还有……淳于氏在城阳侯走后,自言自语,当年成婚一事,也确实如女公子所言;而且,她还说既然城阳侯不仁就别怪她不义,随即喊来了贴身丫鬟,送了一尊佛像给汝阳王府的老王妃。”
“汝阳王府……老王妃?”
淳于氏出身不显,在京都更是没什么依靠,也就当年碰巧救了汝阳王妃,因此得了青睐。这些年倒是常听说她给老王妃送礼,其中最多的就是佛像,不过倒也和吃斋念佛没什么关系,因为不是玉的,就是金的,甚至还有过象牙的。
本没什么稀奇的,但刚刚放完狠话,扭头就送礼?
“可看清楚了是什么材质?”
“纯金的。女公子是觉得那佛像有蹊跷?”
“……淳于氏娘家,倒便是做这个的。”姜丹若越想越觉得这其中兴许大有来头:“老赵,你可有法子,将那佛像从汝阳王府内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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