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离开了苏宅,但是也没有回去阴曹。她独自在街上漫步了很久,夜幕降临,她飞身至崇音塔塔顶,居高临下,望着这灯火通明的帝都金陵。
除了风声,她的耳畔,还有细细碎碎的万家家常。
忽然,周围的灯光一下子暗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纱一样,那些声音也灭了。
是空青。他忽然出现在了阿蛮身侧。
“你都想起来了。”他问。
阿蛮缓缓低了头,抬起了自己的手掌,指尖动作微变,一张微微泛黄的,薄薄的纸凭空出现。页首便是林殊二字——这就是谢必安在地府鬼哭狼嚎的原因。
当年地府文书究竟是如何出错的,阿蛮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只是,那年她阴错阳差也昏迷了过去,醒来就已经被封了酆都的记忆,最先找到自己的是空青,那份名册就是他转交给谢必安的。那么,记载着林殊的这一份,也就是他留下的。
阿蛮一直以为,自己被封住的记忆,早在谢琦难产那日,就已经都被还回来了。却没有想过,既然是被封了,那么究竟有多少哪里是她自己所能知道的呢。
一直到刚才,她听到了三个月的期限,才从这个日子里反应过来,这段记忆——从一开始,她就是知道林殊死于何时何地的。
阿蛮觉得自己的大脑从来没有这么乱过。但有些事情却也在慢慢的清晰起来。
“太奶奶,是你安排的。就是为了让我听到这些。听到他说那些话,是吗?”
空青没有否认,而是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生死天注定,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那是之前,但是现在,或许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第三条路?什么路?”
“和你一样。”空青转过身来,盯着阿蛮一字一顿的说:“这一世阳寿已定,没有办法更改,但是可以让他不死。”
阿蛮的大脑嗡了一声,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险些从崇音塔上掉下去。
她不想让梅长苏死,这点毋庸置疑。若来的不是空青,而是谢必安,那张纸她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可现在,空青给了她一条路,可她却又做不到答应。
良久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想和他一起去北境。”
……
大渝兴兵十万越境突袭,衮州失守。
蒙挚奉太子令率军十万挂帅出征,抗击大渝雄兵。白衣客卿梅长苏,为持符监军,手握太子玉牌,随军出征。
他已经服下了蔺晨用聂铎找来的冰续草制成的丹药,往日里苍白的面容如今也有了几分血色,精气神看起来都要比平时好得多。
三个月的时间,他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对外他奇兵绝谋打得敌人毫无招架之力,对内他又懂得如何振奋军心,安抚人心。
不同于那十几年的病恹恹,现在的梅长苏纵然是一样的殚精竭虑,可总有一股叫人钦佩的畅快淋漓。
萧景睿就他的改变,不禁和言豫津感慨过:“却如你所说,我从未了解过苏兄。”
早早就是靖王一派,跟着自家老父亲帮梅长苏干过几件事情的言豫津本以为自己应该是知道苏先生的本心的,但是到了战场上,他才猛然发现,那个在金陵城内的梅长苏,并不是真正的梅长苏。
他忽然想起了曾经,他父亲问的那句“先生可是祈王府旧人”。他望着对兵法,对北境如数家珍的梅长苏,不禁在心里重新猜测起他的身份。
明明有一个想法已经到了嘴边,可望着他梅长苏的时候,却又选择了沉默。
梅长苏是又如何,梅长苏不是又如何。无论他是与不是那个人,他对大梁,对百姓都有一颗不灭的拳拳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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