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果然又去搞事情了。
正旦之夜,城阳侯府宴请宾客,高朋满座之际,凌不疑一袭劲装,一张臭脸,走了进去,身后还是乌泱泱的黑甲卫。活脱脱就是上门抄家的架势。
平时他就没给城阳侯什么面子,这个时候当着一众宾客的面,也依旧没给。当众让他下不来台之后,又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对着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裕昌郡主也没什么好脸色,并且不假辞色地再一次拒绝了裕昌郡主。
说句白话文,那就是——这辈子我曲你是不可能了,你早点歇了这个心思吧。
凌溢宴请的宾客,都是京都城里的达官显贵,其中不乏朝中言官,扭头就给凌不疑摁上了不仁不孝的罪名参了上去;就连拒绝了裕昌郡主的这点,都被说成是蔑视皇威。
都不用多久,整个京都也就没几个人不知道他干的这好事儿的。
其中当然也包括姜丹若,尽管没在场,但是光是听一听那些对准脊梁骨刺进去的话,她就觉得头疼。
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
此时,姜丹若正站在杏花别院外。
“女公子……”
银星站在姜丹若一旁,看着已经熄了灯的杏花别院,欲言又止。
她其实是心疼自家女公子的。
这么多年来,自家女公子对这霍家女君事事上心,要说是亲女也不为过了,尤其是少将军远征在外的五年。可到现在了,这杏花别院的门都没让她进去过。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女公子既然有心尽孝,又为何不在白天的时候过来,每次都只是这样匆匆过来磕个头,还生怕别人知道了一样。
姜丹若当然知道银星在想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啊,又岂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的。
她冲着银星轻轻的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一步,提了提裙摆,面朝紧闭的院门屈膝跪了下去。
她的双亲死于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是她的傅母拼死护住了尚在襁褓中她。后来也是霍翀将军将军率领援军于刀剑之下救下了她。被送回凌府,也是霍君华把她抱了过去。
她对自己视若亲女,悉心照料。她们的感情原本是极好,即便是凌不疑都成吃味过。
然,霍君华受了背叛的刺激如今变得神智不清,也因为她是凌溢的侄女,每每见到她都是非打即骂,激动异常。
额头磕在自己交叠手背上,姜丹若水遮雾绕的桃花眼里闪过几分复杂的情感,但很快她就闭上眼睛,将一切都有重新藏进了心底。
似乎这样,那些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了一样。
……
姜丹若这些年虽然事事上心,但其实来杏花别院的次数并不多,每次也都是这种鬼鬼祟祟的时间,故而从来也没被发现过。
但是今天,出了点岔子。
正当她要起身的时候,杏花别院的门忽然开了,而出来的也不是霍君华身边的婢女,又或者是这些年来对她也不离不弃得空就来照顾她的崔侯,而是——凌不疑。
正旦之夜,朔月当空,故而没有什么光亮。只有满天的繁星落下一些明灭不一的光亮。可即便如此,青年华服俊美,身材修长,站在那里的时候简直如送下风,高而徐引。
在一对比姜丹若……
姜丹若原本的那些追忆往昔、孺慕之情、无可奈何的心情在这顷刻间破碎成了渣。她甚至都不知道在这时候应该作何反应,只觉得心情复杂无比简直一言难尽。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偷偷摸摸跑来磕头的事情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凌子晟一定是知道,但是知道归知道,这么多年来都是心照不宣的我不说你不问,姜丹若自然也就没什么心里负担了。
但是眼下,居然被装了个正着。
就简直太……丢人了!
姜丹若恨不得自己此刻有了什么通灵的本事好叫自己能掩面土遁。
更是说不出的后悔,怎么就刚刚没有听银星的劝呢?
在姜丹若还不知所措的时候,凌不疑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双手扶起了姜丹若。
“地上凉,快起来。”
姜丹若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顺着对方的气力站起身来。但是两人靠的很近,凌不疑又是双手扶着她的双臂,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姜丹若骤然心虚,心跳也漏了一拍。
站起身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和凌不疑的距离。
凌不疑悬着的双手僵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收回自身两侧。
“阿姊既然来了,不如也进去坐坐吧。”
不了不了,阿姊现在只想回去洗洗睡了,然后告诉自己刚才那都是一场梦。
“不了,还是不叨扰姑母了。”
霍君华和凌溢绝婚之后,姜丹若便不再称呼其为叔母。但毕竟是长辈,故而变称呼其一声姑母。
而听到姜丹若称呼霍君华为姑母,凌不疑的眼里闪过一抹暗光,说不清道不出。
他当然听出来了姜丹若的推辞之意,而且他也比谁都清楚姜丹若为何如此。只是如今,他不想装了。
“阿母经睡下了,无妨。而且,阿姊当真不想看看儿时嬉闹过的地方吗?”
霍君华喜爱杏花,这座杏花别院内便种满了杏花。是当年,霍翀将军送她的生辰礼物。孩提时,杏花浪漫的时候,霍君华便会带着他们来次小住。
杏花微雨,天真烂漫。
是她如今只能在梦里都少有见到的美景。
“……天色不早了,还是算了吧。”姜丹若扬起脸,叫人瞧不出半点端倪:“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阿姊……”
“十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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