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凌不疑就料到了姜丹若一定会有意见。
纵然所有人,上至陛下,下至京都城里对他凌不疑不孝父母也议论纷纷的平头百姓,都知道他们姊弟关系极好;但是只有凌不疑自己最清楚。这份姊弟情深更多的是他在表现。
是姜丹若对他不好吗?
不,凌不疑能用性命确认,这世间没有人会比姜丹若对他更真心实意的人了,哪怕是对他恩宠不断的陛下,也比不上姜丹若。
她的关切藏在细枝末节里,稍有不慎就会连自己都发现不了。她的关切过于谨慎,甚至谨慎到她想和自己保持距离。
而他最不能接受的,便是这点。
不过,饶是如此,此时此刻姜丹若脸上的神情,也叫他看不明白了。
“阿姊,为何如此神情?”
不然她应该是什么神情??
姜丹若抬起眼眸,半真半假地开口:“我在思考,我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这下轮到凌不疑疑惑了。
“阿姊何出此言?”
他的眼眸深邃,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故而叫人觉得严肃,战场厮杀过后眼神更是犀利;可现下,他剑眉微蹙,眼神困惑,竟然带上了三分委屈。
而且毫无违和感。
姜丹若不自然的错开了眼神:“你说我何出此言?若是平时,你我一同在上元节出去逛逛就逛逛了。可你刚才非要和裕昌郡主这般说,保不齐她以为是我和你串通好的。你是少年将军,战功赫赫,即便是老王也来了也不能真拿你怎么样。顶多就是捏着……你和叔父的事儿,对你来说也是不疼不痒的。可我呢,我不过一个小女娘,老王妃说什么我都只能受着。”
说到这里,姜丹若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凌不疑完全看不懂的情绪。
“情情爱爱最是说不明白的,裕昌郡主对你痴心一片如此之久,保不齐她就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里是我能承受的呀——你这么看着我做甚?”
做甚?
不,他并不想对着姜丹若做什么,他想对着别人做点什么。
刚刚姜丹若那一闪而过的情绪他看不懂,可是后面的话他听懂了。姜丹若并不是真的在意老王妃又或者裕昌郡主对她做什么。她只是担心自己逼急了裕昌郡主本人会做出什么破格冲动的事情。而她会有如此顾虑的原因……
凌不疑在心里冷笑,也就是那个人“暴毙”了,否则,他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子晟?”姜丹见他没说话,又喊了一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无恙,仿佛在心里阴暗无比的并不是他。
对上姜丹若,他只有满脸真诚:“无论是老王爷还是老王妃,也不管裕昌郡主做了什么,都有我替阿姊挡着。”
……
……
上元节,又称小正月、元夕或灯节。
既然是灯节,自然少不了赏灯。
早几日,街道两旁就架起了的灯柱,挂起了一排又一排的灯笼。到了今日夜间,便就是灯火通明;两旁的灯笼图案都不相同,照应下来的烛光也明暗不一,倒是带了几分朦胧的浪漫。
今夜的京都皇城,就宛如是一座不夜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各色的小摊贩在街道两旁支着摊做生意,叫卖声此起彼伏;也有总角孩童手上提着模样格式的小灯笼凑在一起追逐打闹,嬉笑玩耍;也有杂耍卖艺的劈了一个角落十八般武艺齐上阵,引来阵阵欢呼;也有不少青年男女借着如此机会大胆约会,发乎情止乎礼……
所闻所见,都是一派祥和欢庆。
唯独姜丹若,不,应该是姜石榴,盛装出席,却又格格不入。
准确的说,不是她,是她边上的凌不疑。
凌不疑今日没有什么新意,还是一件黑色的大氅,明明是身长玉立,剑眉星目,眸如星辰,丰神俊朗的外貌,可偏偏这满身的肃杀之气走在这样的大街上,也活就像是一匹狼在这里漫步。
而且更离谱的是,他居然还带了黑甲卫。
所到之处,简直就是黑云压境,没什么欢声笑语,只有诡异的安静。
这哪里是逛花灯节,这分明就是游街示众!
她都怀疑,裕昌郡主见了,都会感恩那日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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