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聊了两句的原因,将丹若他们到的时候,其余人都已经在了。因着也不是特别正式的宴席,故而没有男女分席,连座位也按官阶高低排个顺序。只不过,也落座的非常有意思。
一侧以皇甫仪为首,依次是袁善见,何昭义,楼垚;另一侧凌不疑坐在首位,何昭君坐在末端,刚好对着楼垚,中间空了两个座位。
见礼过后,对号入座。
何昭君依了半个身子过去问一旁的程少商:“换个衣服,你们怎么这么久啊。”
口吻之中不乏几分幽怨。
程少商不解:“丹若阿姊的小玉瓶刚刚还回去了,顺便又聊了两句,怎么了?”
其实,倒也没怎么了,但就是刚刚姜丹若她们还没来的时候,凌不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和那袁善见两人聊得阴阳怪气的。
但是这大庭广众的,在小声都能听见,何昭君也还没这个胆子当着这两个当事人的面嚼他们的舌根。只能挤眉弄眼的试图让程少商自己先意会一下,回头再细说。
程少商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酒过三巡,皇甫仪忽然就开始和程少商套起了近乎,还讲起了“故事”,还特别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了句“切勿攀扯他人”。
但其实,大家都清楚,他说的就是他自己和桑夫人当年的事情——曾经他们订过婚。
只不过,他当初嫌弃桑夫人的容貌平庸,觉得配不上自己。后来他离家在外游历七年,这七年间,桑夫人力排众议,悉心照顾皇甫仪的家人,并默默等他归来。
后来他倒是愿意成亲了,只不过因为在归途中遭遇了行刺,他的一位忠仆为救他而死,临终托孤了自己的妹妹。因为这个妹妹,他没能出现在桑夫人阿父的寿宴上,这场婚事便又一次被耽搁了。
世人对女娘总是苛责的,尽管在这件事情上桑夫人毫无过错,可受人指指点点的依旧是她。哪怕是对她的怜悯之中都带着三分唏嘘。
不过,这位皇甫夫子似乎没能发现这点似的,还在这里想不明白为何他处理好了孤女的后事了,桑夫人却不愿意嫁他了。
明明七年都等了,为何不在多等几日。
言语悲切,仿佛他才是受到了伤害的那人。
姜丹若咋舌,不由觉得这位名满天下的皇甫夫子的脸皮着实不是一般的厚。
不过,她也是知道了刚才换衣服的时候,程少商为何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了。
大约是猜到了,这皇甫夫子大老远的从白鹿山跑来这里垂钓是冲着她家三叔母来的吧。
……
果然,程少商现在满脸都是气呼呼的,只觉得离谱,直接用了“薄情且自负的混蛋”这样的词汇来形容,登时让皇甫仪一张老脸脸色变了又变。而她又像是没看见似的,还不忘拉上何昭君一起点评。
因着猎屋一事,忽然和楼垚患难见真情了的何昭君如今对这些事情确实是颇有心得。只不过,这些心得绕来绕去,最后又都绕道了楼垚身上。明明前面还在说皇甫仪和桑夫人的事情,忽然话锋一转,就成了“就像我和阿垚,原先我也总觉得他不够勇敢,一直都温顺得很;但那日,他义无反顾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勇敢”。
那满心满眼看着楼垚的样子,别说程少商后悔喊她帮忙了,何昭义都觉得自己这个妹妹现在实在是太不值钱了。
就连姜丹若都忍不住想说一句,那天冲出去的人是她了。
这个帮手找的有些失败,程少商连忙又找了何昭义:“何将军,你们都是男子,你说呢?”
“我?”何昭义摆了摆手:“我你们还不知道吗,对这些事情一向敬而远之。不过,我若是不想娶那女子,定然早早就与人说清楚,不耽搁人家了。”
程少商大为赞同:“就是就是!”
说罢还得意的冲着袁善见示威。
袁善见罕见的噎了一下,但是又很快的找到了反驳的机会:“何不退婚这点,不知道丹若君如何看?”
袁善见这话一出,就像是有一阵夜风刮了进来,叫屋内的人也察觉到了几分寒意。何昭君和楼垚两人直接打了个哆嗦。
“袁善见!!”
“袁公子!”
程少商的反应很大,差点没拍桌子跳起来,一声吼完之后,又小心翼翼地转过去看被点名的姜丹若。姜丹若和沈家的事儿,她也从万萋萋那里听说了。想到这里,她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袁善见。
凌不疑捏着手上茶碗,冷冷的盯着袁善见,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在眼底肆意翻涌,一字一顿的开口道:“还请慎言。”
袁善见手里的羽扇顿了一下,倒也不是害怕,只是被这两人的反应吓到了而已。反映过来之后,他继续摇着羽扇,目光幽幽地瞧着姜丹若。
姜丹若眯了眯眼,头一回开始懊恼自己拿了沈家的事儿做文章。
如果说,京都城里有谁会反问她“痴心一片”的事情,除了自己的便宜弟弟,就还要再加一个袁善见这只黑狐狸。
原因无他,而是有一年上香的时候,被撞见了。
这袁善见何等心思,被看出点什么太正常不过了,当时这厮就说了句丹若君这过场走的挺效率啊。
虽然他袁善见嘴巴不饶人,但是也绝对没有背后非议的毛病,所以姜丹若也就继续有恃无恐的。倒是没想到会有今日这一出。
她面不改色的笑吟吟的开口;“善见公子,我那是陛下赐婚,皇恩浩荡,与夫子口中的故事可不一样。这故事嘛,为知全貌,不予置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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