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程少商和万萋萋忽然就拉着姜丹若说要去后花园走走。当时走着走着两人就胡说八道般的找了个借口走了,只留姜丹若一个人。
一看就有猫腻。
而这个猫腻,很快就来了——何昭义。
何昭义是被自己的阿母“赶”出来的。因为他在席间饮酒,他阿母看见了,唠叨了几句有伤在身,不可饮酒,然后就把他撵出来了。美名曰:别人看不到你,自然也就不找你喝酒了。
感情闹了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丹若君,实在抱歉啊。”何昭义挠着后脑勺一脸难为情:“我实在不知道,我阿母和昭君那臭丫头居然还不死心,还在今天搞事情。”
姜丹若也确实没想到,程少商和万萋萋居然也会是帮凶,正是平日里白疼她们了。亏她还教她们怎么气袁善见。
以后不教了。
不过,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吧,倒也没那么尴尬了。与其回去被盘问,倒不如在这里躲个清净。
何昭义觉得有道理,就是可惜没有酒喝。
今日宴席的佳酿,还是他阿父的珍藏,之前就准备好了要在何昭君定亲和成亲的时候才拿出来的。错过了今天,就要等之后成亲了。
姜丹若听着他碎碎念,思绪确实飘了又飘,也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忽然她就转了过去,上下打量着何昭义,迟疑了一会儿却还是开了口:“比起不能喝酒,想必是装伤更让何将军头疼吧。”
“谁说不是呢!为了逼真,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每天还要装模作样喝药……”何昭义顿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脸色一变,一改刚才憨厚的模样,眼神凌厉,透着浓浓的审视。
此时,才有了几分少年成名的骁勇将军的气势。
沙场厮杀沉淀下来的威慑,根本不是一个京都城内女公子能相抗衡的。因为无论后者有多么贤名在外,又或者与寻常规格女娘不同,可都不过是纸上谈兵,在真刀真枪面前,就和小孩儿过家家一样。
姜丹若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能沉住气。
“丹若君是怎么知道我这伤是装的?”
蜀中叛乱已是事实,拨乱反正毋庸置疑。可雍王当年毕竟从龙有功,当今圣上仁厚,念旧情;首选诏安也不是没可能。可有了谋逆之心的人,哪有不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陛下可以给雍王机会,但是雍王不会给前线战士们机会。
所以,他在求救信中,给自己添了五分伤。雍王从龙有功,他何家也毫不逊色。
可这个事情也绝对不能被捅破。否则就是欺君。
所以,和凌不疑达成这个协议之后,他连自家阿父阿母都不成说过……凌不疑?
何昭义忽然想起了那第一回和凌不疑讨论蜀中之事,凌不疑丝毫不介意姜丹若在场的事情。
不会吧,连这都说?
“……我猜的。既然早就知晓了蜀中有了不二之心,还让你护送医官前去,那必定也是有完全把握的。诚如何将军你不会让将士们做无谓的牺牲,子晟也不会真的让你入险地。袍泽之情,重于泰山。”
本就因为凌不疑略略放松了警惕,现在听到姜丹若这样说,这最后一句可谓是说到了何昭义的心坎上了。
他望着姜丹若,眼睛都亮了。
“这话,就算是昭君那丫头也未必说得出。莫非丹若君……也曾上过战场?”
“……战场说不成,只是曾经也随军出征,在军营中住过,不过那时,还是霍家军。”
霍家军,霍将军。
“那时,我也还年幼,不曾上场。家中兄长倒是有幸与霍将军一同出征过一次,得其指点,到了如今,每每谈及,也依旧敬佩不已,足慰平生。”
儿时的记忆涌入脑海,颠沛却又欢喜。而如今,富贵却惶恐。
姜丹若叹了口气,再抬头,却是瞧见了斜对角站着的凌不疑。
回廊一角,光影斑驳之下,眼神晦暗不明,也不知站了多久。
……
宴席结束,姜丹若告辞了和何楼两家刚踏上自己的马车勉强坐稳,凌不疑也就跟着钻了进来。
还挺理直气壮,他骑马来的,中午喝了酒,有些醉了,所以过来蹭车。
就你那小心谨慎的样子会在外面喝酒喝到骑不了马?
楼家败落了,连一辆马车都准备不起了?
回去就罚银星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丫头晚上不准吃肉。
马车晃了两下,凌不疑就开口问了下午姜丹若怎么和何昭义关系那么好了。
敢不敢再多装一会儿?!
“偶然遇上,便聊了两句。”
“只是偶然?”
人为的巧合,怎么不算偶然呢。
“不然呢?”
“我……”
“不是醉的连骑马都不方便么?我怎么瞧着,挺精神的。”
凌不疑闭嘴了。但是下一刻,他连软垫也不坐了,直接挨着姜丹若的脚踏坐下,一伏身,直接趴在了她的膝盖上。
姜丹若被吓的差点尖叫起来,浑身紧绷,寒毛都竖起了。
银星这个时候机灵了,还问了句怎么了。
她一边敷衍,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你疯了!”
“我好累。”
凌不疑趴在姜丹若膝盖上,像个孩子似的。
明明锦衣华服,却偏偏就是一副可怜相。
“我真的好累啊……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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