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48

何楼两家喜结连理，几乎把这京都城里排的上名号的人家都请了一遍。

虽说是二房喜事，且二房在楼家势弱，几乎可以说是仰人鼻息，不过何家风光正盛，何昭义又是此番平定蜀中的功臣，大房倒也给足了面子，排场十足。

向来不对付的两位妯娌今日也客客气气的坐在了一块儿，没有往日里那些阴阳怪调，和气得很。

至少明面上是的。

今日的主角是何昭君，自然是艳压群芳众星捧月的。

一向在家里被捧上天的楼璃看到了心里自然就不高兴了。别看平时也是一口一个昭君姐姐教的亲热，但那时候何昭君把瞧不上楼垚写在了脸上，连带着也不是很喜欢自己未来君姑那畏缩的样子，即便嫁进来了，那亲近的也是她们大房。

可是现在好了，两人现在感情好了，何昭君爱屋及乌，前段时间来楼家的时候就已经光明正大的偏向二房了，这往后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

一想到二房有可能踩到自己脑袋上去的可能，楼璃的脸色就越发不痛快了。

一旁的王姈还算有点眼力见儿的戳了她两下都没让她收敛几分，还得是她阿母忍无可忍咳嗽了两声又狠狠瞪了一眼，才算安生了。

心里有火，但是又不能和何昭君对着干，楼璃就只好对准了程少商，摆着架子嫌弃她根本不够资格来他们家吃席。不过，到底年轻，没能尽数学会她家阿母的阴阳怪调，不伦不类的何昭君当下就翻了白眼。

“程少商的帖子是我亲自下的，怎么，小姑子是觉得我做的有何不妥吗？”

小姑子哪里敢说话呀，还得靠自家阿母救场。

程少商“小人得志”般的哼笑了一声，不过，大约也是这段时间饱受袁善见的“荼毒”，又或者是给何昭君面子没有和楼璃闹起来。

何昭君是今日的新妇，要招待贵客，何家的一些亲戚长辈也该认一认，自然是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得上她了。

程少商也知道这点，等了万萋萋来了，同何昭君咬着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就欢欢喜喜的跑来找姜丹若了。

何家是功臣，凌不疑更是功臣，姜丹若贴着这个标签，少不了要被人拉着说两句。程少商和万萋萋两人一左一右跑来之后，倒是清净了不少。

“怎么就你们两个，怏怏妹妹呢？”

虽然姜丹若对陈怏不是很熟悉，不过但凡出门，这程家两姐妹必定是一起的，甚至在之前还都穿成一样的。程少商来找她，也必然是拉着程怏一起。小姑娘话不多，很安静，多数都是听她们讲，偶尔才发表一两句。

程少商嘴里塞了糕点，说不清楚，还是万萋萋帮忙回答的：“怏怏妹妹前些时日染了风寒，连上学都免了，实在是出不了门。箫叔母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呢。”

程少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春夏交替，确实是很容易风寒。

姜丹若看着自己身边这两个，也忍不住叮嘱了她们两句，小泼皮似的闹完之后切忌贪凉；两个小姑娘连连称是，态度极其敷衍。

……

“这还真是世事无常啊，这何小六和楼垚以前吵成什么样啊，上元佳节句说还闹的不欢而散的，怎么一转眼就欢欢喜喜的订婚了呢？”饶是已经同窗了两个多月，万萋萋似乎依旧不大能接受这点。

“青梅竹马，欢喜冤家，窗户纸捅破了自然就是缘分到了。还有，萋萋，世事无常不是这么用的。”

“哎呀，都一样嘛～我就是感慨，这何小六这么个心比天高的居然真就看上楼垚这个呆不愣登的小呆瓜了。”

“我到觉得挺好的呀，萋萋阿姊，你是不知道这两人腻歪的时候，何昭君指动，楼垚不敢往西的，可听话了。何昭君随口说一句什么，楼垚都会记得；何昭君夸他一句，楼垚能高兴一整天。”

万萋萋相当不解风情：“怎么听着和训小狗似的。”

姜丹若：……

二位，好歹这还是楼家订婚宴，好歹回家再聊啊。

“不过，我还是挺担心的，楼垚听话有什么用啊。这楼家二房常年被大房打压……哎，我听说啊，”万萋萋忽然压低了嗓音，并且往里凑了凑，程少商会意，立刻凑起了小耳朵。

“这次蜀中评乱，听说凌不疑，不，凌将军还主动请了楼垚的兄长，楼犇。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我阿父说，这人挺厉害的，在外游历走遍了大半个天下，还亲自绘下了堪舆图。凌将军有意给他功劳，好在陛下面前举荐，可他拒绝了。说自己只爱什么……寄情山水的。”

程少商感叹：“楼垚的兄长，竟然如此淡泊名利！？”

“什么淡泊名利呀，若是真的，也不会那么费劲吧啦搭上凌不疑了，不是，凌将军了。他在外游历，画了图，要是谁也不说，谁会知道。凌不……凌将军这日理万机的，还能是凑巧？”

不得不说，万萋萋虽然是莽撞，大大咧咧的，但是有些事情倒说的也不错。

程少商想了想，觉得，也是。

“可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不同意呢？”

“还能因为什么，楼家大房不让呗。”

“这和楼家大房什么关系？”

这其中的关系就干系到当今陛下想要压制世家豪族，提拔寒门子弟的政策了。

被夹在中间的姜丹若立即阻止了万萋萋。

“这其中的关系，改日你去问问袁夫子。有些事情虽然你不喜欢，但还是要知道些的。还有你，都知道楼家大房强势了，还在人眼皮子底下说，生怕不给自己找麻烦？”

万萋萋撇了嘴：“我也是担心何小六会吃亏嘛。”

“先不说昭君背后是何家，但就是她这性格——哪里是能吃亏的了。”

是啊，就何昭君这性格。

程少商和万萋萋忽然醍醐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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