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也只有凤姐儿能破冰了。一番笑语众人回了刚刚的氛围,只除了那几个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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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宫中,不知颖贵人如何想的,还是静妃指使,竟带着食盒便往乾清宫去了,此去还是特地为青黛抹黑的,不过结局嘛,自是被警告了,“乾清宫人来人往,地位尊崇,后宫妃嫔无事不能靠近。”线人传回来时便是颖贵人御前失仪,禁足两月。避暑是去不得了,是以众人嗤笑的同时也动了起来,毕竟避暑这几月,你不跟着去定是一点恩宠都没有,跟着去了不管得宠与否,好歹能见着面,多多少少能啃个骨头喝口汤。
青黛是算准了颖贵人的性子,主要还是一向只算小有宠爱的人一下得了皇上的青眼,这月才不过开始了十多天,颖贵人可是占了两三天,最得宠的时候一个月也不过就这样了,更别提家里还升了官,静妃又一再暗示,曹氏可与大阿哥连上亲,颖贵人不免也有些飘然。
即便知道舒妃不好惹,可换个角度,若是能在这上面得个脸不比她立多少次威,显摆多少御赐的首饰衣裳来的有效!自诩宠妃一时气愤,青黛也由着她去乾清宫告状,如今她反被禁足降位倒也不出青黛的预料。
早在元春出头时青黛便已决定不对了,若是别的宫女或许她还没这个脑筋和精力盘算,但元春和她的关系叫她不敢当作无事发生。这些年她在御前伺候笔墨也不是一无所得,许是因她一贯不理会那些弯弯绕绕,对皇上一直算是坦诚,也从不开口为家里谋官求赏,便是之前弘暄有意赏个诰命都被她推辞了,弘暄有些话不曾防着她,也算理出了个蛛丝马迹。
先是王子腾升官,接着是玉嫔娘家齐国公府,如贵人娘家治国公府,又到曹氏等家族。缮国公府先前因为家里老太爷病逝守孝三年,现任当家人石光珠正是丽常在的嫡兄,听说如今还未谋得正经差事,也鲜少出门交际,与老亲们都疏远了些。她再联想到王子腾升官之前史家两位侯爷先后谋了外放,都算不上多富庶的地方,初听到她略有疑惑却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想来怕是得了什么消息,担心被波及,索性以退为进,出了这浑水中。以及林太医偶然提过的,要趁休沐时去林家老宅看看,想来林如海归期已定了。
这些大事她不过听了一星半点,自是不会以为万事大吉,如今能做的也不过是约束好下面的人,静待其变了。青黛轻叹一声,玉檀以为是后宫这些纷扰搅了主儿的心思,不免出口开解劝慰。
“本宫没那么脆弱,只是风雨欲来啊!”
“娘娘?”
青黛见她一脸疑惑惶然,笑着摇摇头,“无事,不必担心,吩咐下去,叫下面都紧紧,别什么都搅和进去。夏平何日休沐?”
“主儿可是有话要托他带出去?”
“嗯,荣儿已经中了举,谋官自不成问题,只是这档口……叫他静心温书,左右他还年轻,等得起。”
“主儿,夏平上月刚出了宫,这月不知还能不能,不过皇上不是已经下了旨,前往畅春园避暑?府上刚得了恩典总是要拜谢皇恩的。”
青黛一下恍然,“原是我忘了,那便到了园子里松乏些叫她们进来,我也许久不见她们了。”
“主儿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还愁见不到?以主儿的恩宠若是真想的很了,何不求一求皇上,这点子小事想来皇后也不会怪罪。”
青黛倒不是没起过这样的念头,只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如今更是淡了,毕竟她有了三个孩子陪伴,家里离了几年,终究还是想,只是没有那么牵肠挂肚了。
…………
青黛扶着她的手扔了鱼食,起身出了千鲤池,往前走不远竟是福贵人,福贵人远远瞧见舒妃的架势不退反进,没了以前的张扬,笑中略带讨好,“嫔妾参见舒妃娘娘,娘娘吉祥!”
“起吧。”
青黛并无话说,她们之间倒没有什么矛盾,只是一同为妃说的话两手都能数的过来,更何况青黛倒是没忘当初她气恼福贵人竟敢染指她的女儿,一气之下的吩咐。
青黛无话可说,但福贵人不然,尴尬中终是想了个好话题,“听说两位格格正跟着师傅学骑射?嫔妾听说三格格四格格天性聪慧,很是有模有样呢!”
“也是皇上惯着他们,这火热的天本宫便拘着她们,免得伤了脸皮,中了暑气。”
“娘娘考虑的周全,女儿家脸皮最是紧要,三格格四格格像极了娘娘,都是个美人坯子。”
“她们还小,哪看的出什么,福贵人过誉了。”
眼见福贵人还要扯些什么,这会儿虽不是大中午可也闷的很,青黛被养的娇气极了,这会子一晒已觉得浑身不舒适,也便直接开口问道,“福贵人可是有事?”
“嫔妾无事,娘娘想是热着了,不过去了园子就好多了。”
福贵人一脸向往期待,青黛又不是烂好心,才不接茬,“是啊,如今愈发闷了,便是出来这么一小会儿都难受的很。本宫出来时间也不短了,六阿哥怕是要醒了,福贵人若是无事,本宫便先回去了。”
福贵人心里有些急躁,可是看舒妃脸颊确实带着红润,莫非真是热极了?没听懂?青黛也不过这么一说,她要走福贵人可留不住。是以话音刚落便带着人回了宫。
待走远了,玉檀才感慨道,“福贵人进宫多年都不曾变过性子,倒是去岁见了趟家人倒是变了许多。”
“福贵人的阿玛兄长原应该忠于皇上,为皇上分忧的,谁知道他们竟偷摸的做着墙头草,一边妄想咱们给他们部落撑腰,多赏赐些,一边又和那些人私下玩那些私藏的把戏,偏还叫皇上发现了。便是当场不发作,你当皇上心中放下了?”
玉檀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去年她没跟着一起去,但据云芝所说,皇上在营帐中对着娘娘可是诉说了好大的不满,今年年初到底找了理由训斥了一番。福贵人地位超然就是因为出生,她的出生摆在这里只要她不作死,即便没宠没子嗣也能安安稳稳的在后宫过完后半生,运气好说不得还能养个公主。但若是她背后的部落与皇上立场不同了,这后宫里被废的,消陨的,进了冷宫的蒙古妃嫔可不在少数。
青黛没有去管福贵人又找了人,起驾时,皇上也只带了皇后,贵妃,舒妃,玉嫔,福贵人,如贵人,丽常在,欢常在,许答应九人以及一个最后被打包送上去的安常在,谁叫颖贵人空了便宜了福贵人,静妃留在宫里总不能一个眼线都不跟着,是以矮子堆里拔高个,大饼砸中了早没了恩宠的安常在。
同样静妃德嫔留在后宫,皇后自是也不能放心 ,于是秦常在,丹常在的用处便来了,还有中立明哲保身的慧嫔,以及被禁足的颖贵人。自然这是明面上有了位分的嫔妃,或许偶尔有一两个遗珠也说不准。
光从出行的这个队伍青黛又一次印证了自己之前的推测,除了不得不带的几位,剩下要么出身老牌勋贵,要么来自江南广州等富庶之地,家中更是算的上富可敌国,不甚清白。
…………
元春也跟着皇后一道来了,这还是她们休整两日后觐见皇后时见着她身侧明显不似宫女,穿的比普通宫女好些,但做着宫女活计的佳人时,青黛才发现了这个问题。按理说她已不是奴才了,可是妃嫔的名单上也没有她,实在很难说她如今的身份。
青黛未在大庭广众下开口询问,这是给元春没脸,也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对过去十分在意耿耿于怀。不过她没问不代表其他人也不问,除了皇后贵妃和青黛,玉嫔位分最高,贵妃前些时日大概是为惠仪挑选适龄男儿累着了,有些中了暑气,并未到来。未等青黛合上茶盖,玉嫔已率先发难,娇笑着揶揄到,“哟,这是贾姑娘吧!臣妾记得皇上和娘娘的名单里可没有贾姑娘啊!”
“都是皇上的嫔妃,带谁不带谁还不是皇上一句话。”如贵人倒不是为了元春解难,而是纯粹看不惯玉嫔罢了。便是真心做过姐妹才会一直揪着心里的疙瘩堵着。
元春指尖泛白紧捏着手帕,一口一个姑娘好似大庭广众下被剥光了衣服,难堪极了。
“哼~臣妾不过好奇罢了。原以为是个多了不起的美人,不过如此嘛!怕不是皇上记错了人,不然怎的一直未见贾姑娘呢?”
元春本就不是笨的,伶俐的很,只是几年宫廷生活教会了她谨慎和隐忍,可这实在太过了,她还是个贵女,便是进了宫再难听的也不过说她痴心妄想,引狼入室。如今好容易有了希望却一次次被人提醒着这萝卜自己还未叼进窝里。两次三番刁难,元春也不打算再忍。
“皇上胸有沟壑,实乃大丈夫,元春不过一小小女子不敢妄自揣测。”
那不就是说玉嫔一小小后宫嫔妃揣测皇上心意乃是大不敬嘛,玉嫔冷哼一声,“是本宫失言了,原以为贾姑娘没什么特别的,不曾想一鸣惊人啊!怎么不留着在皇上面前表现?在咱们面前有什么用,不过一句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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