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弘暄被留在里面问了几个问题，多是近日学业，弘暄搬到了阿哥所很是认真，毕竟如今形势再清楚不过，自己要是立不起来别说额娘的日后，便是皇阿玛该多为难，多失望。他一向对自己严厉，胤禛瞧着很是欣慰，只有妍芳时而担心他崩的太紧，担忧他年幼怕伤了身子，时常督促他多休息，多放松。胤禛本身也是个慈父，至少对于这为数不多的孩子，尤其长在他身边瞧着长大的弘暄更是。

“嗯，学的不错，不过不要骄傲，好好跟着先生们学习。你还小也不要太急，身子多注意，别叫你额娘操心。”

“是，儿臣知道了，皇阿玛朝务繁忙才更要注意。”

“嗯，回去温一会儿书，不要太晚，坏了眼睛。有空多去看看你额娘，帮忙带带弘旭。”

“是，儿臣知道了，皇阿玛也要注意休息，儿臣告退。”

刚一出来便见到腊梅姑姑带着小七和一宫装女子在说话，有些疑惑，“那是何人？”

“回爷，那是菀常在。”

弘暄当然听说过菀常在，眉头微皱，上前走去，“腊梅姑姑，这是……”

“奴婢见过六阿哥，这是碎玉轩的菀常在。”

弘暄背着手，板着脸倒是有些胤禛的威严，闻言不过点点头，淡淡一句，“菀常在安。”

“六阿哥安。”

菀常在却不能不重视，还是微微福礼。阿哥的地位本就高，比起生母还要高一阶，哪是她一个小小常在比得了的。

弘旭的小手勾着他的手指，顿时弘暄眉间的疏离消了些。不过依旧不曾放在菀常在身上，“姑姑怎的还在这儿？”

“奴婢正要带着七阿哥回去，恰巧遇见了菀常在是以停下打了个招呼。”

“嗯，天不早了，姑姑带着弘旭快快回去吧，省的额娘担心。”

也不知菀常在心中如何想的，娇笑着脱口而出，“芳妃娘娘很是着紧七阿哥呢！”

弘暄一下扫了过去，不咸不淡的说道，“母子亲情自是不同。”

腊梅原先气愤的很，眼中幽光一闪，不过此处是养心殿，她自是不能闹起来，心下却记住了，“六阿哥，奴婢告退。”

弘暄摸摸弘旭的脑袋，似是安抚，点点头，“嗯。”

腊梅这才转身离去，弘旭蔫蔫的趴在奶嬷嬷身上，眼巴巴的瞧着哥哥，很是不舍。

“七阿哥很是亲近六阿哥呢。”

“再亲近不过的亲兄弟，亲近不是很正常吗？皇阿玛还等着菀常在，本阿哥先走了。”

说着背着手就这么走了。甄嬛心中不平还能控制住，倒是浣碧很是不忿，“小主，你看……”

甄嬛低声呵斥，“闭嘴！我只是一个常在如何比得阿哥。”

浣碧委屈巴巴的，她又不是不知道，不还是为小主抱不平，“是，奴婢知道了。”

“好了，现在还不行……”甄嬛眼中流光四射，她一向自持甚高，多日恩宠她自觉有些底气，如今便是位分，皇嗣……有温实初在身体至少是能有保障的，如此便有了些保障了。

甄嬛转身进了殿内，外面的一切早有人进去转告胤禛了，弘暄也是知道这些才放心大胆的在这里便这般不讲情面，一个孝顺的皇子自然能得到皇上的喜爱，可是这个孝顺也是分人分场合的，好歹也是一个皇子阿哥，遇到人都是卑躬屈膝的一点气度没有胤禛可不会觉得这个叫守礼，只会觉得不中用。是以弘暄这不算熟络，但也未完全按照规矩无视后宫小嫔妃，略点头示意既全了礼数又未堕威仪的举措胤禛很是满意。

甄嬛进来时胤禛早清楚了前因后果，不过这些他再是熟悉不过也并未有什么意外，新人嘛，一朝得宠便失了分寸，若是后妃之间的他向来不会管，有时还能当个消遣看看，可是一个小常在对上自己的爱子那可就另说了。

“怎的这么晚？”

不等甄嬛开口胤禛先发问了，若是甄嬛识趣自然不该提到殿外一事，毕竟整个皇宫只要胤禛想知道还没有不知道的，何况这里可是养心殿！

甄嬛也不是真没脑子，略一思索，浅笑到，“嫔妾经过御花园时，一时瞧花了眼，皇上赎罪。”

话是这么说她也并未真的跪下请罪，不过一个情趣罢了，真那么上纲上线反而坏了皇上的兴致。

“哦？御花园花开的是不错，今儿就不怪你了。”

“嫔妾多谢皇上肚量大，不怪罪嫔妾。”

“哈哈，若是朕怪罪了岂不是小肚鸡肠？”

“嫔妾不敢。”

胤禛笑笑，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还是不忘试探，“刚刚在外面遇上了六阿哥？”

“是，嫔妾来时凑巧碰上了芳妃娘娘宫里的腊梅，带着七阿哥，七阿哥当真可爱至极，小小年纪可见将来风姿。六阿哥嫔妾也瞧见了，很是不俗呢。”

眼见皇上并无反应，瞧不出喜怒，甄嬛笑到，“难怪满宫皆羡慕芳妃娘娘，便是嫔妾瞧着也着实羡慕。”

这么一说胤禛愣了片刻，心想那小妮子怕是自己过得惬意的很，自己不去她也不知主动过来。都给了她一个台阶，将弘旭抱来了，也不知顺台阶而下主动过来，真是没良心！

“皇上？”

“不必羡慕，说不得你很快也有了。”

甄嬛一脸娇羞又带些期待，胤禛笑笑，随意躺着享受着美人投怀送抱的待遇。一夜春恩，甄嬛回到回到碎玉轩槿汐第一个迎了上来，不顾还疲乏的身子并未即刻休息反而泡在浴桶里与槿汐分析着，槿汐听后很是松了口气，

“小主聪慧冷静，芳妃好歹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盛宠不衰，定然是有自己的独特之处的。皇上身边三个阿哥，芳妃便有两个，六阿哥一直深受皇上喜爱，气势自然与众不同。不过小主也不必着急，依小主如今的势头想来很快便能有个自己的小阿哥了。”

甄嬛松了口气，“但愿吧。”

……

景仁宫

“没想到这个菀常在的确有些不同。”

“光看她那张脸本宫就知道了。”

“皇上想也是看在娘娘的份儿上才……”

“……但愿本宫不是赶走了狼迎来了虎。”

“娘娘～”

“菀那边你盯紧些，她若真能钳制华妃便罢了，若不能……”

皇后眼中的厉芒叫剪秋不敢直视，皇后接着吩咐到，“她若安分本宫可念着她的功劳饶她一次未必不可，若是心思重了……”

“是，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

翊坤宫

“好个菀常在！”砰，哗啦，华妃这两天可是煎熬的很，“娘娘，皇上不过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罢了，曹贵人说的在理，皇上不是连永寿宫也没去吗，新人都被变相禁足了，所以便宜菀常在了。”

“哼，咱们这个皇后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一罚整宫都罚了，平时倒是装的多慈悲似的！便宜菀常在了。”

“那这般看来菀常在怕是站在皇后那边了，而且菀常在和惠贵人，安答应自入宫时便交好……”

惠贵人家世不凡，入宫便是贵人，又得皇上恩宠令其跟皇后学习管理六宫事务。处处挑战华妃的底线，华妃心中自然对沈贵人警惕万分。瞧着华妃若有所思的样子曹贵人眼珠一转，开口劝解到，“娘娘何必担心……”

“本宫如何不担心！皇后先前便有打算叫敬嫔插手，好在敬嫔是个不得用的，而芳妃又是个惫懒的，但惠贵人可不一样，菀常在也是，眼中的野望可是挡不住。”

曹贵人被打断了话头也不敢生气，待华妃发泄完才继续说道，“嫔妾的意思是，皇后哪懂得什么管理啊，皇上既下旨叫她们学习，跟着娘娘才是最适宜的。如何教还不是娘娘说了算！”

华妃一听果然心思顺了不少，不仅如此还举一反三，“你说的不错，本宫记得前儿送来的有只金簪，便赏给你吧！”

“嫔妾多谢娘娘。”曹贵人家里不得用，也没什么底蕴，皇上也没有因她提拔家里人，不过这般混着罢了，这也是她无法离开华妃自立门户的原因。眼看温宜一日大过一日，温宜作为皇上唯二的公主，比起大公主养在公主所不得皇上喜欢，温宜比不上七阿哥但也还算得宠，但日后的情况不好说，她这个做额娘的没法给温宜更多帮助，华妃在至少温宜的底子会丰富些，华妃的底蕴可不是她一个不得宠的贵人能比的，瞧瞧这日常随口一句的打赏，若是积攒下来也算她这个做额娘的心意了。

华妃瞧她这一脸欣喜若狂的样子不大瞧的上，不过想想她的脑筋确实还算得用，没将不耐烦表现的那么明显，“这惠贵人，富察贵人的规矩也不知学的如何。”

曹贵人一下明白了，“娘娘得皇上旨意协理六宫，皇后身子不适多有不足，自然要娘娘出手分忧了。”

华妃给了一个欣赏的眼神，懒懒的靠在软榻上，“可不是，今儿便惠贵人吧，菀常在昨儿刚侍寝今儿怕是没精力，正好本宫看看惠贵人规矩学的如何，也好叫她早日伺候皇上！”

于是下面周宁海立马去了咸福宫却扑你个空，转身去了碎玉轩，彼时惠贵人和菀常在正聊些家常，彼此试探着，周宁海的到来倒叫她们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

“华妃娘娘唤惠贵人过去瞧瞧规矩学的如何。那，惠贵人……”

沈眉庄哪怕知道华妃用心不纯也不能此时硬气的拒绝，给了甄嬛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跟着去了翊坤宫，这其实对她们二人倒是好事，至少那一点的嫌隙很快抚平了。

……

大上午养心殿又来了人抱走了弘旭，说是皇上想了，妍芳笑笑由她们抱走了，采菊也是忍俊不禁，“娘娘何时去？不然奴婢担心咱们七阿哥可还有的折腾呢。”

“噗嗤，那咱们也不能叫皇上等久了，午时去吧。”

“哎，那奴婢吩咐下去，备些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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