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不清楚可不代表他不清楚,日日小心呵护才长成如今这幅模样,其中深浅没人比他更了熟于心,如今这打眼一瞧便明白了,都不忍去想她到底如何狠心,缠了几层了!
弘暄坐在上首底下什么看不清,又不似皇后注意力全在那些诰命和自家亲人身上,当然便是此等盛宴也是无人敢正面直视皇上的,是以弘暄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弘暄侧头吩咐了一句,夏守忠自然会办理妥当。
“皇上?”
“无事,皇后继续。”
皇后应了,心里却没有就此放下,好在夏守忠很快回来了,接着下面几桌便多了些新鲜的瓜果,不止嫔妃这一桌,还有几个老宗室王妇和老牌的诰命夫人。
皇后松了口气,“还是皇上考虑周到。”
不说弘暄本事就尊敬皇后,何况在这宴上,当着众人,弘暄自然更和煦,“皇后办的已经很好了,这是皇庄上送来的,本就不多。”
弘暄虽未说太多,但皇后却明白了,“皇上宽宥,虽数量不多,但大家心里必是感激皇上的。”
弘暄点点头,皇后此项做的一直不错,他不需担心,倒是这个又可以记一笔账了!青黛背后一凉,虽然莫名却舒服了很多,看着桌上刚送来的瓜果,不由感叹这些人的不容易,众人的喜好都记得这么熟悉,摆的全是自己爱吃的!
……
整场宴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左右那么多人她一个也不认识,也没人会注意到她,就这般熬过去就是了。她坐在第二排第二个,正好在贤妃和德嫔之后,左边是文常在,右边是高常在,文常在端的很,青黛也没心情和她打交道,高常在倒是偶尔说些小话,不过碍着前面的静嫔不敢多言。原本她二人算是有些交情,但突然被一个宫婢出生的一跃而上隔了坐次,反正青黛是不信高常在的好话的。
“舒妹妹真是好本事,倒把我们这些老人给比下去了。”
“高姐姐说笑了,妹妹不过是运气好,皇上体贴,皇后大方。”
“呵呵,妹妹桌上的瓜果瞧着真好。”
“……姐姐桌上的也不错。”
“这冬日啊,瓜果虽新鲜,也不可多吃,免得上火,日后有的是机会的,妹妹不必急于一时。”
这明晃晃的鄙夷青黛能忍皇后,能忍静嫔,可不会忍高常在,“还是姐姐稳重,不似妹妹,皇上也说过多次,只是妹妹见着喜欢的便撒不开眼了。”
“……呵~真是小家子气!”
高常在有些不高兴,自己好心提醒她收敛些怎的还拿皇上出来压人,没劲透了!她不高兴青黛还不高兴呢,吃个瓜果怎么了,要你在这边指手画脚!想她好歹还高了半截呢,再者高常在是静嫔的人,别提日后两位阿哥长大,如今便已有些界限了,青黛怎么也算长春宫出来的,怎么可能是一条战线上的!
她们声音不大,但是文常在余光一直盯着,自然知道高常在怕是铩羽而归了,‘这个舒常在的确还算有些本事,不是那等轻狂的,如此只怕还有些日子的恩宠,还是不要交恶为好。’
文常在面色稍柔和了些,“舒常在是头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别看人多,其实各自的心思都早飘远了,参加的多了也便没什么了。”
青黛不知为何文常在会突然凑过来与她说话,但她释放了善意她自也笑脸相迎。“多谢文常在提醒了。”
“虽然咱们人微言轻无人注意,便是离席也无人注意,但终归不方便。”
青黛知道她这是变相提醒自己不要进食过多,尤其瓜果水分大,左右她也不是真为吃,便是真馋,在乾清宫也早解了。还是为着那冰冰凉凉的感觉能缓解一二气闷。
二人不过打了个招呼也便罢了,青黛目视前方,趁着玉檀倒酒之时问道,“文常在的沈家与惠太妃有些渊源?”
玉檀轻轻应是,青黛心里有了数,到底在席上不好多说,准备回去了再仔细打听打听。青黛偶然抬眸,发觉皇上身边还有一少年,站在皇上身侧很是亲昵,相必便是襄亲王了,今年太上皇太上皇后并未过来一起过元宵,皇上这边不方便离开,还是襄亲王在那边陪了会儿才进的宫,算算时间只怕快结束了。底下早有人心中急切,已经坐不住了。
青黛原以为此时与她无关却没想到那府里老太太竟亲自进了宫,原是家里突然听到报喜,却不是她们给予厚望的大福气的,而是从家里出去的青黛,这下贾母有些坐不住了,老大家的见识短,而且好容易安定了还是不要叫人想起来为好,原本她寡居是不应该进来的免得犯了冲,但是此次办的盛大她也担心时不我待,到底进了宫。如今散了席,却发现宫中不知何时已无人可用了,只好前往长春宫皇后娘娘处,靠着她这老诰命的面子求见,唉!
皇后倒不曾过多为难,哪怕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是自己的丈夫。
“祖母!”
“我的大姐儿啊!”
祖孙两抱着痛哭不已,好一阵才平复下来,“这是,赖嬷嬷?”
“是,这不是想着青黛……”
“祖母,她已经是舒常在了。”
贾母这倒没想到,不过也很快转了回来,“你们在宫里什么情况我们外面也不知道,如今见你一面太难了些。”
说着又有些泪意,元春很是感动,二人相握,“祖母~”
“赖嬷嬷也不是外人,也不知方不方便叫她们见上一见。”
“这自然是可以的,抱琴你带……你去储秀宫看看舒常在是否有空。”
贾母在她掌心一捏,元春虽不知祖母是何打算,但祖母不会害自己,顺势改了话头。
“是,奴婢这便去瞧瞧。”
“那老奴外面守着,老太太和小姐也可好好说说话。”
“嗯。”
“祖母怎的……”
“傻孩子,她们如今不必以往,祖母若不叫她们看清了自己的身份,日后……又该如何。”
元春微微凝眉,“可是……”
“好孩子,你与我说说宫里什么情况,怎的青黛成了常在了。”
元春有些无奈,纠结,实话实说家里估计要失望了,但也不能叫家里看不清形势,“……具体孙儿也不知,咱们虽然都在皇后宫里,但不是一起的。皇后对孙儿似多有防范,孙儿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着几次。”
“这也难怪了,你的条件摆在这里,皇后自然是要防范的。那青黛呢?”
“她……伺候了皇上几次,皇上看中了,封了常在,今儿又赐了封号。”
元春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显得自己好似不如青黛似的,可不如实说又该怎么圆下去呢。
“她可得宠?”
元春隐约有些知道祖母想做什么了,“自开年都是她在伺候,前儿皇上在皇后娘娘那,可昨儿晚上还是去了储秀宫。祖母?”
“别担心,她受宠那也好办,左右她一家子都在咱们手中,你们自幼一起长大,合该多走动才是。”
“祖母~”
“一时得失不算什么,谁为谁引荐又如何,得了好处才是真的,这日后还不定谁靠谁呢!你可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她如何能和你比!”
元春还是有些不乐意,不过她也知道祖母说的是对的,“但孙儿如今在长春宫当差,她不过一个常在如何能越过皇后……”
“可怜见的,你不过偶尔无事去看看幼年同伴罢了,哪知……”
元春一惊,不止为祖母的狠心也为她的天真,枉她刚刚还心动了,不由苦笑,“祖母,皇上的性子孙儿进宫这许久也算有些了解,您看如今的后宫便知皇上不好相与,孙儿真那样做了,还不知冷落的是她还是死的是孙儿了。”
贾母一惊,“怎会?”
“祖母,宫里纷乱,不是家里,皇上皇后都格外重规矩,何况她如今是炙手可热的新宠,而孙儿不过一个宫女,失败了她还是常在,便是降了位分又如何?倒是孙儿稍有不慎可就毁了。”
元春言辞切切到底将因心中不平衡而冲动的贾母说清醒了。谁能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样样拔萃的孙女儿不仅没个水花,还被身边不起眼的奴才摘了桃子,贾母如今高高在上惯了哪能如此受辱!是以才有今儿这么一遭。
“我的儿啊,还是你聪慧,否则只怕要糟了。唉,若非家里不争气,如何要你一个女儿家这般……”
“祖母~”
“罢,罢,罢,只要你能过得好些我又担心什么呢!叫人送赖嬷嬷过去吧!”
赖嬷嬷正好撞见了返程的抱琴见她一脸急色很是担心,“抱琴姑娘,这是怎么了?”
“赖嬷嬷,皇上驾临储秀宫,嬷嬷自己注意。”
说着又风风火火的走了,她还得赶回去见老太太和小姐呢,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呢!
呸!赖嬷嬷刚刚都听这小太监说了宫里的情况了,如今孙女儿可受宠了,如今怎么急定是想用她赖家的恩宠给她们铺路,不行,她得赶快去。又递了一个荷包,“小公公,咱们快些可好?”
“好,好,一切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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