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看不见。”
“啊————!”
她最后还是跳下去了,下面有没来得及铺好的救护工具。
人摔在了没有气儿的垫子上,血都没有溅到草丛里。
“她为什么要跳下去?”白晓问我。
班级里的人都俯身趴在窗口往下看,全校沸腾。许多看了一眼的女生,都吓得脸色惨白。大约曾几何时,她们和她也共过话语。
“压力太大了吧。”我说。
广播出来的那一刻,我有过几秒钟的缓冲。
因为时间太久远,加上我从不敢直面这件事,所以恍惚间总觉得似乎穿回来的时间已经过了这个可怕的节点。
原来并没有。
上一世,我见过那张脑浆与鲜血流在白皙皮肤旁的脸,像午夜里爬出电视的贞子,让我半年都没能睡过一个好觉。
这一世,我把白晓按在了椅子上,连同自己的身体也控制在了方寸之间。
我说:“不要看。”
白晓:“阮阮,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啊?”
我很想说没事,但身旁一个一个的惊呼,和一声一声的尖叫,让我的脑袋火山般迸裂样疼痛不堪。
班主任来得很及时,确切地说,所有的班主任都降临的很及时。
他们在自己班里控制住学生俯瞰的欲望,将欲吐还忍的学生指派去医务室,然后尽量言语抚慰着这帮十七八岁的孩子。
“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倘是个自私的人,大约也能认同这番言论。
但是人生在世,我们看似活得是自己,却出生于一个家庭,自来就全是牵绊。
孔子曰,吾日三省吾身。还有成语言,三思而后行。
这些强调缓一缓的言论,就是要让身为人的我们,多思考思考周围一切关联的人事物,到底值不值得我们做出放弃这个世界的想法。
人不是简单动物,不能因为一己好恶就决断自己或别人的生死。
哪吒不也曾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来着嘛,结果怎样呢?做了个莲藕的身子,回来依旧要喊爹喊娘,认错识礼。”
他叹一声,顿了许久又续道:“如果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了,就换一种生活过嘛。何必非要亲人两行泪呢。”
我看见他拐出去的时候,随手抹了抹脸颊。
这个36岁还没有成家的男人,终究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也许坚强,也许反应迟钝,也许迫不得已,给我们说教了一番当下的心境和感慨。
却也从心底里,可惜着一个孩子,一条生命的离逝。
我突然想到了28岁的我,那个永远沉溺在了冰冷大海里的尸体。会不会在捞起来的时候,深深地刺痛我的爸爸妈妈那颗年迈又无助的心。
身旁不知何时换了个人,我也没有察觉,顾自抱着她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重复着道歉,向是对10年后自己愚蠢的作为进行忏悔,只是不晓得还有没有用。
揽我进怀的人,轻轻抚着我的背,一下一下,温柔而有力量。像小时候,肚子胀时,妈妈给揉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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