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芯蕊今日穿的鹅黄色的纱裙,画着桃花额妆,梳着高椎发髻,环佩叮当。
凡事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昨日午时和晚上都没见到白研,今日早上去了以后这几位已经走了,本以为还是见不到的她,今日没有妆发的像昨日那样隆重,但看上去却多了一分清爽。
她走到白研对面,向几人盈盈行礼,“各位大人好,正打算送些吃食给各位大人,没想到正好碰到了。”
不带白研说话,蓝玄又默默的移动步伐挡到的白研面前,心里面很是懊悔,怎么就一时大意,忘了时辰了呢。
他心情郁闷,声音越发冷冰冰,“姑娘客气了。”
白研听了这冷冰冰的语气,都想打个寒颤了,这弟弟看来这辈子要单身了,注孤生啊。
裘芯蕊也是被这样的语气吓一跳,以为这位大人对自己早上送饭迟了而生气,连忙认错,“小女子今早去给几位大人送饭食时,几位大人已经走了,小女子明日会早点的,请大人恕罪。”
“无妨。”还是冷的掉渣的语气。
裘芯蕊实在不明白这位大人在生气什么,看向白研,笑意盈盈,“白大哥你们还没用饭吧,我让小厮先把饭摆出来,大家趁热用饭吧。”
白研实在怕蓝玄还是冷冰冰的语气怕人家姑娘吓着,便笑了回去,“麻烦姑娘了,正好饿了。”
白研这笑实在明媚。
蓝玄看着更生气了,“你很饿?”
白研听蓝玄语气不善的样子,心里莫名的不开心,我这是为你留姑娘啊,你凶我干嘛,还说对人家姑娘不感兴趣,我对人家笑笑你都吃醋,哼,看不醋死你。
他赌气的直接走前一步,笑容更加灿烂,“请姑娘带路。”
“这边请。”裘芯蕊欢天喜地的带上众人向内里走去。
进入房间,看到座位白研犯了难,“裘大人可用过饭食了?”
“爹爹已经用过了,白大哥费心了。”裘芯蕊脸颊羞红的说。
跟在二人身后的蓝玄气的脸看着面前一说一笑的两人脸都青了。
他一言不发的挤了过去,坐在了上手的位置。
可以容纳十人的大圆桌,倒没必要非带挨着坐下,于是白研在他左边隔了一个位置坐下。
车夫大哥自然而然地在蓝玄右手边隔着一个位置坐下。
这样坐本无妨,只是裘芯蕊帮众人摆完饭,紧挨地白研坐下了。
这一坐的猝不及防,原本白研以为这姑娘很可能和他爹爹一同用过饭了,帮他们摆好饭便要走了,现在这样他很是尴尬啊。
右手边传来的蓝玄的死亡凝视让他如坐针毡,他真的只是想让蓝玄小醋一下,这下完了。
虽说天热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这下连菜味儿都闻不到了。
白研不知道该说什么,人家啊一个姑娘自己没办法开口赶人家走,但是现在自己站起来换个座位是不是显得更嫌弃人家了。
苍天呐,以后再也不管闲事了,引火上身太难受了。
一时间,蓝玄不说话,被气的。
白研不说话,被尴尬的。
车夫大哥不说话,忙着做一名优秀的吃瓜群众没空说。
“几位大人不用客气,来来来,动筷子吧。”裘芯蕊见几人坐下一动不动,便主动开**络气氛,还抬手为白研夹了一筷子糖醋鲤鱼。
额,白研看着这一筷子鲤鱼,正不知道怎么办,从右旁伸过来一双筷子夹走了他碗里的鱼肉,“他不吃鱼。”
白研:“……”
裘芯蕊局促的说:“白大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尝尝这个海参吧。”
说罢,给白研夹了一筷子海参。
只是这海参刚到白研的碗里便又被夹走了,“他吃海参了会生病的。”
白研:“……”,他在内心腹诽,蓝玄你大爷的,你才生病,你才不吃鱼肉,她裘芯蕊将所有的菜都给老子夹一遍的话,你还不让老子吃饭了是吧。
他内心刚刚腹诽完,右边便传来一筷子苦瓜炒鸡蛋,“来吃这个败败火。”
败你个大头鬼,你自己才该败火,自己虽然不挑食,但是挺讨厌苦味的。
只不过总算能吃一口饭了,忍了。
裘芯蕊为白研夹了两筷子菜,白研都不能吃,这下她不敢瞎夹菜了。
她只好看着白研能吃哪个菜她再为他布菜好了。
可怜白研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吃什么菜,不能吃什么菜。
他吃完这筷子苦瓜炒鸡蛋,蓝玄便为他夹上一筷子别的菜,而恰巧这些菜都是裘芯蕊够不着的菜。
白研一顿饭吃的形同嚼蜡。
蓝玄除了接了裘芯蕊俩句话,其他的话也是一句未说。
裘芯蕊一心想献殷勤只是没想到堪堪当了一个摆设,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对此也是郁闷不已。
这样的饭以后还是少吃吧,吃多了肠胃不舒服容易生病啊,白研心里默默的想。
几人用过饭出来,裘芯蕊还想跟着,被蓝玄婉拒了。
几人在府衙里找了好几圈,好容易才找到值班的官差。
那现在有两条线索所以要分成两组,因为刚刚蓝玄和白研还闹着变扭,因此白研为了避免尴尬赶紧提前说:“我人微言轻和车夫大哥一组去调查两位死者在过往执勤中有没有什么共同的仇人,蓝玄你自己一组去查一下那个白色粉末是什么。”
从刚才开始白研就在和他闹变扭,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私心里不愿意和他分开调查,明明陈叔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嘛。但白研现在很明显躲着自己,让他一个人自己还不放心,无奈叹了口气,点点头。
白研从裘芯蕊出现,蓝玄又一次挡在他面前说话就不太舒服,刚刚吃饭的时候还把裘芯蕊夹的菜都吃了,更加不舒服,再加上裘芯蕊坐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夹菜的尴尬,搞得他现在脑子晕乎乎的。
他在心里转了好几圈都不敢确定,不会是裘芯蕊看上自己了,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太大,但裘芯蕊的今天的举动很令人误会啊,然后蓝玄喜欢裘芯蕊,一个劲儿的吃裘芯蕊的醋,还为了他对自己使脸色。
这是什么狗血的三角剧情啊。
他退出行不行。
三人分组后,白研和车夫大哥跟着值班的官差来到了日志档案存放处,值班的官差为他们取出了近三个月时间内前两位死者的执勤记录。
先是屠五的日志,只见日志上写着:
五月初一:无事。
五月初二:无事。
……
五月十七:青雅楼发现发霉的茶叶,对掌柜的进行了警告,要求其整改。
……
六月二十三:王婆面馆中的面中发现一根头发,对其店面的卫生问题进行了检查,要求其限期整改。
……
七月初九:王阳玉器馆,出售的玉器中发现有劣质玉石,以次充好,要求限期整改。
……
七月三十:在致古斋抓到一名小偷,名叫刘坤鹏,男,十九岁,绥中城人。
……
八月初一:无事。
八月初二:无事。
八月初三是他死亡的日子,之后一片空白。
再拿起章红愿的日志看:
五月一日:无事。
……
五月二十三:上河香烛铺子售卖的线香,发现以次充好,没收其劣质品,焚毁。
……
六月初四:锦绣绸缎庄,发现打着提花织物名称的赝品。提花织物乃贡品,不可仿冒,限期整改。
……
六月十四:蝶恋花胭脂铺,铺中的胭脂中有危害身体的成分,限期整改。
……
七月十五:孔良粮油铺,出售的醋参水严重,用陈粮充新粮,限期整改。
……
八月初三:无事
看过这些记录白研皱眉了,两位死者近三个月的执勤记录看完后,并没有发现在其工作中有共同的处罚过的潜在仇恨人。
“陈叔帮我要份地图吧。”拿到地图,白研在地图上将执勤日志中的地点标了出来。
这一看不禁笑了出来,幸亏蓝玄不在这里,不然肯定会笑自己蠢的。
这两位受害人记录的都是固定店铺,这些店铺都在各自的巡逻范围,巡逻范围不重合,当然这些店铺也不会重合。
车夫大哥看到白研一会皱眉一会傻笑的,莫名其妙。
“有什么发现吗?”
白研摇摇头表示暂时没有。
不过也不是白看,这些店铺之间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关联,可能是共同的东家也未可知。
“走吧,去看看这些店家为什么被罚,再看一下彼此之间有没有亲属关系。”白研起身拉着车夫大哥向外走。
“凶手在这些店铺里面吗?”
“不知道啊。”白研一耸肩,一摊手无奈的说。
“嗯?不知道?为什么只看三个月的,万一是五个月之前的事情怎么办。”车夫大哥满脸大大的问号。
“不排除五个月的可能啊,咱们现在只是排除可能嘛,有位伟大的作家曾经说过:‘当排除了所有其它的可能性,还剩一个时,不管有多么的不可能,那都是真相。’”
“问题是咱们能排除所有可能性吗?”
白研顿时无语,果然年龄大的都是人精,想当初自己拿这句话糊弄蓝宁的时候,他可是一脸受教的样子,蓝玄都没说什么?
到了陈叔这里,直接把自己问的哑口无言了。
五个月也是有可能的,五年都是有可能的。
人是一种难以揣测的动物,完完全全去掌握一个人的想法动向几乎是不可能的,双胞胎都做不到。
只不过在这里时间越长,可能性越低罢了。
这边两人正往外走,那边蓝玄也在路上了。
蓝玄先是来到了陈尸房,仵作正在进一步的尸检。
经过了简单的交谈,两位死者的死因与白研推断的一般无二。
蓝玄拿上的架子上的袋子,翻到有白色粉末的地方进一步仔细观察。
拿手在袋子上捻了一捻,很细腻的感觉,越发像面粉了。
蓝玄并不知道这绥中城哪里有售卖面粉的地方,于是问正在忙碌的仵作黄四:“请问哪里有卖面粉的地方啊。”
仵作黄四找来一份地图,将售卖面粉的地方一一的圈了出来。
蓝玄道了谢,拿了一个袋子和地图便出门了。
按由近到远的规律,蓝玄先是来到的鸿运粮油铺子。
进了铺子,店里人不少,店家伙计忙碌的团团转。
蓝玄一个人,站在一边,良久都找不到说话的机会,默默的站在一边,这个时候好像白研啊,他总有办法的。
好不容易店家伙计注意到他,看他穿着不凡,以为是哪一家的老板,可能是大生意,满脸端笑得过来,“请问您需要点啥?”
“请问可以看一下你们装粮食的麻袋吗?”终于有人搭理自己了,蓝玄总一口气,我的天呐,和别人交流真心好难啊,抓住机会说出了自己得诉求。
“啥,麻袋?”店家伙计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要求,第一次见来油粮店里看麻袋的,这位老板莫不是在耍自己?
但万一是这位老板在考察怎么办?因为自己而丢了一单大生意的话,东家知道自己会责罚自己的。
店家伙计纠结了一会决定还是拿出自家的袋子给蓝玄过目。
只见这家店的麻袋上印着一个大大的粮的字样,并且袋口扎有布条,布条上有这鸿运粮油的字样。
他将袋子还给店家伙计,便转身打算走。
这下店家伙计确定这人是来逗自己玩儿的了,脸色一变,张口喊住蓝玄:“这位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还是自己个儿太闲了,回家去别出来祸害人行吗?”
蓝玄听到是刚刚与自己说话的店家伙计的声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骂自己,转头问:“怎么了?”
店家伙计听到蓝玄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样子,更来气了,“你看看这店里多少人,我们忙都忙死了,你来这粮油店里看袋子来了,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蓝玄从小到大,敢骂他的人实在不多,被这店家连着骂了两次有毛病了,第一次自己没明白不计较了,但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而再的被骂,再加上他自己也是十九二十岁的年纪,火气噌的一下子就起来了。
但从小到大的教养,让他实在骂不出什么话,只好从腰间摸出令牌,“六扇门查案,有意见嘛?”
顿时店里掉针可闻,店家小二长着嘴,抖着腿,面无血色。
片刻后扑通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人啊,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蓝玄本也并没有打算干嘛,看他哭唧唧的样子,无奈叹口气:“起来吧,以后说话注意点,”说罢看到纷纷看向他的人们,想了想,“你们店嫌疑排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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