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雨过天晴,小径依旧潮湿,树梢坠着几颗要滴不落的雨珠。
凌不疑已为提前备好马车,马车内铺满厚软锦缎,程少商拍拍屁股下软垫手感舒适,眼睛好奇打量车内布置,意外发现侧下有个小木柜,一打开里面居然都是各式点心。
她伸手拿起点心放入口中,“天那,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太好吃了吧?”双眼发光吃完之后又给女郎递上一块。
“迢迢你快尝尝,这个可好吃了!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也不知道凌不疑在那里买的,要是有机会一定问问他。”
女郎觉点心有些熟悉和她常买的一家很像,轻咬小口这个口感的确是蘇合记,为何凌不疑车上会备这些?
程少商见女郎只吃块便斜倚其上,闭眼休憩,关切寻问:“怎么的,身体不适吗?要不要去医庐瞧瞧。”
女郎摆摆手表示无碍“只是择床,在不熟悉的地方睡不太好,现下睡意忽然涌现。”
“哦……原来是这样”程少商恍悟,“你且先躺下睡着,等到了骅县我在叫你,你要是身体难受也要随时告诉我。”
女郎轻嗯一声,程少商遂脱下外套盖女郎身上。
马车速度不慢,程少商有些无聊的坐在马车窗边,偶尔撩起帘子观察外头景象时,骅县重建街上行人稀少,但远处的店铺却仍旧热闹繁华,大街两旁的店门挂出许多招牌,有卖糖水的、糕饼铺子、首饰铺子。
看战后百业待兴,但总归比流民生活好得多,程少商暗叹一句收回视线,自己从都城来骅县一月有余,也不知阿父、阿兄长、殃殃他们过得怎么样,不免生出几分怀念感。
马车到底骅县县驿停下时,女郎仍沉沉酣睡于榻,程少商将女郎唤醒“迢迢,我们到地方了!”
她慵懒睁开双眸,半眯着眼望着程少商歇息片刻才相携下车。
下了马车后,两人就被眼前一幕惊呆,县驿大堂里站了五、六个人,此时见程少商进来,纷纷露出欣喜笑容。
程少商看到最前面的男人立即奔跑过去扑到怀中“阿父,你怎么来了?阿母呢。”
程父笑呵呵搂住女儿,宠溺地摸了摸她脑袋“来接你回家呀!你阿母和三叔母说些事情,倒是你在骅县有没有给三叔母、三叔父添乱呀?”
程少商摇摇头,“没有,我可乖巧了,不信你问三叔父”她朝另一边男人努努嘴,“倒是阿父、阿母突然来了,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真讨厌。”
程父笑骂“臭丫头,阿父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见安静不说话面生的女郎觉得奇怪,转而向试问一声,“这位是……。”
“程大人安好,小女裕昌。”女郎淡淡答复。
什么?这位居然是汝阳王之女裕昌郡主,他转而向女郎赔罪,一脸懊悔模样“请郡主恕罪,微臣有眼不识泰山,险冒犯您实在该死!”
女郎连忙托起他的手宽慰,“程大人不必客气,我与少商已是结交好友,无外人在此无需多礼。”
“哪里的话,能同郡主结交是少商的福气。”程父忙拱手作揖不敢怠慢,尴尬一笑。
一把拉着程少商胳膊在角落悄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和郡主认识,我怎么不知道?快给阿父好好讲讲!”
“是迢迢在猎屋救了我一命,要不是她带人保护我和三叔母,可能你就见不到女儿了!”程少商语气中充满感激。
听闻此消息,程父震惊不已,裕昌郡主竟然还是少商救命恩人,之前八竿子打不着能遇上,真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程父扶额无语,“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早些和阿父说,你这孩子真是,万一惹恼郡主,可怎么办啊?”
“怕什么!是天大的好事!”程少商毫不在乎,她又拉拉程父衣袖,示意他不用担心,“阿父,我和迢迢可是好友,有她撑腰在都城贵女中都能横着走,王姈她们也不敢欺负我?”
萧元漪和桑夫人正从内室出来,见父女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萧元漪走过去扒开两人“说什么呢!鬼鬼祟祟。”
程父转过身来看见萧元漪,顿时变了脸色,赶紧扯过她拉到一边背过身子说事,萧元漪听完之后递给程少商一个好自为之眼神。
程少商冲萧元漪眨眨眼,表示自己不在意,自己女儿招惹本事素来不小,指望她像殃殃那样省心是不大可能。
程少商跟在萧元漪身后往前走,路过女郎那边时冲她笑笑,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介绍萧元漪“迢迢,这是我阿母!”
萧元漪冷着脸瞥一眼程少商像什么样子,让她赶紧松开女郎“少商性格跳脱,行事不知礼数,望郡主恕罪!”
女郎感受到程少商不开心伸手握住她的手,“萧夫人多虑,少商率直活泼,我与之相处甚是投缘。”
程少商一扫失落,笑嘻嘻地拉着女郎要出去逛逛,萧元漪怕她不知方寸,离开前对程少商反复叮嘱道“你别胡闹,不要惹怒郡主!”
程少商诚恳点点头,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做,等萧元漪说完立马拉着女郎跑出去,就像后面有狼在追。
萧元漪见状摇头一阵苦笑,程少商的性子她算是摸透了,如果任由她肆无忌惮在都城会惹出大祸,还是要留意以防她做出格。
逛街回来用过膳食后,程少商、女郎随同程家父母启程回都城,临走时程少商与桑舜华依依惜别,口口声声哽咽真挚。
女郎作为旁观者,见萧元漪面色止不住拈酸,和程少商对桑夫人态度,看来母女之间关系诟病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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