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如昼,如水的月色倾洒而下,但见遍地银辉,如霜似雪,庭院犹如覆霜盖雪,花树被映照得枝叶分明,但见墨影铺地一片清幽雅致。
室内红烛高照,一片灯火通明,低垂的幔帐被映得朦胧半透,隐约的馨香在四壁间幽幽飘荡,温煦弥漫,令人生出慵懒倦怠。
从屋内透出点点明亮的灯火,男子伸手轻叩了两下,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还以为主人不愿开门。
正准备离开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突然对上视线的两人具是一怔。
女郎似乎还未完全清醒,眼眸隐含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长发如瀑倾泄而下,穿着一身素色长裙,交叠前襟露出精致锁骨半抹,仿佛远山上隐隐约约的雪色。
她微微仰着脸,肌肤映着冷冷的月光,似一方染了雪霜的玉,见到来者有疑惑:“天色已晚,无要紧事还请明日再议。”
她说罢转身就欲关上房门,男子忽然伸出手紧扣住门框,女郎使劲推拉却纹丝不动,便不去和男人较真:“你寻我而来,所为何事?”
男子却只静静看着她,酒意熏陶的脸颊也比平时红润不少,万千思绪在脑海里翻腾,压抑内心念想,在见女郎那一眼溃不成军。
“我心悦于你,自识得女郎之后,才明白众生皆草木,唯于你是青山。”
女郎目光深沉如夜,只静静的看着男子,因为她清醒彼此并非一路人,嘴唇抿成直线,许久才吐出几个字:“袁郎君,你喝醉了!”话落,用力把他往外推,却仍不肯放松。
袁善见顺势抓住门框稳固身形,双目却执拗凝望着她,目光深情而坚韧:“我没有醉!只是想知晓你的心中,可对我有一丝情意。”
她声音极低,带着疏离与淡漠:“承蒙错爱,小女恐怕无法承受。”像冰雪初融时的泠泠溪流,沁入耳膜。
袁善见心生出一种挫败之感,觉得无法排遣,渐渐郁积满胸,弥漫至整个身心,令他痛苦不堪、无法释然:“是再下那里做的不好?倘若再下有做得不妥,女郎不必藏掖,大可以明言!”
女郎没有因这番看似尊重她,实则孤傲自满的态度打动,神情不耐,声音陡然变凉:“好,那请你替小女解惑,时至今日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你喜欢小女何处?”
“是貌美如花的皮囊,还是展现出来的脾气秉性,亦是汝阳王府势力和郡主身份。”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生性凉薄、自私利己,最厌人情世故、以偏概全、霸道专横、不能容忍纳妾、夫婿需得身居要职,试问这样你还喜欢,愿意同我结亲吗?”
他不曾想过女郎竟然会这样说,或许她只是想借此推拒他,又或许她对自己真的无意,袁善见垂首不语,陷入沉思,深刻的思虑浓重如雾,几乎要将他包围起来。
良久,他抬头看向女郎的目光依旧灼热,只道:“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人,再下都愿意!”
女郎像是听了惹人发笑的事情,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嘴角勾勒起轻蔑的弧度,语气更是不善:袁善见,你认真审视过自己的心吗?”
“你有没有想过,以为的非我不可,只不过是世间儿郎的劣性罢了,你这不是喜欢,是求不得、放不下、占有欲、好奇。”
你容貌学识在都城儿郎中俱佳,爱慕者数不胜数,所以对第一个不爱、并拒绝你的人产生新鲜感而已!”
女郎一番振聋发聩令袁善见的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换,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渐渐地,一切好似都平静了下来。
他的目光深邃如海洋,仿若一汪古井不波的冰湖,不知其底究竟蕴藏着什么:“原来在郡主眼中,再下竟然是如此肤浅,你不信我对你的真心,是因为你在担忧、害怕,对吗?”
女郎直视着他,又像透过他想着其它,目光显得遥远而迷茫:“我曾心悦过一人,痛伤之后看淡情爱,亦无法将心交付于别人”
“于我而言,情之一字,动若参与商,你心动时,便是千好万好,当你不爱时,弃如敝履,世间情爱大多如此。”
“若无利益冲突,便是郎情妾意,恩爱两不疑,一旦触及自身利益,那些海誓山盟、同甘共苦却是空谈一场,权衡利弊、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也。”
“袁郎君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可我并非良配,只盼君能早日找到两情相悦之人。”
袁善见无力地松开手,随着女郎关闭木门,他身影伫立在原地许久,垂下眼眸遮挡住泛着淡淡的水色,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暗影处一人跟踪袁善见并目睹全部过程,他不知该庆幸女郎不喜袁善见,还是该难过她封闭的心门,再也不会为任何人打开。
今晚又有多少人,转辗反侧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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