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
迟家的这片宅院在视野间远远铺开,一直延伸到远处的街道,整个平江城一片鳞次栉比、灯火辉煌的热闹场景,这时候如果能找个高的地方望下来,这片古代的辉煌夜景必然别有一番风味。
迟安瑜换上一身白螺绸缎的纱衣,小锦在屋内兴奋地叽叽喳喳,一年一度的平江诗会早就让她向往已久,每年中秋,朝廷都会在繁华的水城举办平江诗会,场面隆重盛大,热闹非凡,参加诗会比诗的文人众多,大家都希望能通过这个机会让自己在平江出名,因而被冠上‘创世才子’的名号,与此同时,朝廷也会派一品重要官人前来考察,幸运好的话,或许会踏入朝廷,走向人生巅峰。
迟安瑜看着小锦那么开心,也不好意思泼冷水,勾着嘴角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上了,这时候,看到迟芷司和大夫人已经出门了,过了一会,二夫人和迟嗣贤也出去了,迟家的院子里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热闹,偶尔能看见准备出门的家仆,远远的各种鞭炮敲锣声、吆喝声传来。中秋佳节,虽是应该陪家人过节,但实际上各种应酬还是很多,例如谢亦淮一般要去赴会的不在少数,灯会、酒会、诗会,各种各样,普通人家也未必都要待在家里,出去逛集市看舞龙舞狮猜灯谜才显得热闹。
“中秋了啊... ...”迟安瑜望着窗外,感叹道。
自己在这里待多久了?她也记不得了。
俯览平江城,看着因为节日的到来而变得热闹非凡的街道,浅浅地笑着。
这里,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好嘛!
“小姐,我们该走了。”小锦装扮好后,兴高采烈地说。
迟安瑜颔首,转身跟着她下楼。
华昭景汉七年秋末,平江城中迟家宅院当中,走出屋檐之下的清丽女子抬头朝上方望了一眼,轻轻抚了抚耳畔的发丝,俏丽的脸上眼神依旧明澈,带着些许无奈,但更多的是平静的淡然,风从院子里吹过去时,那一身淡青色的清丽衣裙便在风中轻轻摆动着。这位即将要在名义上成为人妇不久的秀外慧中的婉儿小姐,在这一刻,稍稍改变了自己对这个时代的看法... ...
而此时在城市各处,一个个最主要的节日也已经接近开始,有的诗会已经往外面挂了第一首诗,然后也会有某些固定的青楼将这些诗词选唱出来。迟安瑜出门的时候,举办平江诗会的湖庭中央也是各种名人云集,一位穿着正式的老先生,在小妾芸娘的陪同下出了马车,随后便有人领着一大群跟班赶过来迎接:“郡公驾临,平江上下蓬荜生辉... ...”
这人正是如今的开国郡公——王铮,同时也是礼部侍郎兼翰林学士的大兄,才学也是不凡,最擅长作诗,据说至今没有几首诗能够入他的眼睛。
同他说话的人在朝廷也有着重要官位,一品大臣,文采不凡。
两人年纪相仿,王铮连忙笑着还礼:“不敢当不敢当,你若还是这般多礼,下次我却是不敢再来了... ...”
“哈哈,王公还是这般风趣... ...对了,明公也已经到了... ...”两个寒暄一番,朝里面走去。
不久之后,平江诗会开始,原本停靠在秦淮河最为热闹街道的六艘画舫连成的大船也缓缓驶离岸边,一首首的诗词从各个聚会上传出来,在城市各处传扬,满城灯火与笙歌中,风雅的气息也变得愈发浓厚了起来,这个城市热闹的中秋夜,才开始正式进入高潮。
秦淮河上画舫巡游,河流两岸灯火通明,中秋夜的平江是不关城门的,热闹与狂欢要持续一夜。此时城内的街道上都是人潮涌涌,吃完晚饭不久的时间点上,人们从各家各户走出来,大街小巷的往以夫子庙、明远楼一带为中心的最为繁华的街道上走过来。道路上花灯如织,如同浩浩荡荡的不灭的流火小贩们高声叫嚷,非常热闹。
迟安瑜随着小锦来到迟家的观景台,大夫人和二夫人正忙着和老友叙旧,迟嗣贤也停不下来,每过一会便见到有人前来敬茶,这里面最清闲的,恐怕也只有人生地不熟的迟安瑜了。
“小姐,二夫人交给你的那首诗,你背下来了吗?”小锦站在一侧,小声提醒着。
迟安瑜先是一愣,那诗... ...好像早就被她抛在脑后了吧。
“背、背下了。”一丁点都没记住。
小锦见她这般模样,怀疑得很,但终究是没说什么,跑去和另外几个年龄相仿的婢女品茶欢愉去了。
诗词之道自唐时便已兴盛,此时又经过了几百年的发展,虽然迟安瑜经常觉得‘大才小才难说’,那是因为她的眼界已经没有停留在普通的格局上。实际上此时国家的高层也已经顾虑到了诗词无用的事实,到底当以何等标准取士是最近着几百年来被反复衡量的东西,朝廷科举时将诗词排除在取士标准之外,时而又拿进来,不断权衡,反复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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