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28

回到家里，程君如也没再掩饰自己了，脸上都写满了不高兴。

萧元漪是有些生气的，她气程少商什么都不知道就答应嫁给凌不疑，更气自己为什么顺着程君如不早日为她议亲。

程君如：阿母，你方才在大殿上将嫋嫋说的一文不值，可曾给过嫋嫋退路？若嫋嫋不嫁凌不疑，将来还能寻着什么好儿郎？

萧元漪沉默了，她是为了拒婚才将程少商说的一文不值，只是她不希望程少商跳进另一个深坑，如今好了，两个女儿都跳进去了。

程君如：嫋嫋，我与凌不疑相识多年，他虽心狠手辣，但也是个极为护短的人，他爱慕你，定会护你周全的，只是，淳于氏并不是个省油的灯。

程少商：阿姊怎知？

程君如：他与我师兄是知己，有些事情我自然知道的多些，你跟凌不疑相敬如宾就好了，他不会亏待你的，若是他敢欺负你，阿姊定杀到他府上去。

程少商点点头，还是她阿姊对她好，只是，因为她，她阿姊要嫁给那个三皇子了。

程少商：阿姊渴望自由自在，因为陛下一句话，竟要嫁给三皇子，阿姊，宫中那些贵人一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程君如：我知道，我有分寸的。

萧元漪看着她们姊妹二人，君如嫁给三皇子她是可以借着三皇子的势护着程少商，可是她就要被困一辈子了。

晚上，程君如有些睡不着，她不知道往后自己将面对什么，但她好清楚的明白，她心里没有三皇子。

随后，程君如听到一阵笛声，想来嫋嫋她今夜也是睡不着吧，当初哎阿母将她留在家中不管不顾，回来了又不瞒她的德行，今天又如此的贬低她，她应该很伤心吧。

袁慎明日楼何两家大婚，阿母与孩儿一起去吗？

“旁人成亲与我何干？你自己去便是了。”

袁慎那孩儿的亲事呢？阿母，吴师搜罗的适婚女子画像阿母可一一考量过？

“你已成人，婚事可自行做主，若看中了哪家的心仪新妇，劳烦你阿父去提亲便是了。”

袁慎那阿母呢？他人父母操心子女亲事，恨不得事事安排，为何阿母从不关心孩儿将来会娶怎样的宗妇？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难道不好吗？”

袁慎在阿母心中，可是觉得孩儿的婚姻之事不算大事？

袁善见很是失落，他知晓他阿父阿母并不相爱，只是因为家族联姻这才在一起，随后又为了完成任务生下他，但他也很想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有阿父阿母约束。

“待你在年长几岁，你就会懂得，在你眼中天大的事，不过是别人心中分文不值的小事罢了，在这世间上，能靠自己的，不要假手于人。”

袁善见收起落寞，端着那些画像走了出去，他的车夫便过来了。

“公子，程家二娘子定亲了。”

袁慎你说什么？

袁善见不敢相信，不过几天不见，她定亲了？

“程二娘子程君如定亲了，听说是陛下亲自赐婚她与三皇子。”

袁慎定亲便定亲了吧。

袁善见闭上眼睛，想起了在别院的时候，她说不想被一辈子被困夫家，所以迟迟未议亲，她还说，她想找一个能陪着她走遍天涯海角的夫婿，她曾想过，未来她的夫君，定是与她两心相悦之人。

程君如的音容笑貌在袁善见脑海里一一闪过，终究还是他慢了一步，慢了一步她便要嫁于他人了。

第二天一早，萧元漪带着程姎与程君如准备前往楼家，程少商不愿意去，萧元漪也不勉强她一起过去。

刚出府门，便见一架马车停在她们面前，随后下来一个人，那人是三皇子。

萧元漪：三殿下？

文子端程夫人，我是来接君如一同去楼家的。

萧元漪看向程君如，对于三皇子会来，她也很意外，他与太子不是不合吗？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去楼家参加婚宴？

既然已经要定亲了，程君如也不推辞，上了三皇子的马车，看三皇子的样子，他今日似乎心情很好。

到了楼家之后，三皇子先下了马车，又伸手扶程君如下马车，这一幕萧元漪自然也是看到了。

楼家众人看到三皇子过来，也是不明所以，但想到前些日子陛下赐婚，便知道了，三皇子是陪他未来新妇来的。

两人与周遭之人打过招呼后，凌不疑与程少商也来了，程少商看到程君如，很自然的就挽上了她的手。

凌不疑（霍不疑）：楼二公子，恭喜。

程少商：阿垚，祝你和昭君阿姊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程君如：阿垚，日后与昭君好好的。

楼垚对着两人点点头，说道：

楼垚：听闻圣上前几日给你与凌将军，君如阿姊与三殿下赐婚，也恭喜你们。

袁慎少商君换郎婿倒是快啊，才几天功夫，又定了他人。

袁善见一边说着程少商一边走了过来，目光还不忘看程君如一眼。

程少商：与你有何干系？

袁慎不曾想，敢作敢为的程娘子，如今也屈从于权势之下了。

程君如：善见公子，慎言。

因为程君如开口说话了，袁善见这才敢将目光放到她的身上。

袁慎袁某还未恭喜三殿下与程二娘子呢，在这里给你们道贺了。

程君如有些发愣，他们当真无缘了吗？既如此，那竹简还是找个机会让他毁了吧。

文子端见程君如迟迟没有反应，去拉了她的手，程君如这才反应过来，而三皇子则是发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程君如：多谢袁公子。

文子端手怎的这般凉？

程君如闻言，连忙抽回了自己手，文子端也发现是他鲁莽了，程君如虽在军营长大，但她毕竟是个大家闺秀，与他又没见过几次面。

程君如：许是外面站的久了，吹了点风。

凌不疑（霍不疑）：楼二公子，还请带我们入席吧。

楼犇：阿垚，你带他们先去吧。

楼垚：三皇子，善见兄，凌将军，请跟我来，君如阿姊和少商的话……

何昭君：还是我来吧，阿垚，我来领君如和少商妹妹去女眷处吧，君如少商走吧。

程君如与何昭君是在骅县的时候正式认识的，同为将门虎女，她们两个倒是有说不完的话。

何昭君：我这一生出嫁两次，第一次喜袍加身，家破人亡，第二次热孝成婚，不能吹打鸣金，竟连个灯笼都不能挂，幸好还有些宾客能撑些场面，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也会来。

程少商：我也不曾想自己会来。

何昭君：少商，我还是要谢谢你，把阿垚还给我，若非因为我，你也不用嫁于凌不疑。

程少商：我还以为你要说，我捡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早知有这门亲事，为何不早些退亲。

何昭君：凌不疑心黑手狠，嫁他算什么大便宜？当初我在冯翊郡曾亲眼见他审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身心发寒，按说他养在圣上身边，万事由他，怎的身上戾气这么重，像身负血海深仇似的。

程少商看了眼程君如，不曾想她们两个说的竟如出一辙。

程少商：你与我阿姊说的竟是如出一辙。

程少商：凌不疑身上那不是戾气，那是杀气，他是将军，狠也狠对了地方。

何昭君：你这般维护凌不疑，看来你们也并非毫无感情，我当初年轻气盛，不懂得看人，经过此事我才明白，男人美貌倜傥也有何用？要心地柔软，温厚才好，至于你也算半个厚道人吧。

何昭君看向程君如，与她们姊妹二人第一次相见是在元宵灯会上吧，再相见便是在冯翊郡。

何昭君：三皇子看似刚正不阿，实则冷漠无情，你嫁他，也不是一件好婚事。

程君如：怎么说？

何昭君：他曾有一宠妾，家族因她受宠而显贵，后开始欺压百姓，三皇子知晓后将人送去了廷尉府严惩，任凭身怀六甲的宠妾如何哀求都无动于衷，最后那宠妾悬梁自尽了。

关于三皇子的事情，程君如知之甚少，如今听何昭君这般说，程君如深吸一口气，说道：

程君如：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要怪就怪那宠妾及其家人拎不清，那宠妾无法约束自己的母族，事后还以死相逼，实在是愚蠢至极。

何昭君不再说话，那三皇子能求娶程君如，定然也是看中了她杀伐果断，不徇私舞弊，既护短又讲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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