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非本不绝对。”君月见他不肯罢休,便道,“殿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十年前我年纪小,当晚我就被误会受了惊吓,现在我早已不记得了。”
“是不记得了还是不能说不想说不敢说?”
面对夜临的逼问,君月大概是明白了,今晚得不到点东西他并不打算罢休。“且不说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便是我记得又能怎么样呢?”君月问道,“你如今不过是查到蛛丝马迹,就急着来问我。东宫事关皇储,干系重大。就凭你这沉不住气的样子,你就是查出些什么,还没等水落石出呢,你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你的意思是?”
“小临啊!你就是太年轻了你知道吗?”君月一脸凝重地拍拍他的肩膀,循循善诱道,“当年之事不管是什么样,你都得先耐住性子想清楚,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想要什么?我猜想你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但是怀疑和真相之间是有差距的,你不经求证,难道真的要轻信一面之词吗?”
君月用一连串的问题唬住了这位太子遗孤,夜临的确也是个从善如流的人,跟她道了歉就返回东宫了。君月在绮云殿吃着东西想着剧情,夜九霄交了兵权只是权力纷争的开端。夜桐对他的怀疑从没有消除过,还有心狠手辣的离王捣鬼。如果没记错,接下来就是梁芙蕖与夜九霄的情感戏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君月就听到了宁安郡主入宫的消息。“郡主求父皇给我和梁芙蕖赐婚!”这话如果是夜九霄说该多好啊!
“月儿,你不必忧心。”夜知初宽慰她道,“本王心里只有你,我这就去求母后,想法子退了这桩婚事。”
“哎——”君月没叫住夜知初,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感叹,“这是两回事啊!我……”但转念一下,这样也好,女主角是男主角的,可不能给他!话说夜知初这人是很不错的,家世人品长相都是一流的,但是在君月的印象中,夜知初是喜欢梁芙蕖的啊!
当时为了编一出狗血戏码,她设计的是夜九霄为了取得皇后的信任和得到梁家的帮助,亲自设计了一出英雄救美。梁芙蕖自打天香楼邂逅戎王,便心悦之。两人书信往来,暗中交好,却被皇后棒打鸳鸯。夜知初也喜欢梁芙蕖,皇后为了亲生儿子,与长嫂宁安郡主一起去求了皇帝赐婚襄王和芙蕖郡主。
“身为作者,我难道这么没有存在感的吗?”君月愤愤然,“居然不按套路走。算算日子,这都赐婚了,那夜九霄跟梁芙蕖应该已经在天香楼邂逅了。遇上赐婚这种大事,他们肯定还会在天香楼商议解决办法的。”君月一个上午扎了自己十几针,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要稳妥地促进男女主的情感发展,不能再乱套了!“不行,我得出宫一趟。”
“跪下!”慧贵妃通常生气都只是阴着个脸,现在却是直接怒了,她将君月歪歪扭扭的绣品扔在地上,拍案骂道:“你看看你绣的是什么东西?昨日你取巧,足见你是有些小聪明的。可是你如今便是连投机取巧的脑子也没了吗?这已经不是水平问题了,你这是态度问题!”君月挨了一通臭骂,慧贵妃直接罚她回绮云殿面壁思过了。
且不说君月是挨惯了批评的,单是她今天用心的程度跟昨天比起来,看在自己被扎了十几针的份上,她也是不认同慧贵妃的无理指责的。慧贵妃生气根本就是因为夜明拂因为皇帝赐婚梁芙蕖和夜知初的事情来找她抱怨了一通,怨慧贵妃出身不如皇后,否则哪里轮得到夜知初取梁芙蕖。平白无故地背了锅,君月成了她的出气筒,正好借此机会偷溜出去。
要出宫可没有出君家那么容易,一不小心被禁卫军当成刺客抓起来,可是要进天牢的。君月思来想去,夜知初跟当事人有密切关系,还是得求助别人。
夜临是皇长孙,找他再合适不过。于是时隔十年之久,君月再一次踏足东宫。远远就听见洞箫声,厚重沉痛,君月虽不懂曲,也能感觉到这是伤心曲。想想也是,当年她十岁了,嫂嫂难产而死至今她尚且不能走出来。当时的夜临才八岁就一夜之间双亲尽亡,尤其是他还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惨死,耿耿于怀很正常。
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君月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闯东宫,怎么样才能让夜临注意到她呢?思来想去,君月觉得还是找个人少的地方翻墙进去吧!
“这皇宫真是无趣,连个狗洞都没有!”君月在墙角便费力爬便抱怨,“墙高也就算了,还年年刷漆,滑不溜秋的,爬都不会爬!”好不容易踩着墙沿摸到上面的琉璃瓦,君月笑道,“还好这古人没那么缺德,没往墙头砌玻璃碎片。”不过这似乎是因为古代没有廉价玻璃。
“可算是爬上来了!”君月伏在墙上,高兴不到一秒钟,人就因为失衡往回砸,君月连忙抱头,却没有等来跟地砖妈妈的亲密接触。一个特别特别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飘荡:“你没事吧?”这么温柔的声音若是旁人说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是她设计的高冷男主呢?
君月被他抱在怀里,还是不敢相信。她双手勾着夜九霄的脖子,抬头贴上他低下来的头,“没毛病啊!”
“……”夜九霄表情有些不自然,耳根子已经红了。他忙将人放下,教训起君月来:“放肆!即便你心悦本王,也不应如此越距!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会在这儿?”君月现在只关心他和梁芙蕖的事,“你是来求婚的还是退婚的?”
“君月!”夜九霄背转过身去,继续教训道,“你胡说什么?”这是皇宫,还是要谨言慎行。不过看来不必再验了,她都提到婚事了,果然是如夜知初所说,对自己一往情深。
“不是,那你来这里干嘛?”君月不懂,难道是因为自己说到梁芙蕖,所以未来大名鼎鼎的戎王如今也害羞了?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就不必大费周章的出去了。君月拉着夜九霄在墙下面蹲着,一本正经地说道:“九哥,事态紧急,咱就长话短说啊!你放心,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即便现在不是你的,未来也还会是你的。你呢就放宽心,千万不要冲动。”
“嗯!”夜九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问道,“听说你被慧贵妃罚在绮云殿面壁思过,走吧!我送你回绮云殿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君月满脸堆笑,自觉地走了,边走边念叨:“真是不近人情,就不能当没看见我吗?你以为我愿意出来,我这是为了谁啊!要不是看你是亲生的男主,我才不管你呢!”君月还要往前走,发现裙子被人踩住,回头看到是夜九霄,君大小姐的表情有点复杂。
行走江湖还是要冷静,她冷静地问:“干嘛?”
“你走错了!”夜九霄往自己的右手边指了指,“绮云殿应该往这边走。”
“条条大路通罗马,我就乐意走这边,不行啊?”君月瞪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向下面,“放开!”夜九霄讪讪地挪开了脚,女人心海底针,她这阴晴不定的,约莫就是爱而不得的愤懑了。
君月赌气往错误的方向走,越走人就越少,地方如此偏僻,该不会是废弃的宫殿吧?君月根据自己的常识脑补了一下,通常这种地方,都是有过血腥恐怖的故事的。她懊悔不该逞强赌气,正要转身往回走,忽然就被人用帕子捂住了嘴晕过去。
晕倒之前,君月狠狠在那人手上掐了一道指印,一想到上一次差点也是落入同样的贼人手里,她下了死手,直接给掐破了皮。醒来的时候,她又是在一辆马车上,这回有人,还是熟人。
“醒了?”夜九霄放下兵书,将人扶起来。君月问道:“我怎么会在你的马车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你晕倒了!”夜九霄道,“绮云殿里无人照料,我就将你带出宫了。”“是有人迷晕了我!”君月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在皇宫里公然行凶?”
“本王如何知道?”夜九霄道,“兴许是你太过紧张记错了呢?”“怎么可能记错!”君月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上残留的血迹,拳头攥得死死的,“让我知道他是谁,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想不到你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夜九霄笑着说这句话,君月分不清楚这是嘲讽还是戏谑,但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她不满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夜九霄笑道,“没事,挺好!”像我!
君月不解,搞不懂这家伙什么意思。不过这好像也不重要,她盘腿坐到夜九霄身边,问道:“诶,陛下赐婚芙蕖郡主和襄王,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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