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运,接下来乡长把我和溢静被安排到一起执行任务。我俩的任务是去四户村民家里催收社会抚养费,每户三千,一共是一万两千元。“征收不到的话明天就不要上班了。”乡长带着酒气对我说。这个时候东道主村长忙完了厨房里的活儿过来陪话,听到这话脸上尴尬地堆起笑容点着向我们致意。可不,收缴社会抚养费也有村长的份儿啊,况且四胎的处罚不再是三千而是八千了,这笔钱足够让他摆十桌今天这样的了。我不知道乡长会对村长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事怎样处罚,但既然能让大家伙在他家这样吃喝,想必定会从轻发落了。
“嗯。”我对乡长点了点头,至于明天能不能上班没必要对一个快要喝醉的人辩解。这是一个离开这个乌七入糟的酒场合的好理由,两个人心有灵犀一般一起对乡长点点头走出了屋子。
天已经不早了,太阳的余光映在西边的天空上,一朵朵的云像烧起来了一样很好看。
“真新鲜!”到院子外面溢静大口吸着外面的空气说。她说的应该是这里的空气。农村就这好,有湛蓝的天,有美丽的云,有新鲜的空气,有淳朴的村民。
“让一个不喝酒的人陪着这些喝酒的人简直是一种酷刑。”我说。
“没想到执法队会在这里吃饭,本来想着村长家可能要被执法闹个鸡飞狗跳的,结果村长脑子太好使了,一顿饭就把这些人全部搞定了。”溢静脸上有些失望。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她在我们来之前乡政府对我说的看热闹的话,想必就是指村长家的热闹了,不过这热闹应该和她心里的热闹不同,所以失望。
“执法队都听乡长一个人安排吗?”我问。
“那当然,这就是他私人的,只要他下了命令,执法队的人会不折不扣地执行。”溢静说。她对这个村子很熟悉,这个时候已经带着我走到第一个要征收社会抚养费的村民家门口。“不要敲门!”她抓住我即将敲门的手制止,牵着我的手一直退到稍远一点能看见这边情况的地方。
“为什么?”我问。
“你还真是个书呆子,没下过村吗?”她接着说:“你这样进去我俩今天什么事儿也办不成,连人都找不到你信不信?”
“为什么?”我又问。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呀!老问什么。”她这样笑着戏谑着我,但我觉得心里挺舒服的。她身上的散发的香气在这个时候更加沁人心脾,我已经有些沉醉在里面的感觉了。我想起那天在我们家乡长对她开玩笑介绍给我当媳妇的事情。“真好!”我心里对自己说,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
“他们明知道今天执法队在村长家吃饭,有问题的人谁还有胆子呆在家里?乡长让我们去收抚养费,但抚养费收缴难度太大,一般的村民都交不起。”她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转身对我说,我也跟着她停下脚步。想问一句“怎么办”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不想再次被她戏谑,虽然心里十万个愿意。
她又接着说:“我有点不赞同乡长一味地征收抚养费的做法,要达到好的目的就要让所有应该做手术的人做手术,让所有应上环的人上环,把措施都采取到位,人口就能控制下来了。所以,我俩就要做好思想动员工作,劝说这些人自觉去卫生院做手术,四家要是都能去我俩就基本完成任务了。至于社会抚养费的问题,交给其他人去吧!反正我自己是干不转的。”
这是我第一次干计划生育工作,内心有些紧张。看着前面紧闭的院门,仿佛里面会冲出洪水猛兽一样地做出提防的动作。“傻子!”溢静看着我的样子笑出了声。
“跟着姐混吧,保证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总是这样被她戏谑着。乡镇干部中学历是其次的,经验才是最重要的。她比早四年在乡上工作,这四年就是我与她之间工作的距离。一切听从她的安排,我俩悄悄在院子四周转了下,没发现其他的后门,便又转到大门家推了推,发现里面没闩门。做贼一样悄悄一点一点推开了门又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正屋。
正屋里面有两个炕,东边一个西边一个。一个女人在西边的炕上哄一个七八个月大的小孩子睡觉。东边炕下面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子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子在写作业,没见着男人。一家子人都没看见我和溢静进来,各干各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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