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宋钗轻便得知了襄王强纳宋罗妩为侧妃的事,听说康王对此事一笑了之,曹德妃却与襄王置了气。
这回是真欠了沈怀忱人情了。不如还是去告知父母一声,到时候可得尽力帮助桓王登上太子之位。
宋钗轻这样想着,带着几个丫鬟们去了正厅。快到了晚膳的时候了,宋府上下的习惯,一家子人总在晚上一起吃饭。
等宋钗轻到了厅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父母兄妹都已在那儿了。她笑笑。“怎么今日又是我晚到。”
以往她若晚到宋书佑必然要抱怨一番,今日却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无妨无妨,你二哥我也是刚到。今儿有个好消息要说与妹妹听呢,你猜猜什么好消息?”
宋钗轻狡猾地嘿嘿笑了两声:“桃色这丫头惯会打听的,我都知道了,罗妩姐姐去了襄王府,这下父母亲不为难了。”
“妹妹原来知道了,真没意思。”宋书佑撇撇嘴。
宋钗轻不理会宋书佑,问叶氏道。“贺礼可都备好了?这是大喜事啊。”
叶氏道。“都备好了,你婶婶说预计两个月后过门。襄王妃也送去了贺礼,是个贤惠的。”
宋钗轻想起之前在宴会上见过襄王妃梁氏,模样标志举止娴雅,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宋钗轻忽然有些内疚,自己本不该将宋罗妩推给襄王。
用完膳后,宋书承宋书佑和宋罗妍都各自回去了,独独宋钗轻留了下来,还拦住了欲起身的叶氏和宋梁。
“父母亲留步,女儿有话说。”
叶氏与宋梁虽说有些疑惑,仍然是重新坐了下来。“轻儿有何事?”
“前些日子女儿进宫遇上了桓王殿下,聊起大哥的婚事,桓王殿下说方家可以联姻。”
叶氏道。“此事我与你爹爹正商议着呢,想方姑娘和你大哥自幼两小无猜,定然是件好事,待我问过你大哥,他若不反对,便派人去提亲。”
宋钗轻点点头,复又把沈怀忱如何帮忙的事说了出来,还告诉宋梁莫要担忧秋收事宜。
宋梁蹙眉:“你这计谋倒是不错,可是麻烦了桓王殿下。我原本虽面上答应了辅佐桓王,却还想私下再观望几日。既然他愿意帮我们忙,日后就要对桓王殿下更尽心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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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狩圆满结束,听闻桓王殿下在秋狩之日猎了一头巨熊得到了元嘉帝的大肆褒奖,成为了如今名门贵妇津津乐道的美谈。
秋收也如火如荼地进行了起来,前几天一直没有出什么差错,元嘉帝也十分高兴地夸奖了沈怀民一通。
可这日在朝堂上,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原本这几日朝堂安宁,秋收也一切顺利,今日嘉元帝兴致难得不错,处理了一些事务正欲退朝,却有官员突然站了出来。
都察院左都御史孙之寿上前一步,作揖。“启禀皇上,臣有事相告。府税课司大使、司府厅仓大使等五十六名官员联合在秋收时贪污,具体数目臣已在奏折上写明。”
说罢便把奏折递给了站立一旁的王太监,王太监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嘉元帝阴沉沉的脸色,将奏折呈了上去。
站在群臣中的宋书承心里一沉,他悄悄望向宋梁,却见宋梁不动声色地垂眸站在那里,只得小心地收回了眼神。
“好啊,五十六名官吏贪污,共计粮食一百一十万石,白银七十万两!反了天了!”元嘉帝展开奏折看了几眼后龙颜大怒,把奏折狠狠地扔到了地上。百官的身体都齐齐颤了颤。
那几位皇子并排站在前头,沈怀谦依旧是原先的样子,只是嘴角温润的笑意敛了起来;沈怀恭一脸凝重,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沈怀忱强压下心中不安还是摆出了一副镇定的样子;沈怀澈整张脸上写满了震惊,倒不像是作假;沈怀民脸上已有了惶恐的神色,沈怀忱向他递了个眼色,他连忙下跪。“是儿臣失职。”
沈怀忱用眼角余光瞥了瞥沈怀恭和沈怀澈。先前两年他主持秋收,其间虽也抓获过一两名贪污小吏,却都是些不大的数目。更何况这几年父皇励精图治,朝堂上安稳了不少,他虽叮嘱过沈怀民小心官吏贪污,却也不曾料到贪污人数与数额会如此之巨。
此事蹊跷得很,五弟大约是被旁人所陷害了。沈怀忱想。这必定与沈怀恭或沈怀澈有关,即便不是他们亲力而为,必然也是其党羽所作为。孙之寿是庄王的人,沈怀澈的嫌疑不小;可沈怀恭向来喜欢玩阴的,设计了庄王一派也未可知。
“此案牵涉甚广,朕不便一时裁决,暂且交由刑部与大理寺处理。桓王,退了朝之后你且来御书房,朕有事说与你。退朝吧!”元嘉帝平复了一下情绪,对朝臣们说道。重臣唯恐皇帝发怒殃及池鱼,行了礼后忙不迭地退了下去。沈怀恭神色一冷。
宋梁近日与桓王走得比以往稍稍密切了些,他大约猜到了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大理寺卿又是桓王的人,元嘉帝一下朝便要与桓王议事,想必是倚重他的,此事也并不打算让其他皇子插手了。先不说倚重不倚重的事,他只怕元嘉帝怀疑到了他头上。
不对,事情应该还没有这么严重,皇子们各有各负责的差事,如今仍然是元嘉帝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元嘉帝恐怕不会随意怀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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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忱去往御书房的路上,心下甚是有些忐忑。
“参见父皇。”
元嘉帝此刻也无心看奏折,烦躁地翻了翻书,看见沈怀忱来了,把书放下,随意一挥手。“忱儿来了?此次秋收贪污一事,你可有看法?”
沈怀忱跪倒。“是儿臣之错,若是前两年儿臣执事其间肃清腐败官员,事态也不至发展到今日。父皇曾让儿臣多多叮嘱五弟,儿臣未能尽责,以致五弟无力与重臣抗衡。”
元嘉帝摇摇头。“你起来罢,此事与你无关。你是个聪明的,朕为何单叫你来,想必心里都清楚了。”
“此案有些蹊跷,朕实在觉着奇怪。牵涉的官员俱在六品以下,朕想着那些官员也不会见着什么大世面,怎会如此大胆。”
沈怀忱缓缓起身,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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