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今天去学校结业，放学时没走几步就被小H给拽住了。

“听我给你恰柠檬！”小H脸上浮现出甜蜜又兴奋的笑，眼睛里亮闪闪地点着期待，“昨天他约我去滑冰了！滑冰可好玩了……还有，他身上好香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去，双颊也迅速窜上了红晕，歪着头仿佛在回忆什么。

小H和她对象小P算是我所认识的情侣中最甜一对了，两人时常腻在一起到各个地方玩耍，进展实在是快得令人羡慕。

“我酸了。”我真诚地说。

“噫，你有什么好酸的？”她一脸坏笑地转了话题，“……你们俩进展如何？”

“不怎么样。”我想到这个嘴角就忍不住抽搐，“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和他邻居打了一下午游戏，我消息都不回那种。”

“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前天不是还拎着个礼物袋吗？他送的新年礼物？”

……那倒的确是他送的礼物。

记得跨年那天，我顺口提了一句交换新年礼物的事情，没想到真被这人记住了。第二天我本估计着他早忘了这回事，他却回复说已经跑了四公里的路去帮我买礼物了。

我当时惊讶又好笑——元旦哪家会开门啊？心脏倒是十分诚实地跳得飞快。

说是交换礼物，至少要双方都买才行。我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帮别人挑选礼物——买礼物讲究多，合适的倒没多少，还要对人家胃口。

那天实在是跑遍了我能到达的任何一家礼物店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我戴着羽绒服的帽子，捧着一杯柠檬水在雨里面晃荡了半小时，最终只能找个屋檐躲躲雨，顺便擦干手机屏，给他发消息问他想要什么。

消息一如既往地没能得到回复——这人能够拿到手机的时间实在不多。我想了想，又发了一句：你之前说你想上复旦大学来着？

虽说是发消息问他，实际上我记得格外清楚，倒更像是在确定自己的记忆了。我想起母亲去上海出差时带了好几个复旦大学的书签，回家翻翻柜子翻出最好看的一个，简单包装了一下。

周一我问他礼物准备好了吗，他摇头，又凑过来问我：“你的准备好了？”一边嬉皮笑脸地伸出手，掌心朝上摊开。我叹口气，翻出书签拍在他掌心，他拨动了两下，一脸难以置信：“……发夹？”

“滚吧。”我终是没忍住破口大骂，“去你的发夹，这tm是个书签！！”

“喔喔。”他摸摸鼻子，又把书签翻来覆去看，然后抬头很认真很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周二中午，考完了最后一科，我正准备回去却被他叫住了：“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过了大约五分钟，他抱着一团羽绒服跑过来，掀开竟是一个粉色的、特别少女心的礼物袋。我接过礼物袋，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转身跑回楼上，还不忘挥手喊了声“新年快乐”。

我翻开礼物袋，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两本手账本，一本全职高手周边笔记本和两卷和纸胶带。

说不准是礼物本身还是送礼物的人更令人愉悦一点，在我大脑开始工作之前，嘴角就疯狂扬起了……压都压不下来那种。

尽管手账本的审美很直男，浅绿色的底上是粉色为主的古风画——我们班上一个女生的手账本大多这个风格，被我吐槽过不止一次。但这风格奇怪的手账本还是被我小心翼翼地堆在了书架最显眼的、每天起床一抬头就能看见的位置。

……可惜的是，其实我并没有记手帐的习惯，这两本手账本也许永远没机会“尽其用”了。

今天早上到教室时他正在看《摆渡人》，书页间夹着那枚我送给他的书签，银闪闪的，很好看。

我突然想起来这人以前好像都没有夹书签的习惯，这次却是破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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