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舍不得

从肖晨的房间出来，夏怡洋和刘耀文先把庄遥送回房间休息。这一天一夜的经历真的是跌宕起伏，回肠荡气，经历了几个人的一生。夏怡洋内心感慨万千，刘耀文紧紧搂着她。

低头看到她眼睑下的青紫，心疼地说：“累了一天一夜了，你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夏怡洋摇了摇的头，望向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我不困，我睡不着。”

“别想太多了，怡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人生，肖晨虽然无辜，可若是他一开始可以抑制自己的感情，与朱丹保持应有的距离。或是，他有足够的勇气，在一开始就直接拒绝与庄纤的婚事。后来的一系列事情都不会发生，世事无绝对，有因就有果。”刘耀文站在旁边者的角度上，冷静分析。

“庄纤呢？她什么都没做，却被亲哥哥陷害，她是不是很无辜？”夏怡洋不是不赞同刘耀文的看法，只是，心堵堵的。

她也知道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她只想求一个相对的公平。可是，好难。

“庄纤是被自己的个性所害，无辜也不无辜。她太自我了，从没有考虑过身边人的感受。但凡她细心一点，不会发现不了庄子鸣的嫉妒之心。还有，肖晨已经屡次拒绝她的感情了，她还不放弃。这说好听点是执着，说不好听就是死缠烂打。”刘耀文边说边搂着夏怡洋往她的房间走去。

“遥姨呢？她总是无辜的吧？”夏怡洋突然发现刘耀文的视角很独特，将人性剖析得鲜血淋漓。她觉得他的想法太武断，太偏激，却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反驳。

刘耀文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法兰绒睡衣，塞到夏怡洋怀里，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乖，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别再胡思乱想了。”

他的吻很轻很轻，如同羽毛飘落。

吻上她的额头，烙印在她心底。

夏怡洋顺势搂住了刘耀文的腰，将脸深深埋入他胸前。

“刘耀文，以后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让我猜，更不能故意制造误会，好不好？”夏怡洋语带惊恐地要求。

轻抚着她的长发，在她头顶落下一吻。

刘耀文满脸愧疚：“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夏怡洋仍是舍不得松开他，真想就这么靠在他怀里一辈子。

“怡洋，你要再不放手，我就和你一起洗了。”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透着特殊的暧昧。

“轰”地一下，夏怡洋脸颊爆红，羞涩在心底漫延开来。

她知道刘耀文是在故意调侃她，他知道她身体不好，舍不得折腾她。可是，她同样舍不得让他忍，舍不得他在大冬天里洗冷水澡。

抬起红霞涂染的脸，夏怡洋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垫起脚尖，红唇羞涩地贴上他冰凉的薄唇。

刘耀文浑身一颤，搂紧了她的纤腰，加深了这个吻。

当夏怡洋气喘吁吁时，他弯腰抱起她，走向浴室。

……

接下来的几天，庄遥将庄家所有珍藏的炼蛊，制蛊和解蛊的秘籍都贡献出来，与庄纤分享。

这些全是庄家的禁书，有祖训，庄家后人不得翻阅，不得学习。可是，与祖训相违背的是，这些书不能毁掉，要好好保存。

既是害人的东西，为什么不干脆毁掉，一了百了。

其实，庄家先辈也是不舍的，任何东西都是两面的。有利有弊，端看用的人的心态。

歹人用什么都是邪恶的，害人的。

好人会用来治病，救人，造福苍生。

见庄遥愿意把这些秘籍给她看，庄纤内心有几分感慨：“你真的打算违背祖训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此一时彼一时，我不会守着规矩，眼睁睁看着应该被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那样，我留着这些东西做什么？还不如一把烧了，干净。”庄遥的话很对庄纤胃口。

“幸亏，你是朱丹养大的。”庄纤主动提及妈妈，庄遥长睫一颤，目光从书本上移出来。

“你不恨我妈妈？”庄遥问，虽然在事件中妈妈也是受害者，可她与肖晨产生了情愫，这对庄纤是一种伤害。

“恨过。现在不恨了。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庄纤竟然赞美自己的妈妈，庄遥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

“为什么？”庄遥呆呆地，话就这么问出了口。

对这个只存在于往事里的姑姑，其实，她没有接触过，更不了解她的为人。自从她懂事后，庄家对她的事迹讳莫如深，不敢轻易提起，成了禁忌。

她倒是常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她的事迹，说她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天才。

小时候的庄遥很好奇，明明外人对姑姑的评价就很高，为什么家里人却连提都不敢提。她问妈妈，妈妈只说，这是大人的事，姑姑犯了大错，被爷爷惩罚，以后不要再提她。

当她渐渐长大，她从管家嘴里大概知道了庄纤的所做所为，对她由最初的好奇，欣赏，变成憎恶，甚至不提。

然，到了现在，她才发现。

所谓的真相不是事实，是被有心人恶意篡改过的。

如今看过了爸爸所有的日记，庄遥对庄纤的印象已经彻底改观，更觉得有些对她不起。

“我虽然不喜欢朱丹的自视过高，但我欣赏她的独立自主。可能因为我们两个太像了，同样的好强与倔强，所以，成不了好朋友。但她身上又有一股传统的特质，她有了你后，就认命了。哪怕后来知道庄子鸣的所做所为，她也没有公诸于众。她怕你受到伤害，庄子鸣已经死了，他的阴谋被揭穿，他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而你，他唯一的女儿将会在别人的指指点点里度过。”庄纤是个两极化的人物，有时思想成熟，附和她的年纪与阅历，有时又任性，稚嫩，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应该或多或少觉察到了我爸爸做的事，你为什么不揭穿他？直到肖晨哀求，你还是不肯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庄遥问出心底最迷惑的一个问题。

“因为他是我哥哥，从小他就很照顾我。老爷子德高望重，身上有一股威严，让人容易产生惧意，不好亲近。加上他很忙，我几乎算是哥哥带大的。有人欺负我，哥哥替我出头，我受了委曲第一想到的人就是哥哥。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哥哥对我的心态变了。我一度以为他是有了嫂子，我没想到他藏了那么重的心思。”陷入回忆里庄纤，表情是迷惑的。

虽然现实就摆在面前，可从心理上她还是无法接受哥哥是陷害她的凶手。

庄遥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肖晨说庄纤单纯。

她是真的很单纯，也很善良。然，她盲目顾念曾经，顾及亲情，却去伤害别人。

这到底是善，还是恶？

“这个给你，姑姑。”庄遥将一个白玉手镯，递给庄纤。

庄纤愣住了，一脸震惊到不可思议的样子，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姑姑，这是爷爷留给你的手镯。”庄遥并不吝啬，满足了庄纤的要求。

一向以坚强示人的庄纤，眼底竟盈满泪花。

伸长手，颤抖地接住庄纤递过来的手镯，顺势将其套入庄遥手里。

庄遥震惊：“这……”

庄纤在泪花里绽出笑容：“这是我妈妈，也是你奶奶的遗物。父亲说过，这是给我陪嫁。如今我老了，今生不会再有嫁人的机会了，这个就给你吧。留个纪念，就当我这个做姑姑的给你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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