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绝不放弃

庄子鸣设计让老爷子发现了庄纤体内蛊已解了，而她仍在继续炼蛊的事实。尤其庄子鸣告诉老爷子，庄纤这么做全是为了肖晨，老爷子动了大怒，命人将庄纤关了起来。原本庄子鸣只是想设计让庄纤失去老爷子的宠爱，那样他在老爷子心目中的位置自然上升。没了庄纤，他就能绽放属于他的光芒，不必再活在庄纤的阴影之下。

今后，所有人提起他，不会再捎上他妹妹，而是赞美他这个人。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老爷子还是发现了他的阴谋。

老爷子把他叫到书房质问他，为什么要破坏庄肖两家的关系？为什么要破坏妹妹的姻缘？为什么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利用？为什么要偷偷炼蛊？

最后一条是重罪，足以毁灭他，让他万劫不复。

庄子鸣惊呆了，他一开始矢口否认，可当老爷子摆出种种证据。尤其是被他买收的家仆，出来指认他时，庄子鸣无从辩解。

老爷子痛心疾首，庄家原本就人丁凋零，现在还兄妹相残，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

在对庄子鸣一顿痛斥之后，老爷子还是决定依家规办事。

将他关入山洞，永世囚禁。

他犯的任何错，他都可以原谅，唯独炼蛊不行。更可怕的是，老爷子发现庄子鸣在医术上不如庄纤，可炼蛊却在她之上。

他心术不正，如果再加上会炼蛊。很可能重蹈当年先祖的覆辙，庄子鸣野心勃勃，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谁都不敢保证。

庄子鸣苦苦哀求父亲放过他，说他一定会洗心革面，说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说他从小就活在庄纤的阴影下，说朱丹的瞧不起令他痛苦万分。

只是，不管他如何哀求，老爷子就是吃了称砣，铁了心。

恐惧使庄子鸣失去理智，起了杀心。

他竟趁老爷子一时不察，给他下了绝命蛊。还假传老爷子的遗言，说是庄纤对他下的蛊。庄纤违背祖训，要关入山洞，永世不得出来。

庄子鸣甚至让庄纤自己都觉得一切与他无关，全是朱丹在背后耍得阴谋诡计。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绝命蛊实在是太歹毒了，还下在他的至亲身上，他遭到了反噬。受了重伤，自知不治之后，他还不甘心，硬是将庄纤送入山洞，要其永无出头之日。

讲完庄子鸣罪恶的一生，庄遥脸上十分平静，甚至连声音都没有起伏，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只有靠着她的夏怡洋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波动和悲伤，夏怡洋轻抚着庄遥的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庄纤听完震惊万分，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呆滞的状态，仿佛被人隔空点了穴，不言不动，连表情都没有。

肖晨眼底第一次浮现了愤恨，如果他此时能有自主的表情，他肯定会一副找庄子鸣拼命的样子。

所有人皆沉默着，这样的事实对每个人都是极大的冲击，需要时间来消化。

不知过了多久，肖晨才从喉咙里发出一阵类似困兽愤怒的嘶吼。

肖晨痛苦和愤怒的悲鸣听在每个人耳朵里，心都激起一阵阵特殊的涟漪，夹带着碎石，磨得心墙鲜血淋漓，十分难受。

庄遥走到肖晨面前，再度替自己的父亲向他道歉：“对不起，肖先生，这一切都是我父亲的错。虽然他已经受到了报应，可这无法抹杀他给你带来的伤害。我再次郑重替父亲向你道歉，也许这迟到的歉意改变不了什么，更无法消除你这几十年的痛苦，但这是我为人子女一点心意，真的对不起。”

庄遥态度十分诚恳，肖晨眼角不断有泪涌出，如同决堤的河水，怎么也止不住。

几十年的痛苦，自责，愧疚，无休无止的折磨，原来不是他的错，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

“呵呵呵……”泪水中发出的笑声，沙哑，低沉，饱含无奈与懊恼，恨歹人的卑鄙无耻，恨命运的不公。

肖晨的笑声更是如同一把尖刀深深扎入庄纤心底，她痛呼出声：“肖晨，不要再笑了，不要再笑了……”

没有表情的肖晨，眼角淌着泪，嘴里不断狂笑，他整个人愤怒填满，却无从发泄。他仍是连动都不能动，除了直挺挺躺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连表达愤怒都办不到。

庄子鸣，你赢了，你够狠。你用折磨别人的方法来填补你内心的不平，你死得真轻松啊，太便宜你了。庄子鸣，你等着，下了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肖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研究出解你身上蛊毒的方法。”庄遥始终弯着腰，十分真诚。

又笑了好一阵子，肖晨才渐渐恢复了平静，苍老的声音里满满的无奈：“不必了，不必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这么自责，不必为我做什么。你不欠我的，欠我的是庄子鸣。”

“肖晨，你不要这样子。如今你沉冤得雪，应该高兴才是。”肖晨的样子实在让庄纤很担心，洗刷他的冤屈，没有让他升起活着的斗志，反而流淌着一股悲浓的绝望。

“高兴？我是高兴的。可是，又有什么用？我伤了肖家长辈的心，辜负了父母对我的期待。我没有承担起振兴家族的责任，眼睁睁看着肖家一点点败落，无法在F国立足，只得背井离乡，最后连肖姓都抛弃了。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告诉我？”肖晨声音含笑地问，庄纤听得更加难受。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出来的，我应该早点治好你……”庄纤自责万分，只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似乎除了增加彼此的无奈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哎……”长长呼出一口浊气，肖晨声音稍稍恢复了平静：“庄纤，这不是你的错，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是我一直在辜负你。如果说我愧对父母长辈的期待，那么，我更加愧对你。小纤，你是个好人，你看似叼蛮，任性，却有一颗纯粹的赤子之心，没有被环境影响，没有被世俗污染。哪怕几十年的关押，禁锢，你仍有一颗柔软的心。这一点很难得，你要好好珍惜，不要随意抛却了这份纯然的善良。”

“肖晨，你喜欢这样的我吗？”年逾花甲的老太太，居然像是大胆热情的小女孩当众问出了这样的话，连一点点羞涩都没有，眼底只有浓浓的期待。

没想到庄纤个性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直接，大胆，心直口快。肖晨沉默了，不管是几十年前，还是几十年后，他对她始终只有兄妹之情。

除了增加一点点欣赏外，他还是无法爱上她。

“对不起，小纤，我配不上你，不管以前，还是现在。”肖晨的拒绝十分残忍，就这么将庄纤的期待一寸寸撕碎，当众践踏。

“为什么？”庄纤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对他几十年如一日。就算他和她嫂子在一起的证据摆在了她面前，她仍相信他。

她的爱义无反顾，甚至盲目执着。

他为什么连一丝丝感动都没有？

她到底哪一点不好？

肖晨淡淡的说：“感情的事，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小纤，你忘了我吧，试着去接纳别人。你是那么优秀，那么美好，我相信这世上肯定会有一个人在等待你。等你走向他，爱上他。”

“肖晨，你真够无情的。”说着，庄纤一步步走向他。双手撑在他枕头两边，缓缓低下头来，两人离得很近，很近，近到肖晨的脸颊被庄纤炽热的鼻息烫到，庄纤发誓地说：“我的个性你最了解，我绝不轻言放弃。我最美好的时光已经消耗在你身上了，我不在乎余下的时间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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