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贺峻霖是在学校门口,宋亚轩也在,宋亚轩虽然是个有志向有抱负的上好青年,但是架不住嘴馋,每每出去觅食的机会都不肯错过,她老认为学校的饭是用洗澡水做的。贺峻霖怼她,外面小菜馆还是下水道的油做的呢,你怎么不嫌弃。宋亚轩认为死也图个死得其所,至少外面的东西令她感觉到了精神上的愉悦。
鹿言软到得比她们晚,贺峻霖抱着手机瞅见她人到,头都没抬,甩腿往外面走,“待会儿【小厨房】没菜了。”
今天没定位置,临时想出去吃,宋亚轩皱眉跟上去,“早不跟你说了赶紧跟老板打电话,鱼香肉丝两份。”
【小厨房】是她们在堕落街顶爱去的一家餐馆,不同于别的简陋,它装修得格外别出心裁,架子上摆放着年份不同的红酒,贺峻霖嘴馋得要命,问服务员,人说是空瓶子,装饰用品。
于是贺峻霖常常把这家店叫做卖假酒的。她们上大一快个把月,多半时间都是在小厨房解决饮食问题。主要是味道好,而且看起来干净。有的地方味道也不错,但是走进去就不想坐下,空气都飘着一股子泔水味。鹿言软跟两人坐到小厨房仅剩的一个空桌,这儿人属实多,她们等了好几分钟才来服务员点单。鹿言软不挑吃的,由着贺峻霖和宋亚轩选菜,她在旁边玩手机。
打开微信后弹出一个好友申请:丁程鑫。
鹿言软不可遏制地挑了挑眉,手在拒绝和同意之间徘徊。转念一想她没敢犹豫,赶紧通过申请给对面发了个:老师好。
没有回答。鹿言软看着手机屏幕上类似于弱智一般的问好,心里也开始愁巴。贺峻霖点好菜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是那些平时常吃的口味,鹿言软问她,“丁老师的事儿清楚了吗?”
贺峻霖冷不防被问道痛点,扯了扯嘴角,“清楚了,以后不乱在游戏里面跟人聊天了。”说完又问,“她上你什么课?”
“音乐鉴赏,就一选修,希望她不要挂我。”鹿言软说。
“哦,那应该不会吧,”贺峻霖心思被别的事情套住,眼睛瞅在手机屏幕上一动不动,半会儿点点头,半会儿又摇头,鹿言软凑过去问,“怎么了你,帕金森综合症犯了啊。”
贺峻霖没回嘴,这倒是个天大的稀奇,鹿言软给宋亚轩递了个眼神,宋亚轩摇头表示不知道,两人就看着贺峻霖犯傻。
“不对劲,”贺峻霖看着手机说,鹿言软问,“怎么不对劲了?”
贺峻霖就把手机翻给两人看,“严浩翔那小子谈恋爱了。”
手机上显示的是朋友圈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一个穿着吊带的女孩子,打了眉钉,鹿言软看不出化没化妆,化了她也不知道,但是整体看起来,尤其是这个角度看起来十分有气质,像二十来岁的成熟姐,个性张扬,但那张照片是黑白的。
“艺术照吧?”鹿言软说,严浩翔学摄影的肯定要给模特拍照,像这种有感觉的照片估计不是轻松随便发来玩的,或许是很喜欢所以留个纪念。贺峻霖摇头,“她很少发模特的照片,我问过的,她说未经允许发出去贼她妈没有礼貌,而且她也不喜欢分享自己的作品。”
宋亚轩在旁边悠悠问了句,“你管的到宽,这都问。”
贺峻霖是个心眼很多的人,当年高中班主任说她要是把心思多一点放在学习上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估计保送清北都有可能,可惜她放不上去,心眼儿基本上都用在想这些有的没的。贺峻霖的匪夷所思都摆在脸上,连连搓手,“严浩翔真她妈谈恋爱了,是个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啊。”
鹿言软将视线拉远,又拉近,她觉得自己好像看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看不懂。便也没再搭腔,让贺峻霖自己瞎几把纠结去。
菜上得很慢,三人吃了一个小时才从小厨房走人,下午没有课,鹿言软自己回到寝室打游戏,其实说是打游戏,她也没真回去就肝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儿。宿舍只有她一个人,她喜欢一个人呆着,跟其余那三位不是很合得来,没法熟悉。她每次爬个五楼就累的要死,靠在椅子上看手机,此时丁程鑫回了一条:叫名字就好。
鹿言软咬着嘴唇的干皮,思考到底回不回,不回得罪人,回的话又回什么呢,她翻了翻手机里的表情包,最爱用的就是那【该我人间杀她妈客出场】,其她的都是这一挂,除此之外能看点的就是死亡微笑表情,还是被改过了那种,她第一次觉得网友是多么无聊,她自己又是多么无聊,才会保存这种傻逼表情。思索良久,鹿言软回了句:好的丁哥。
对面没回。鹿言软关了手机,估计要等到人家有空才回。她趴在桌子上很容易睡着,这几年都这样,好像随时都很容易睡着。小时候老师叫她懒鬼,现在懒鬼长大了,还是根正苗红的一个懒鬼,半点没长歪。鹿言软脱了鞋子洗漱上床,不过才下午一点多,就当睡个午觉。
手机在她上床的时候叮了声,鹿言软躺在被子里看到丁老师的消息:嗯,晚上有空没?
鹿言软没想到丁程鑫还在执着于那个人情,回了句:真不用,我都叫你一声丁哥了,还在乎人情不人情的么。
丁程鑫人不在学校,她平时有课就会住在教室宿舍,大部分的时间都住在外面租的房子里,一室一厅,是个新小区,环境不错,所以她不爱往学校职工宿舍跑。那天她本来也可以回外面,但是有个喝了十几瓶酒的大一学生在,她不太放心让人家一个人回去,万一出了事情她也说不清楚,人民教师带学生出去烂醉导致学生出事,够得全国上下好好发作一番。她不欠别人人情,尤其是学生人情,所以两三次找鹿言软还,丁程鑫坐在卧室小阳台上吹风,处理电脑上的文件,时不时回一条鹿言软的消息。
看到丁哥的称呼,她有点想笑,还没有几个人这么叫过她,学校的老师中她算年轻的,比她小的没遇到过,上学那会儿她跳级,也比别人小了两三岁,头一遭听句“丁哥”,心里有点儿异样的新鲜感。她手指划了划屏幕,回:都叫哥了为什么不能出来吃个饭。
完事儿后丁程鑫将含在嘴边的那根眼取下来点燃,心里浮现出那天晚上鹿言软递给她的大前门,当时真又被现在的小孩惊到,姿势熟练得就跟抽百八十年的老烟鬼一样,她心里几经波折,提醒了句这是学校。小孩就没多说,自己抽上了,看样子快乐无比,走路摇摇摆摆,也不知道是喝多了上头还是抽烟上头。
她抽烟是在工作以后,二十二岁从音乐学院毕业出来,被教授推荐在这个学校教无关紧要的课,她落个清闲,工资也还过得去,足够在这个城市生活就是。抽烟纯粹为一时兴起,跟着学校领导染上的毛病,后来有事儿没事儿就含一根,她还是比较注意形象,不在外面摆弄二流子的一面,抽就在两个地方,一是外面租的房子里,二是酒吧。
那条消息始终没有回复,丁程鑫抽完了一支,本来打算去处理课件,看了眼自己那条没有回复的消息,忍不住又坐在阳台上来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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