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2

02.

下午他们就一道出发了，说是刘耀文护送宋亚轩，但他哪里会开汽车，仍是像以往一样，被宋亚轩载着。他似乎很兴奋，一路上嘴里说个不停，宋亚轩只笑着点头应，待路好走些了，宋亚轩便调侃似地同他闲聊：“这两年你都打过什么架？你跟我讲讲。”

刘耀文原本一听到宋亚轩说打架就有点蔫，不敢多嘴了。可片刻打量着他的神情不像生气也不像责怪，于是试探着说起来，瞧宋亚轩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又兴奋地滔滔不绝。什么去年镇上来了不讲理的大兵，要搅乱他们店里的生意，他先是装着和气长官大哥地唤着，趁着他得意忘形松下劲儿来一板凳就招呼上去了，扔到别人运货的船上，第二天那大兵一醒来，早在小镇百里之外了。

宋亚轩没说话，露着淡淡的笑那样听着，等刘耀文终于也开始得意忘形掰着手指数他做过的第十件丰功伟绩时，停下车一巴掌轻轻拍在他后颈上：“你还挺骄傲的是不是？”

刘耀文立马蔫了，哪还敢得意洋洋，缩回座位又变成了讪讪的大型犬。

拐过一个山口，前几日因为暴雨，冲刷下来许多岩石，堵住了前行的路。几个青壮男人都去挪那些大石，刘耀文也跟着下了车。宋亚轩不放心，便也一同去，但他是绝不被刘耀文允许动手帮忙的。去帮忙挪大石之前，刘耀文先找了块平整石头给宋亚轩坐着，用自己的袖子认认真真擦净，还不知从哪摸出两块双仁奶皮酥，塞给宋亚轩让他好好等着。

宋亚轩捏着那两块小糕点哭笑不得，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子丢他：“臭小子，你拿我当小孩呢！”

刘耀文笑着躲开了，小跑着同他挥手，赶去和其他男人一起挪石。落在地上的巨石碎成数块，将山路堵的严严实实，绝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搬走的活计。宋亚轩瞧着他撸起袖子，瞄准了一块老树桩子那样大的石头，刚要出声提醒他小心，结果这小子攒一口气就搬起来了。宋亚轩又放下心来，安心坐在一边瞧着他忙忙碌碌。

几个男人和一个小伙子，不出一个钟头就清理了路障。刘耀文小跑着回到宋亚轩跟前，仍然像气喘呼呼的大型犬，宋亚轩给他留了一块奶皮酥，直接塞进他嘴里。然后从口袋拿出一块帕子，仰着头细细为他擦着额上的汗。

刘耀文眼睛一亮，眯起眼享受一会，又不好意思起来，咬着糕点含含糊糊地说：“我自己来。”然后接过帕子，一边同他回到车上，一边三两下就把汗擦净了。

宋亚轩仍觉着新奇，捏捏他的臂膀，又摸摸他的手臂，抬眼瞧他：“你真有这样大的力气？”

刘耀文语调上扬嗯了一声，得意道：“要是您肯，我能把你打横抱起来！”

宋亚轩气恼地打他一下：“我要你抱做什么。”

刘耀文不讲话了，但摇头晃脑的，瞧得出很高兴。

他当真是个合格的护送者，到晚上车停在平整的大路边歇息时，刘耀文是一会眼都不肯合的，片刻不离守在宋亚轩身边，一点风吹草动都十分警惕，像新式警队里那种叫人稀罕的警犬，威风凛凛。

他就这样守一整夜，还要惦记着帮宋亚轩盖好滑落的毯子。到天放了明，他们再次上路，没什么事需要操心了，才靠在那里睡一小会。宋亚轩听着他安稳有力的匀称呼吸，心里软成一片，车也开得格外稳。

不过不到几个钟头这小子就醒了，一醒来又生龙活虎，好奇地张望路边的景色，想起什么又对宋亚轩滔滔不绝地说。

为这趟本该枯燥的行程添足了乐趣。

第二天傍晚，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见到了交货的朋友，那人也是个老熟人了，宋亚轩得意地向他引荐刘耀文：“还记得他吗，从前我带在身边的。”

那友人自然对刘耀文印象深刻：“怎么不记得，像只小狼狗似的，野得要死，上蹿下跳，旁的人说话全然不听，只听你的。”

他们要在这镇上休整一夜，第二天早上再回程。宋亚轩给所有人定了旅馆，两人一间，自己自然和刘耀文住在一起，给这小子兴奋地跟着他大叫：“就该这样！就该这样！我可以保护你的！”

宋亚轩也给足了其他人钱，叫他们好好地去吃顿好的，只不要喝太多酒，免得影响第二天上午的行程。刘耀文叫嚷：“我也要喝！” 又被宋亚轩拍脑袋：“你喝什么?小孩子不许喝！”

于是宋亚轩单独带着他上饭店吃饭去了，只是出现了些小插曲，店里坐着一桌三个军痞子，大吵大叫说着脏话喝酒，瞧见宋亚轩长得白净斯文，酒喝上头便说了许多轻薄的话。

宋亚轩倒是浑不在意，他从商多年，这种人实在没少见过，但刘耀文哪里能忍，拳头攥得死死的，青筋都爆出几根。宋亚轩怕他惹事，赶紧拉住他的手：“我嘱咐过你什么？不许打架！”

刘耀文气急了，险些拉不住：“先生！你瞧瞧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话！”

宋亚轩横他一眼，知道什么话最能让他老实：“你又给我惹麻烦，是不是？”

刘耀文果然瞬间松懈下来一点，但仍不服气：“可是！”

宋亚轩被他着急的样子惹笑：“不管怎么样，不许。”

可那头几个军痞还在满口荤话，什么小白脸什么生/殖/器的话都说得出口，仗着自己身份，还大言不惭说谁拦着他都要被杀头。

刘耀文气极了，但惦记着宋亚轩的嘱托，气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努力保持着和气：“兄弟，你不要骂人，出门在外不要丢了自己的脸面！”

那人喝酒喝得神志不清，一听更是来劲：“我就骂人怎么样?你个死小崽子还敢管哥几个的事?草你爷爷的，毛都没长齐还几把护着个小白脸，你给我等到的，我拿刀杀你这个狗杂种！”

刘耀文拳头一动，宋亚轩连忙叫道：“耀文！”

刘耀文骂了一声，转头拉住宋亚轩疾步离开：“走！” 走了两步又不放心，扔货一样毫不斯文地将宋亚轩整个捞起来背在自己背上，三两步将身后那几个人的叫骂声甩在身后，下了楼，离开饭店远去了。

宋亚轩感觉自己像一袋面粉一样让他背来甩去，但这小子气急了什么都意识不到。宋亚轩哭笑不得，伸手摇摇他的脑袋：“小狗崽子发疯了是不是，还跑什么！你要把我背回旅馆去？”

刘耀文这才清醒一点，一撇嘴，但还是轻手轻脚地把宋亚轩放下去，不服气地别着脸：“您不该拦着我！他们说话那么难听，我得叫他们长记性！”

“长什么记性！你一个人打得过三个？”

“怎么不行……” 刘耀文嘀咕，“反正我不能白白听着他们那样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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