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宋亚轩又气又笑的:“别犯浑了,先跟我回去,随便吃点好了。”
刘耀文不甘心,但还是跟着他回了,路上还在不依不饶地:“那你以前去别的地方,也遇到过这样的?也是这样忍着,任他们说?”
“什么话没听过?有什么是不能忍的?”宋亚轩叹了口气,又有些怜爱起来,摸摸刘耀文的头发,像摸小狗崽似的,“你这性子,太急,这样容易吃亏的。”
“我吃亏都无所谓。”刘耀文说,“但我不能让你吃亏。”
宋亚轩没想到他这么说,心里一暖,语气温和下来:“好了,别气着自己了,你跟一群喝了酒犯浑的痞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刘耀文显然还是不太认同,但不再顶嘴了。两个人回了旅馆,刘耀文给宋亚轩把被褥热水都安置地妥妥当当的,仍闷闷不乐地憋着气:“你休息着,我出去买些吃的回来。”
说完就埋着头转身走了,宋亚轩哭笑不得,叫道:“耀文!”
刘耀文头也不回:“我不惹事!”
宋亚轩笑起来:“我问你有钱没有?”
刘耀文更羞脑,头也不回地:“有!”说着就关上门走了。
这一走,一个钟头才回来,宋亚轩已经洗完澡换过衣服,干干净净地靠在床头看书。刘耀文一进来心情好了许多,刚兴致勃勃要炫耀自己买了什么,结果一看到宋亚轩眼睛湿漉漉地抬头望向自己,又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去桌上摆好饭菜,不肯说话了。
宋亚轩搞不懂十几岁的少年人哪来那么多变个不停的情绪,干脆没问,两个人坐下吃饭,期间闲聊几句,刘耀文都答得简短,低着头不肯看他。吃完饭还是抢着干活,宋亚轩拗不过他便由着他去,自己拿了信纸和钢笔,伏在桌边写信。
刘耀文看见他拿着那支说要送给自己的钢笔,这才凑过来一点,但还是别别扭扭地不肯靠太近,小声问着:“在写什么?”
“给你以前的老师写信。”宋亚轩说,“你那一跑,你老师也四处打听着找了你小半年,好不容易被我逮到,当然要写封信叫他安心。”
刘耀文有些不好意思:“老师还找我了?我以为我打了那个老头子,他会巴不得让我这个不省心的混小子滚蛋呢。”
“你也知道?你跑得轻巧,那个老教师全是由我和你老师安抚的。”宋亚轩横他一
眼,“尤其是你老师,还被扣了薪水,你要向他赔礼道歉的,明天你亲自去把这封信带到邮局去。”
刘耀文乖巧应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打那老头子是有理由的。”
宋亚轩显然不太相信,边写信边敷衍:“哦,那你同我说说。”
“真的。” 刘耀文见他不信,急着为自己辩白,“那老头子嘴里不干净。”
宋亚轩当然知道他们是起了言语冲突后才动手的,却没想很多,头也不抬地说:“他说你两句再难听,你也不该上手打人,还动手那样重,我知道你当时血气方刚激不得,但行事前也要惦念着在乎你的人。”
刘耀文沉默了一会,才小声开口:“他说我再难听我也不会动手,先生,他说的是你。”
宋亚轩没料到这一层,抬起眼来,皱了下眉道:“我?”
“嗯。” 刘耀文措着辞,“他说你……他说你·····”
“你直说就是。”
刘耀文还是开不了口:“我不想让你知道,但我也实在忍不了,我打他,是他活该。”
宋亚轩见他还是这么倔,不由失笑:“我猜猜,还能说我什么?说我是商人,是资本家,剥削老百姓,拿黑心钱?这话我从未少听过,清者自清,我都不在乎的。”
“不是··…·…虽然也说了这个,但主要不是这个……”刘耀文又说不下去了,甚至用回敬辞,“您别问了。”
他这点小心思被宋亚轩一眼看透:“那他定是在为人处世上污蔑我什么了,说我配不上我的好名声?” 宋亚轩捏捏刘耀文的耳垂,“你怎么也颇多顾忌起来了,我们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刘耀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一些词句,又动摇地支吾了半天,才小声说:“他说你……二十多岁有钱有名望,想娶什么好老婆没有,但偏偏一直不肯结婚生子。又不知道从哪领的我成日在身边带着,定是……定是……”
宋亚轩了然,有点哭笑不得地伸手摸了摸刘耀文的头发:“说我是同/性/恋者?我以为是什么更难听的话呢。也罢,当时你还小,听到这些也是够震惊气愤了……”
“但我知道你不是!”刘耀文语无伦
次,“也不是说不是··…···就总之······不是他说的那样从小将我养在身边对我怎样怎样的······你待我好,我都知道。”
宋亚轩笑意更甚:“你都知道,你都知道你还跑什么?”
刘耀文突然耳朵红了,避开宋亚轩正抚摸他的手:“我……我……”
他说不出来,难道要他告诉宋亚轩,在听了那老头子的污言秽语,气愤之至将他痛揍一顿之后,当晚就在梦里想着宋亚轩梦/遗了?
宋亚轩眼见着他的脸迅速红起来,伸手去摸摸还发烫,忍不住笑道:“想什么呢?”
刘耀文快原地爆炸,慌乱之中竟去拉住宋亚轩的手,冰凉细腻的,攥在自己手心里:“我跑掉······给你添麻烦只是一个很小的原因,我是觉得······我······我觉得我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不然以后……以后我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宋亚轩疑惑了片刻,见他不好意思的窘迫神色,很快又无奈地笑着了然:“笨蛋。”
刘耀文当然知道,对方是何等聪慧何等通透的人,一定知道自己藏着怎样的心思,这些年虽然相隔两地,但每一个在破瓦房度过的夜里,没有一天不在想着他,没有一天不在用龌龊的方式挥洒着那些幻想。所以刘耀文又沮丧起来:“我不怕跟您坦白,是因为知道回到镇上没几天你又要走了,反正以后再见不到,我不如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我…··”
宋亚轩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他们两个还要在一个房间同床共枕一晚上呢!连忙打断道:“停停,谁说以后再见不到了?我还打算带你在身边,跟我一起回上海呢,你满肚子的话,留留以后再说。”
刘耀文不敢置信,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头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带我在身边?什么意思?”
“你又不愿意读书,现在还让你做大学生倒别扭你的心意。”宋亚轩笑着拍拍他结实的臂膀,“给我当保镖怎么样,最贴身那种,我去谈生意也带着你,去应酬也带着你。”
“愿意!我愿意!”刘耀文激动得手忙脚乱,结果一头扑进宋亚轩怀里,这体型差险些把宋亚轩推倒,他毫未察觉,还在高兴地大喊大叫,“先生!你愿意留下我,我一定好好护着你,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你且放心!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只听你的!我,我······”
宋亚轩被他逗得直笑:“起来!你是大狗是不是,胡乱扑人。”
刘耀文大笑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直起身子,望着宋亚轩期盼道:“那我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就是你的贴身保镖了?”
“明天。”
“明天?”
宋亚轩笑叹一口气:“现在。”
刘耀文高兴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仍然抱回去乱蹭乱贴:“你真好,你真好!”
宋亚轩反抗两下无果,无奈地捏捏他的后颈:“你要是想今晚还能睡个好觉,现在就从我身上下来坐好。”
刘耀文这才醒悟,又窘迫起来,规规矩矩地坐好。头发早拱乱了,眼睛还亮晶晶的,拉着宋亚轩的手反复确认:“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骗我?”
“骗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宋亚轩
说,“但先说好,虽然做我的保镖,但行事仍然不能冲动,尤其在我没有命令之前,不许跟别人发生肢体冲突。你的任务是保护我,不是主动打架。”
刘耀文重重点头:“我知道!”
他倒真像那种警犬了,宋亚轩笑起来,摸摸他的脸:“好狗狗。”
刘耀文显然很喜欢这个称呼,高兴得摇头晃脑。宋亚轩摸摸他的头发捏捏他的耳朵,脑子放空着回想当年的情景。有点感动也有点想笑,一个小镇里来到上海的浑身是刺谨慎过头的小狼犬,竟然不管不顾地为了维护他的名誉殴打老教师,下手可真凶,打得对方差点一辈子坐轮椅。宋亚轩又突然意识到什么,揪揪刘耀文的耳垂:“当年那个教师背着我说几句都被你揍成那样,刚才那几个军痞当着我的面说了那么多脏话,你真忍了?”
刘耀文听了这话,瞬间怂起来,啊了一声支支吾吾,像怕被数落地窥着宋亚轩的神色,小声交代:“其实刚才去买吃的·…···我折回去把他们收拾了一顿。”
“我就知道!你这么轻易罢休了,才不是你的作风。” 宋亚轩叹了口气,“你伤着没有?”
刘耀文还是支支吾吾地:“你不怪我?”
“打都打了。”宋亚轩说,“就当给他们吃个教训也罢,他们有错在先。——但那可是三个人,还都是带刀的,你也不怕吃亏?不怕自己出事?”
刘耀文听出他语气里的关怀,嘴角又微微扬上来,得了点甜头,便长了些胆子,虽然还是很小声坦白,但语气里带了点得意:“我瞧着机会的,这些人喝得醉醺醺的,我趁其中一个去结账,另外两个下到巷子来,从身后抄根粗树棍子一砸一个就晕了,再拿他的脑袋撞另一个的脑袋,两个人全躺下不动了。”
宋亚轩终于忍不住,失笑道:“那结账的那个呢?”
“留下他收拾烂摊子。”刘耀文倒是思虑周全,“免得出人命,再说拖着两头死猪回驻扎营,也够他累的了。”
宋亚轩拍他脑袋,笑着骂刘耀文犯浑。刘耀文捂着头躲,手肘撑着床倒下去,大声叫
道:“我打他们的时候还不是你的保镖,你可不能因为这件事说我不听你的话!”
“知道!”宋亚轩揉揉他的头发。
“我会保护好你的。”刘耀文突然仰起脸郑重地说。
宋亚轩笑笑,点头:“知道。”
刘耀文也笑起来:“我会一辈子都好好地保护你的。”
——宋亚轩也这样倒下,撑着手肘同他对视。“我知道。”宋亚轩说,“我也会好好地让你保护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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