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小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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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月,远了山,心上的人儿何时归来。”
月亮月亮,请代替我告诉他:有一个人一直在
努力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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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等会你替我去处理个事儿呗。”宋亚轩毕业后就到了警局工作,他是新人有什么事都会带带他,老李是他认识的第一个人,这会让他去帮他的忙,宋亚轩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主要是这个事,老李没法出面。因为是他儿子太叛逆,正值青春期,什么都和他对着干,甚至仗着他老爹在警局工作,在小片区域小有名声,收了不少小弟,当上大哥后想干什么干什么,完全脱离掌控。
这不是昨天刚抢了人的钱,人家父母不愿意找上警局了,老李公事公办,索性让宋亚轩去了。宋亚轩打算看看能不能调节好好商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自己先去试探一下那片区域到底乱成什么样。
宋亚轩去的时候天快黑了,进入春天的天气还没脱离冬日刺骨的痒,寒风从他的衣领灌进来,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再抬头,对面已经出现了一群开鬼火的小混混。
其中有一个就是老李的儿子,宋亚轩是见过两面的。小混混把“欺软怕硬”几乎刻进骨子里,宋亚轩身材纤瘦,除了个高之外,皮肤嫩得透光,一看就不是打架的料。
“同学,出来玩?知不知道来这一片要交保护费啊·…···。”有个黄毛停下改装过不知道多少遍的鬼火,溅起一大片灰尘,吊儿郎当地边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边说。
老李的儿子见是宋亚轩,也不说话,只是在旁边笑着,和别人随口看几句玩笑,然后偏头神情却变得毕恭毕敬。宋亚轩隐约听见他对其中唯一一个没有开鬼火,骑着单车的少年说话,少年脖子上戴着金链子,穿个夹克外套单脚撑地,静静地看着他们,偶尔回复几句:
“文哥······这人怎么从来没见过,是不是不是咱们这一片的?”
“卧槽他妈,哪个娘炮这么白,离了谱。”“还收保护费吗?我觉得算了吧·…·。”
刘耀文抬眸,对上宋亚轩漆黑圆润的眼睛,婧有一瞬看见他眼底闪过的坚毅和想要改变他们的意念,可他只走近了几步,就吓得像个小鹿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他,呈现戒备状态。
“怕我?来这干嘛?”刘耀文扫了宋亚轩两眼,移开视线,语气平淡。
“我来找你们·····”宋亚轩鼓起勇气,仰起脖子,尽量让自己看得有底气些,“你们能不能把抢了别人的钱还给他呀,这样不好······要是抢多了违法的。”
宋亚轩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是蚊子哼哼。刘耀文不耐烦地掏掏耳朵,这种话他都听了八百遍了,还是不厌其烦地听见,眉目瞬间冷了下来,不是圣母光爱管别人的事。真是盐吃多了瞎操心。“抢多了违法?你说抢多少算多?”
刘耀文低下头,弯着腰,借黄毛的打火机的火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青白色的烟雾上升,烟气扰乱了他的视线,直到宋亚轩快看不见刘耀文的脸了,“还是说·…·…偷走你的心违法?”
宋亚轩瞳孔收缩,眼睫毛颤了颤,有那么一秒,他意外在刘耀文的眸子里看出巨大的伤痛和恨意,他反复念着“违法”,惹得宋亚轩在心底鬼使神差地跟着念了几遍。
喜欢违法吗?他是说,男孩子和男孩子的喜欢?
宋亚轩愣了愣,刘耀文显然没有耐心等他回神,他抖了抖烟灰,拍拍他的头,“小朋友,你该回家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宋亚轩看起来很幼态,腮帮子上的肉稚气未脱,导致他只要不说自己年纪都看起来很小,刘耀文声音沙沙哑哑,比这临春爱变天突如其来下的雨还要低沉,像小锤子一样一下又一下直击他的心脏。
刘耀文说完就走,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他一走后面开着鬼火的小混混自觉无趣,都纷纷拧动油门开走了。宋亚轩立在原地,痴痴地想:如果他是女孩子,一定会爱上这么一个放荡不羁又不乏温柔的人,表面冷冰冰,实际只是吓唬吓唬罢了。
可惜,他不是女孩子,也变不成女孩子。
刘耀文的名字是他刻意打听过才知道的,其实也不用打听,至于老李的儿子为什么显得那么顺从他,是因为刘耀文在那片出了名的下手狠,没有他打不赢的架,基本都是一挑多,还次次都能赢。所以很多人信服他,包括老李的儿子。
宋亚轩以为自己不会再遇见刘耀文了。他下了班在回家的路上慢慢地走,在岔路口即将转弯时再次看见刘耀文,他这次依旧骑着单车,但模样干净了很多,一看便知刻意打扮过,穿着白衬衫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车前的车筐里放着一朵玫瑰花。
宋亚轩打算装作看不见低头绕过他走,没想到刘耀文成了心欺负他,堵着他的前路不让他走,宋亚轩还低着头想扭头就跑,没想到刘耀文直接把车横过来,将他堵进小巷尾。
刘耀文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昏暗的路灯,宋亚轩一下子陷入黑暗,未免开始惊慌,他对上他如墨水般宁静的眸子,莫名心安,但还是忍不住腿软。
“走啊,我请你吃饭。”宋亚轩懵了,他在说什么··…··…请他,吃饭?宋亚轩还在发懵,就被刘耀文拽着到了个饭馆,点了两份重庆小面。
“能吃辣吗?”刘耀文看了眼宋亚轩,想他的口音不像重庆人,柔柔弱弱的样子不可能是吃辣的料。
“我······一点点吧。”宋亚轩小声为自己辩解,在重庆下馆子不要放辣其实不常见,一般都习惯性放很多辣椒,他来这边吃过在饭店吃过几回饭就拉过几次肚子,好多人都忽略这一点,而刘耀文能问他“吃不吃辣”已经很不错了。
刘耀文勾唇笑了笑,许是笑他怎么一和他说话就没底气了。他招呼来老板,点了份微辣,点了份不要辣。
“我也不是很能吃辣。”见宋亚轩诧异的眼神,刘耀文随口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等面上来了,刘耀文只动了一筷子面,几星几点的红辣油哪有什么辣味,刘耀文吃不中,也不好表现出来,干脆拉起话题,“上次的事吧,也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还钱的。那一帮子没一个人能存住钱的,问了也是白问。”
“那你请我吃饭······是贿赂我?”宋亚轩听的云里雾里,傻里傻气地问刘耀文。
“当然不是,我至于么。”刘耀文嘴角扬起的弧度上扬,眉眼弯弯,笑起来卧蚕更是好看得不能行。
“我是说······上次和你开了个玩笑,你可以……”刘耀文话没说完,就被宋亚轩突然打断,只因他说了一句话,“我当真了,并且肯定地回复你,这不违法。”
刘耀文沉默了,谁都不知道这几秒他想了什么。终是等到宋亚轩把面吃完,擦了擦嘴角的辣椒油,捏着要流鼻涕的鼻子,瓮声瓮气地讲:“我想我有点喜欢你了。”
宋亚轩和刘耀文算是在一起了吧。宋亚轩接近刘耀文才发现,刘耀文比他想的要温柔、体贴、浪漫,他会在突然变天下起大雨的午后拎着一把雨伞,安静地等他下班;会在夜里他睡不着,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到他家楼下,攀着矮窗和他说一晚上的冷笑话;会在没有人的星空下,为他放一支烟花,虽是用手比划的,却只属于宋亚轩。
宋亚轩差点以为,自己这辈子要栽在刘耀文手里了,并且被他吃得死死的,没有别的心思去爱别的男人。
直到有一天,刘耀文突然找到他,先是例行拥抱,后又犹犹豫豫迟迟不开口,最后还是宋亚轩笑嘻嘻地问他:“怎么了?总感觉你有话要对我讲,你说吧。”
“……害,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刘耀文松了松臂弯,宋亚轩轻而易举地逃脱他的怀
抱,“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要忘记我,再找一个比我对你更好的人,过一辈子。”
宋亚轩心头一酸,眼尾泛红,头埋在刘耀文带着烟草味的大衣里,问他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保不准哪天就死了,真的,你别不当回事。”刘耀文觉得自己这几天时不时就想起这事,不说出来心里不痛快,主要是宋亚轩这个小朋友傻乎乎的,他随口一句玩笑都能当真,还不叫别的坏人给拐跑了。
何况,他真的没有办法真心实意地和宋亚轩在一起一辈子。他知道对同性心动是禁忌,可他做了那个将自己爱的人拉入深渊的那个人,夜里老是睡不安稳。
刘耀文一到夜里就想念宋亚轩的笑,想念宋亚轩警服下四季穿着的“老人汗衫”,想念宋亚轩的味道,还有宋亚轩四季无常冬天穿短袖夏天穿长袖的样子。
几乎要发疯、是一种慢性失去心脏、放血要流干的过程。太煎熬,每一天都害怕失去,所以一见面就争分夺秒用力抱紧他。
“那我一定忘记你,然后花一辈子恨你。”宋亚轩一字一句地说,头一次这么认真考虑生死的问题、生冷地回答刘耀文。
“好。”刘耀文心头悬着的大石落了地,悄然无声胜有声。
刘耀文不能给宋亚轩的,请让会比他更好的人,完整的给他。
宋亚轩的照片在网上爆火了,一张照片火遍全网,穿着警服的他冰冷无情,笑起来眯眯眼,咄着一口整齐的白牙,这种反差萌为他吸了无数粉。
宋亚轩没想到他火了之后那么多困扰,例如平时去警局上班,会在路上被堵到走不出去,最后只能打给刘耀文,等刘耀文拉着他的手,跑出一条逃跑隧道,奔向未来与远方。下班更是被围得他不敢出去,每回都等天很黑了才敢回家。
宋亚轩家门口也有蹲点的狂热“粉丝”,说是私生也没错了。宋亚轩不敢告诉刘耀文,他怕刘耀文担心,也不想给刘耀文找麻烦了。
不知不觉又逢宋亚轩的生日,刘耀文早早买好了花,在宋亚轩家门口等他,准备一早就给他一个惊喜,而他恰好碰上同样蹲点的私生,她们蹲在角落说着不堪入耳的言语,借着粗俗下烂的三观,对着宋亚轩的照片和私生活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一个拍下了宋亚轩的隐私照片,说要永久保存,回头打印出来,当做福利发给姐妹。
等其他人走后,那位女生说有宋亚轩隐私照片的私生不甘心没等到宋亚轩,还倔强地蹲在门口。刘耀文一只手拎着花,一只手拎着女生的领子,拖到小巷尾。
尖叫、怒吼、骂语传进刘耀文的耳朵,他只是冷笑着,却比春天的早晨冷的多的多,女生自是不敢对上这么一双冰冷的眼睛,她哆哆嗦嗦地说自己不认识他,要先走了。
刘耀文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从女生手里夺过手机,按着她的指纹解开密码,翻开相册,删除所有关于宋亚轩一切的照片,再掐着她的脖子,抵在墙上,后脑勺撞到墙壁也不管,“有没有备份?”
女生显然被吓惨了,当真的亲身体验一个人冷到几点,杀意在眼底翻涌,眼睛泛着凶红,面对自己时,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没·……没有,我不敢备份。”
刘耀文松了松掐住她脖子的手,女生勉强呼吸几口氧气,咳嗽了几声,再刘耀文准备转身离去之际,不死心地问他:“你装什么清高,不也是私生吗?咱们是同类人啊,不过你可真够恶心,男的喜欢男的……就不怕……。”
女生话没说完,锋利的刀尖刺进她的咽喉,再也没有发出一个字,鲜血黏腻的沾满了刘耀文一手,他甩了甩手,怒气未消,他不是失手杀人,而是非常冷静地杀了人。
看着在他面前倒下的人儿,刘耀文擦干净了手,拨通了110电话,接电话的人是老李,刘耀文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我杀人了,在宋亚轩家附近的小巷尾。”
刘耀文挂断电话之前,还嘱咐老李不要和宋亚轩说,当警车开在自己跟前,银晃晃的手铐拷住他的双手,蒙着头坐上警车,刘耀文没有一丝情感波动,宋亚轩不知道,就好。
宋亚轩迟早会知道,但不要在今天。今天是宋亚轩的生日啊,一年就一次,他还对老李说,为宋亚轩买一束花,对他说刘耀文今天有事来不了了,等回头给他正式过一次生日。
编造的谎言、希望爱忘了。
放他走吧,宋亚轩值得更好的。
宋亚轩赶到的时候,刘耀文就要被送进监狱,他们隔空对视一眼,像初逢那天,天压下来,要将大地吞没。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告诉我啊,你一定有理由的对不对······你和我说啊····”宋亚轩哭得不成声,眼睛红肿得像个核桃仁,他的声音几近嘶哑,哭得嗓子都痛,别说心有多痛了。
宋亚轩得知刘耀文杀人的消息前,老李来找他,对他说了很多他不知道的关于刘耀文的那些事,刘耀文之前不准他告诉他,不过现在无伤大雅了。
刘耀文的爸爸是个同性恋,他和他妈妈被迫结婚,生活并不幸福,总是爆发争吵,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都是常见的事。到了刘耀文大了一点,他爸爸和他妈妈就离婚了。
他的爸爸抛弃他们全家和一个人男人走在了一起,他的妈妈将他拉扯大,他在涉世未深的年纪就读懂了同性的悲哀,毁了不止是两个人,更是三个家庭。
刘耀文那天是去墓地看他妈妈了,他说他妈妈最喜欢玫瑰花,其他的都不喜欢。他还说喜欢花没什么错,就是太浮夸,又说有能力会给宋亚轩送一辈子的花,因为他不想留下遗憾了。
宋亚轩猛的想起刘耀文几个月前掐着他的肋骨,堵住他的唇,呼吸变得急促,粗重的呼吸一轻一重打在他的颈窝,贴合的距离太暧昧,宋亚轩要失去理智。
刘耀文同样也是,他们躲在被子下面,诉说许多没有说尽的爱意和情事,宋亚轩无意摸到刘耀文胯骨有一处很长的疤痕,他问他这是怎么弄的。
刘耀文没停,没有章法地乱冲乱撞,偶尔回复他的问题,只有这个问题他选择沉默 到了后面宋亚轩因为那些液体到了里面弄不出来,哼哼唧唧又问他,刘耀文才说是小时候挨他爸爸打的。
宋亚轩一听,心里泛痒,摸了摸疤,问他还疼么。
刘耀文说不疼了,这是旧疤。过了会改口说疼,疼的刻骨铭心。这是他替妈妈挨的打,明知同性不可取,他偏要走上这条不归路。
刘耀文远远地望着他,用手揉揉眼睛,然后揉揉头,隔了好远的距离用口型告诉他:忘了他,去找更好的。
宋亚轩拼命摇头,只可惜刘耀文越走越远,再也不会回头。宋亚轩后来工作的缘故被调到山的那一边,他走的那天依旧是下雨天,没人给他撑伞,淋湿了全身的他蜷缩成一团,无限想起刘耀文,放肆地勾勒他的轮廓。
每到晚上,同处于一片天地,看到的是一轮明月,可他离月亮的距离越远,远离山的另一角,他的心上人在远方,没有归期。
“离了月,远了山,心上的人儿何时归来。”月亮月亮,请代替我告诉他:有一个人一直在努力忘记他。
宋亚轩的泪不想再落下了,他的眼泪像是哭干哭尽了,他的牵挂越不想他,越发隐痛起来。他想逃避,单想起刘耀文,自已让他他不害怕。
“小朋友,回头。”一日艳阳高照,虽是春日,天气不是冷到彻骨的,暖意融融流遍全身。刘耀文悄悄拍了拍宋亚轩的肩,揉揉他的头发,再抹掉宋亚轩脸颊的泪花。
“你现在还好吗?”宋亚轩哽咽着、看见刘耀文的眼睛里有踩碎了的月光和盛满的爱意。就让时间,给他们一个回答。
舍不得放他走、一辈子偷走心。
然后爱懂了,承诺的代价是无言。
如果可以,我想那个时候我一定告诉你,爱你不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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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好
这个只有一篇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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