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篇小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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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到的最终天籁,不如偷听一次人间。
哪有什么生死,我只是追寻你,而忘了痛并折
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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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第一次见宋亚轩的时候,他站在由方木盒子堆积的台子上唱歌,十分简陋,但声音清澈,唱的很有自己的特色,他形容不上来,只隐隐记得好听而已。
让刘耀文印象深刻的不止这些,他的注意力被宋亚轩本身吸引了去,宋亚轩皮肤白暂,天几乎要黑下来,周围能看到的光亮不过一盏白炽灯,昏昏暗暗的,其余光亮被黑暗吞没,或者说是宋亚轩白到几近透明,温度逐渐升温,他握着话筒的手指泛粉,再细看连耳尖、腮帮都染了红色。
刘耀文错意,宋亚轩往他这瞟一眼,似乎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与好奇。他哑然失笑,该怎么介绍自己,他们二人仅隔两米距离,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却好似天隔长河,跨不过去这洪流。
或许只有刘耀文知道,这世道越发露骨,企图要将所有不被众人认可的销毁,已经到了不可婉转的地步,挡住他们的世俗猛兽般扑天袭来。于是他转身离去,没有带一丝犹豫。走出去好远,耳边还萦绕宋亚轩的歌声,他捏着衣角的手加重几分,指尖连动心脏加快跳了半拍。
下次见吧。刘耀文想,总会有机会向他介绍自己的。
那时的他不知道,后来的宋亚轩视他为一切,他以看向救世主的目光,祈求将自己拉离泥沼,然后和他趁日落私奔。而他看惯大厦崩塌,竟也丢下自己视若珍宝的所有,只求余生有一个叫宋亚轩的人陪他在身边,直到日暮而终,祈愿他百岁安康,一生了无牵挂,不畏生老病死。
*
宋亚轩再次见到刘耀文,是在一艘船上。他喝多了酒,酒精上头,所身无非不过是麻木,他见刘耀文自己一个人在甲板上吹风,远方亮着的灯塔如芝麻粒似的,渺小又孤单。
“怎么一个人?”宋亚轩凑过去,掌心摊开,撑了撑脑袋,整个人醉醺醺的,他一靠近刘耀文就闻到浓浓的酒味,来不及避开他,侧身退让几步。
“你不也一个人?”刘耀文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开一眼,反手钳制住宋亚轩的肩,等他站稳了,把手机屏幕转过来给他看,“再近一步可就解释不清了。”
刘耀文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他们两个的身影,虽然像素迷糊,但穿的衣服总归能辨认出来。宋亚轩半眯起眼睛定睛去看,等看清楚连忙摆摆手,“我有点醉了,真不好意思。”说完他打了一声响亮的酒嗝。
“我送你回去吧。”刘耀文轻笑一声,没忍住出了声,遭到宋亚轩嗔怒一瞪,“很不安全。”
宋亚轩失语,恐怕跟着他才不安全吧。
“你怎么突然好心起来了,”宋亚轩警惕起来,晕晕乎乎的脑袋被风一吹清醒了点,“你不会想向我……不对,图谋不轨吧。”
这夜更深了,船舱传来嬉嬉闹闹的声音,他在混沌之中看清了刘耀文的双眸,深邃黝黑,眼里除了戏谑,也不难看出他是真的关心自己。
刘耀文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丝毫不在意他明晃晃的试探,“那这么说我是蓄谋已久,你还凑什么?”
刘耀文表面回答不显山不露水,很是安淡。他背风点了根烟,狠狠吸了几口,之后直接掐灭,他再清楚不过从宋亚轩近身那一刻起,心就乱了,但也只能将计就计,走一步看一步了。
最少此刻,他还真是想送宋亚轩回去,他喝醉了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一个不小心掉入水里没浮上来怎么办。
宋亚轩没有回答,走了几步回头,想开口说些什么,船尾突然摇晃震动,很快有大浪掀起,肆意拍打船板,然后船就开始猛烈摇摆,正有趁风闯荡的气势,不过他现在没空管这些。
“抓住我的手!”刘耀文皱了皱眉,一边心里骂了句真倒霉,不会是一年的霉运都用在这个时候了,一边向宋亚轩伸出手,大喊一声。
宋亚轩探过来手,风浪卷了过来,几番努力终于抓稳了,刘耀文十指相扣与他紧紧拉住,拼尽全力想拉他过来,可沾了水的手太湿滑,抓也抓不稳当,宋亚轩又被这船摇动不经头晕了起来,抑制犯恶心的冲动,难受的要命,死死咬住舌尖,企图用痛意刺激大脑做出反应。
不要,不要放手!刘耀文握住宋亚轩的手腕,纤细的手腕握在掌心,他发烫的指尖要吞灭宋亚轩小小的颤抖。冰凉润滑入手,大力之下在他白嫩的皮肤上留下红红的指痕。
宋亚轩突然一失力,手松了些,没有了借力点,他下一刻就被刮到船板上,头撞到铁杆,咚的一声,手摸了摸伸到面前看是沾满鲜,他顾不上疼痛,昏睡过去。
在他昏过去的前一秒,还隐隐约约看到刘耀文的身影,越来越不清晰。
宋亚轩再次醒来,天光大亮,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刺眼的阳光弄得他闭上眼睛缓了一会才好受点,他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那一晚的经历被他忘的一干二净,而刘耀文这个名字也从他出院之后再没出现过。
宋亚轩的脑子不自主的回放他醒来时,刘耀文眼里难以掩饰的焦急与欣喜,转瞬即逝,被他敏锐的捕捉了去。他捞起一汪清水,指尖的水滴甩到玻璃窗上,他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隐隐提示他遗忘掉的记忆很重要,可他一要想就头撕裂般的疼痛。
他想他丢失的碎片式的记忆都是关于一个人——刘耀文。而刘耀文总是在这个话题避开不谈,他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到了哪种地步,反正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吧。可能还差一步捅破窗户纸,宋亚轩每天发呆其实都在胡思乱想这些。
尽管记忆已经失去,但是他仍然爱着他。
宋亚轩站在医院大门前,顶着大太阳,脑海里回放刘耀文照顾自己的画面,一帧一帧,如果不是刘耀文没有过分的举动,他甚至怀疑自己和他是情侣关系。
结果等到出院那天刘耀文借口没来,他就泄了气,心里没来由的郁闷,难道是因为他不乖吗?宋亚轩暗自肺腑,自称自己这段时间特别乖,刘耀文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说是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这还不够吗?
难道需要更进一步?宋亚轩心跳漏了一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苦恼的揉揉头,想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啊,这么快就开始算计刘耀文了。
宋亚轩后来几日都有事没事粘着刘耀文,刘耀文自然察觉到了,在一次宋亚轩险些擦过自己的唇,结果亲到了自己下巴,他好气又好笑,声音哑了几度,“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亚轩仰头看他,眼底波光流转,“你说呢。”
一绿叶坠入积水,泛起水光涟漪,再往下却要水覆没,一阵风吹过来,上下翻滚几周,没了动静。
刘耀文和他对视几秒,宋亚轩先避开眼睛,不自在地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下台阶的时候没留神,错过一个台阶,悲催到脚崴。他恶狠狠地鼓起腮帮,像个生气的河豚。
“上来,我背你。”刘耀文看了眼宋亚轩红肿的脚踝,心疼的难以言说,也不好多怪罪于他。
宋亚轩小心地伏在刘耀文背上。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双腿夹住刘耀文的腰肢。他宽大的太平洋宽肩和有力的臂膀。给足了宋亚轩安全感。
“你带我回家好不好?”宋亚轩玩着刘耀文的额发,小声问他。
“我可以照顾你。”刘耀文动作一僵,温柔回话。
他知道他说的不止这个,但他现在只能这样回复。
他们早就不分彼此了。
*
刘耀文常回来给宋亚轩带草莓蛋糕,原因是他仗着自己是病患且还没好透为由,指使刘耀文给自己买网红店爆火的招牌草莓蛋糕,趾高气昂的架势活脱脱上演什么叫做恃宠而骄,大多数情况下刘耀文都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直到宋亚轩坐在窗台倚靠冰冷的墙,从天亮到暮晚,他终于记起关于他们的事,心里不禁发笑,原来和他猜的不错,他们都有那个意思,但是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变故发生。所以他给刘耀文打了通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的声音沙哑好听,明明不在面前,他仍能做到无形撩人,宋亚轩深知自己被吃的死死的,他不敢多说几句话,怕暴露自己恢复记忆,刘耀文就不管他了。
“……怎么了今天?”刘耀文几不可查的微皱起眉,他不难发现电话那头一改叽叽喳喳的汇报日常趣事,今个倒是安静的不像话,大多时间都是他在说话,他想着想着问了出口。
“没···…没事,你记得带蛋糕回来哟,拜拜!”宋亚轩一卡顿,反应过来一口气说完就迅速挂了电话,没给刘耀文再开口的机会。
刘耀文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没一下敲着方向盘,心中莫名其妙升起烦躁,买了宋亚轩要的东西就加速回家,胳膊酸的不行。这些天宋亚轩早已习惯半夜钻入他的被窝,冷不丁的压住他的一边胳膊入睡,刘耀文本来想推开他,于心不忍,次日清晨本龇牙咧嘴的想兴师问罪,警告宋亚轩不准再爬床,也不准压自己胳膊。
宋亚轩醒来头发乱糟糟的,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迷迷糊糊睁眼见是他,安心入睡。他对刘耀文的不加防备,惹得刘耀文心里痒痒的,如千万只蚂蚁乱爬。
刘耀文见家里黑灯瞎火的,以为宋亚轩睡了,自己拿钥匙摸索着开门,没想到门从里面打开了,门后站着宋亚轩,他的眼眶湿润,水雾朦朦胧胧罩着他清澈的瞳仁,刘耀文准备出声却被宋亚轩抢了先机。
宋亚轩攀上刘耀文的脖子并拢,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半晌才说话:“原来,我们之间只差一点点。”咫尺远近,贴近心脏,同频共振。
“现在不差了,”刘耀文一字一句的说,声音传入耳蜗,宋亚轩下意识缩缩脖子,然后又贴了回来。
“不差了。”刘耀文喃喃的念,嘴角染了笑意,低头吻上他同样红的唇。
*
“宋亚轩儿,我新买的牙膏是草莓味的。我帮你尝尝好不好吃。”
“特别甜。”刘耀文顿了顿,听见宋亚轩轻轻“嗯”了一声。忍不住露出得逞的笑
容,“你好香啊轩儿。”说着用力吸了吸鼻子,想把从宋亚轩身上传来的香味儿全部吸到鼻腔,一点不想让别人闻见。
刘耀文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共用一间卫生间,洗发露和沐浴露都是一样的。宋亚轩那么香,他却什么味道也没有呢。
刘耀文看了眼粉丝安利上面说宋亚轩身上有股奶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宋亚轩的唇是草莓味的,咬一口甜滋滋的。
怕是爱情的小魔法。迷惑住他的味觉,麻痹他的神经。从此眼里总有宋亚轩的影子,心上只能容下宋亚轩一个人。
*
下雪了,雪花落在衣服上,由体温瞬间消融,他们攀上雪山,山顶有座石庙,庙里有个据说活了千年的古树,筋脉盘踞,树皮粗糙,能看出来年月留下的痕迹。
刘耀文来这里是为了求条红绳,下面挂着一个木牌,刻在上面,有许愿的功效。宋亚轩在后面问他刻的什么,刘耀文不答,只说等会要为他求求姻缘。
刘耀文说着蹲下来,给宋亚轩寄上那条红绳,纤细的脚腕虚虚的挂着条红绳,像是月老牵的线,他晃了晃,绳子在他的脚上动,分外勾人。
刘耀文去庙里上香,留宋亚轩一人在古树前站了好久。他看到刘耀文写的牌子挂在树上很高的位置,可他透过树叶瞥见牌子上只写了两个字:安康。
宋亚轩心里一酸,暗流涌过心头。
他一直在等待,刘耀文早就给了回答。
宋亚轩压抑着声息,悄悄来到刘耀文身后,见他固执的上香,他知道世俗总在试图左右思想,他们的爱情面对着重重的困难,却无比的忠诚坚贞。
刘耀文回头,向他伸出手,他们在佛祖面前跪下,他让他不要害怕,佛祖会保佑他,他也会保护他,他们终究会冲破困境。
宋亚轩没抬头,眼眶湿润,他哑哑的说,“我只知道,我爱你。”
“就够了。”刘耀文短促的笑,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问我谋什么,我可以回答你,”宋亚轩顿了顿,对上刘耀文的目光,与他四目相对,坚定不移的答,“谋你一身爱意。”
刘耀文想抽烟了,尼古丁麻痹神经,吸入五脏六腑,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一掏兜发现自己兜里常有的烟盒不见了,经过几秒的错愕,他算是合格的‘老烟枪’了,兜里不能没烟,他又确认了一遍,终于心悬落地,抓紧了宋亚轩的手,揣进自己口袋。
“听说接吻可以润嗓,还可以戒烟。”宋亚轩的头蹭了蹭,碎发擦过他的下巴,刘耀文看不下去,头一偏找到宋亚轩水润的双唇咬上去,不得章法。
他自人间来,谋他一身爱意。
*
Cause we were both young when I first
saw you
「初遇时 我们正值年少」
宋亚轩窝在刘耀文怀中,唱了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歌。上天的安排让刘耀文阴差阳错,在两个相同包间中走到自己的包厢,他唱的投入,等他发现突然多了个人,而那个人眉眼弯弯,见他就笑。他的脸攸的通红,下了台听朋友说是涨红的苹果,好久都没消下去。
他们在一起一周年之后,共同发了微博官宣。
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他,一种是别人。在他之后,芸芸众生,他会永远记住关于他的记忆,再不遗忘。
宋亚轩知道自己载了,也许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归宿。生离死别都拆不散他们,失忆过后只会更加珍惜。如有来生,还请佛祖庇佑下辈子再见。
一年又一年,夏天过了。冬天走了。刘耀文竟在春天期待下一个冬天到来。可以把宋亚轩冰冷的手暖热。然后揉揉他的鼻尖,呼呼热气。趁雾气惹得玻璃云雾迷蒙,偷偷亲吻他的影子。
刘耀文耗尽一生,锁住了他的人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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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呀!
以后章节后面没有打序号的,都是小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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