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5

05.

夜里，张衡留了下来，说是要给刘耀文解闷。

刘耀文喃喃道：“解不了了...什么都变了。”

他一回来...什么都变了。

他跟宋亚轩说好了要等他的，可等他学成归来，宋亚轩却不告而别了，娘亲说他是想家了，但他哪里还有家?又怎么不能等他一起回去呢？

刘耀文深叹一口气，旁边的张衡出声了，“虽说今日新娘子跑了，但凭你现在考上了，没几年就要去上任当官，你还怕娶不到妻？哪需要这么愁。”

“不是...和这个没关系。”

“是因为那个小书童？”

刘耀文诧异，“你怎么知道？”

“你进京赶考的时候就一直跟我提起他，虽然不是很敢相信，但能看得出你对他很不一样。”

张衡展了展手臂，看起来悠闲又自在，把刘耀文成亲时说过的话还给了他。

“你去找他吧，去爱你所爱。”

要动身去找宋亚轩时，刘耀文还是决定先跟娘亲告别再走。

走快了几步到娘亲的门前，忽的听见爹也在里面说话，好像还在谈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从不会听人墙角的刘耀文，心里生出疑惑，破了戒的凑着耳朵贴上去。

他听见爹带着怒意说道：“你让人把那个小书童赶走了，现在又逼着他娶妻，结果呢，就闹成了个笑话。”

“我没有要逼着他娶妻，他那会儿执意要去找那书童，我就想着让他先娶妻生子，等他以后有了孩子，他准定就忘掉那个小书童了。”

“唉...那他还愿意吗？今天可是他放人家姑娘走，还不准我们去追回来。”

“会愿意的，耀文在大事上一向听话，我们先顺着他，他会愿意的...会愿意的。”

刘夫人一直重复呢喃着那四个字，好像这样刘耀文就真的能如她愿一般去做，没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对着夫君补充：“只有一件事，你我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能让耀文知道是我们赶走了那个小书童。”

刘夫人话说到最后越来越弱，让刘耀文听的心都凉了半截。

多的刘耀文一丝都听不进去了，他千想万想，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自己的娘亲赶走了宋亚轩，他记得当时刚回到刘府，怎么也寻不到宋亚轩的踪迹，而后娘亲才来告诉自己，宋亚轩是自己走掉的，过一阵子就会回来。

或许他就不该相信宋亚轩会不等他，更不该相信娘亲说只要他娶了妻，就什么都依他。刘耀文有点难以言喻的后悔，但他知道再后悔也没用，当下最重要的，是在还未上任前找到宋亚轩。

三更子时，趁着夜色浓的不像话，刘耀文回到承载着他和宋亚轩所有记忆的地方，这时书房四周的摆放也和之前有些不同，翻出那窗口时，刘耀文还是不忘回头看了一眼，仿佛那位置上还坐着他的小书童，小书童还穿着他的衣服，还没离开他。

父母的养育之恩，让刘耀文终是不忍心，在那齐整的桌面，他留了一封信，其中一句写道：

娘，我知道你不愿我去找那小书童，所以我自己自行去了。我会回来的，他于我很重要，我不能弄丢他。

冬去春来，刘耀文还是没有宋亚轩的一点消息。

并州...比他想象中要大多了，他坐过扁舟，爬过高山，遇见过许多以前从未见过的人。见过很多以前没见过的风景，可是...要在沧海中寻一粟，又谈何容易。

何况刘耀文还觉得宋亚轩可能是不愿意见他，在寻他的这段时间里，他曾不止一次梦见过宋亚轩，梦里那个落寞的侧影不断拨动着他的神经，强烈的存在感仿佛在提醒刘耀文，婚宴那天出现的就是他，那就是宋亚轩。

看着他大婚的模样，宋亚轩应该会很难受吧，让刘耀文一点都不敢想。如果贸然去找他，也不知道宋亚轩还愿不愿意见他，他甚至不知道宋亚轩去的到底是不是并州。

可他孤身一人，又能去哪里，于是刘耀文又开始害怕，怕宋亚轩离开了他，怕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初信誓旦旦在家书里面留的字，说好了三年后回去当官上任，现在眨眼就快到了时间。

可刘耀文不管，是他弄丢了宋亚轩。在异乡很孤独，刘耀文甚至想，要是这三年都找不到，那他就再接着找，官名利禄他也不要了，他这辈子，总得是要找到宋亚轩的。

“掌柜，您看看，有见过画上这个人吗？”

刘耀文拿着一张薄纸，上面是他跟随着记忆描摹出来的宋亚轩，他所去到的每一个地方都会拿出来问。

掌柜本来在忙，看的没多认真，随便含糊了几句，可没一会儿又特地转了回来，“你这个人...有点面熟啊。”

“是吗？”刘耀文眼睛都瞪大了些。

“阿财，”掌柜又唤了一个高瘦的人过来，“你看看这个像不像在我们这儿送酒的阿轩。”

阿财凑过来看，“是啊是啊，是他，他下巴那儿有一颗痣，跟这个画上的一模一样。”

阿轩，他说的是阿轩！刘耀文立马站了起来，“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你先别激动，”掌柜往后看了看，“喏，后厨在里面，他应该还在打酒呢。”

可刘耀文怎么可能不急，手心紧张的直冒汗，掌柜刚说完这句话他就跑到了后厨，果不其然的，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好像更高了些，也更瘦了些。

宋亚轩听到有人进来，没抬头继续忙活着，“等会儿啊财哥，我还没......”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像极了春风吹过的丁香花，和空气中弥漫的酒意，共同酿出回甘的蜜。

宋亚轩愣在原地，他好像已经很久没看见过他了，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而后，他看见他的公子径直朝他走来，将他抱的很紧，像是生怕他又跑了。

良久，公子在他耳边缓缓开口：

“阿轩，不走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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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式结局，后续自己想，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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