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10%

等羽生结弦做完热身走到冰场，冰场中央的女孩还在练习着高难度的动作，就像不知疲倦一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柚酱？”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柚白跳跃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便看向了羽生结弦的方向，一个不稳便失去了平衡向下倒去。

丢人！

沈柚白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自己平地滑的第一摔。

羽生结弦立刻紧张的向沈柚白扑来。

“小心!”

砰——

沈柚白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不！应该是羽生结弦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就在沈柚白马上要摔倒的时候，羽生结弦跑过来用力的拉了她的手，沈柚白整个身子向他扑了过去。

巨大的惯性将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羽生结弦摔在地上，而沈柚白则在摔在了他身上。

沈柚白慌乱的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手也无意识的搭在他的胸膛上，借力起来的时候，手心里异样的触感瞬间有掌心传至沈柚白的大脑。

“……没事吧？”

“没，没事。”

羽生结弦的目光有些闪躲，沈柚白突然想到刚才不小心按着他胸口的时候，似乎他的心跳意外的快。

“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好。”

坐在场外休息处，沈柚白与羽生结弦彼此都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偌大的训练场默契的沉默了一瞬。

“我的梦想，世界冠军。”

沈柚白转头看向羽生结弦，他的自光牢牢的注视着场地里面，明明与先前闲聊时并无二致的神情，如果说之前羽生的眼眸中蕴含着点点的星光的话，现在的他眼中却是闪烁着月色的光芒，璀璨而又耀眼。

沈柚白看着面前这个嘴角带着坚定笑容，眸中含着璀璨光芒的少年，心跳不由得慢了一拍。

而羽生结弦的视线从开始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训练场，刚刚的话语，似是说给沈柚白听，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嗯。”

沈柚白转头看着羽生结弦，虽然只是轻声回应了一句，心底却难得的坚定。

虽然他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而其中的情感和神情都让沈柚白相信，他终有一天，定会成为世界冠军的。

看着羽生结弦眸中流光溢彩，他在说起花滑时总有着独具的魅力，满腔热忱，都是对这个场地的热爱。

就像……最初的自己。

羽生结弦回过神来，揉了揉脑袋，笑容腼腆，“谢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告诉你了。”

“柚酱呢，你有什么梦想吗？”

少年温和的嗓音回荡着耳边，而沈柚白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柚白默了默，掩住眸中复杂的情绪。

梦想，这是一个多么遥远却又遥不可及的词。

“没有……”

沈柚白抿了抿唇，晦涩嘶哑的嗓音破口而出，仿佛被火烧过一般。

“我听说柚酱早年参加了不少的花滑比赛，都获得了很棒的成绩，现在……是放弃它们了吗？”

羽生结弦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生怕触及到沈柚白不可言说的一面。

“我讨厌滑冰！”

沈柚白脸色刹然一白，身体微微颤抖着，大声喝道。

突如其来的一阵棒喝直把羽生结弦吓得一愣，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说了那么一句话会引得沈柚白如此大的反应。

看到羽生结弦怔住的神情，沈柚白才意识到自己过激的举动，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只是依然毫无血色。

“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脱下冰鞋，沈柚白转身就走要走。

羽生结弦迅速反应过来。

“我从你的眼睛里分明看到了热爱，那种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喜欢花滑，不是吗？”

“为什么要逃避它？”

沈柚白顿住脚步，就那样僵在原地。

身后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止。

“柚酱，我们是朋友，还记得吗，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来解决。”

“羽生结弦，你一直都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沈柚白回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波澜涌动。

羽生结弦浑身一颤，“不是的，我……”

一时间百口莫辩，不知该如何解释，一时间脸涨的通红。

“我只对你多管闲事…”

说完，羽生结弦才意识到不对劲，看着女孩冷冽的侧颜，连忙摆手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多管闲事，只是想关心你！啊不是，不是，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羽生结弦激动的想要向沈柚白解释，但是似乎越解释越乱。在看到沈柚白脸上越来越微妙表情时，终于解释不下去了，泄气的一般低下了头。

“我只是想帮你……”

看着羽生结弦郁闷的小表情，沈柚白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开了颜，她实在是没忍住，这委屈巴巴的表情实在是有点好笑。

听着她的笑声，羽生结弦缓缓抬起头，眼神留恋的穿梭在沈柚白清秀的面庞，不得不说女孩真的是很迷人。一头飘逸的长发，修长的身形，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即使穿上这平平无奇的一身黑色的训练服，也是格外的飒爽，而这份帅气中还隐隐透露着女子独有的柔美和细致。

羽生结弦一时间呆住了。

“柚酱……？”

沈柚白敛了敛笑意，拉着羽生结弦的手走到冰场的休息区，看见冰场上的人，穿梭一般地滑来滑去，轻轻叹了口气。

“接触花滑，最初是因为我的爸爸，他是一名花滑运动员，也是我最崇拜的人。”

“小时候，看着他在冰面上滑行，跳跃，做着我梦寐以求的动作，登上冠军的那时候就在想，什么时候我也站在那样的高度。”

“在四岁时，我终于踏上了我一直向往的冰面，虽然训练很辛苦，但只要一想到能够站在舞台上向大家展现我的表演，一切苦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也曾想过放弃，但每每这个时候，父亲都会问我，都坚持了这么久了，真的要放弃吗？”

“正如父亲所说，真的要放弃吗？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坚持下去，7岁时我开始参加一些大大小小的赛事，父亲对于我来说，是教练，是父亲，也是我最大的支持者。”

“不过…在那次青少年锦标赛中，父亲在超强度的训练后就赶来观看我的比赛，只因这是我一直所希望的。”

“爸爸在赶往我比赛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带着他未完成的花滑梦想……”

“……如果当初不是我缠着父亲去观看我的比赛，这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而我也在那次比赛中丢尽了脸，带着三连摔的成绩去了父亲的葬礼，很可笑吧……”

沈柚白的嘴角不自觉飘出，惨白的笑容里充满了自嘲，眼角闪现出点点泪光。

羽生结弦看着，心中极其不是滋味，在这个花样年华里，女孩遭遇的失败已经超出了负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他几乎不敢想象女孩是怎么撑过来的。

说着说着，沈柚白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翻滚，她急忙仰起头，让眼泪倒流，模糊之间，一只有力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接着就看到了羽生结弦放大数倍的脸。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便拉进了许多，近到沈柚白甚至可以闻得到男孩身上好闻的皂香味。

羽生结弦看着沈柚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道:“柚酱，这不是你的错……”

“这只是个意外，你已经尽力了。”

沈柚白抬手擦干溢出眼角的泪水，强扯出一抹笑意。

“从那以后，一切都变了，母亲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当我摔倒时都会遭到她的殴打，在她清醒后又会哭着请求我的原谅，鼓励我再试一次，就这样反反复复……”

“其实我可以理解她，她只是病了才会那样。她只是从我的身上看到了爸爸的延续，不断的严格要求也都是为了我好，因此我也一直听从她的安排训练着。”

“可是……我还是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在登上赛场的一瞬间，父亲发生车祸的场面，以及当初三连摔的场景都会在我的眼前历历在目，我无法完成任何一个动作。”

“那场比赛，我失败了……”

“我至今都忘不掉摔倒时，母亲失望透顶的目光，那一刻，我真的恨透了花滑。”

“但是今天你还是站在了冰面上舞动。”

少年温和的嗓音回荡着耳边，而沈柚白却又是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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