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童年5

四年级的故事成了沈柚白在校园里的笑话，因为她不敢跳楼。

其实从三年级开始，因为良好的教养，每次看见老师沈柚白总会礼貌地问好，久而久之，大家都说，沈柚白是老师的监听器。

可事实上，沈柚白只和老师说过，“老师好！”她狡辩，可是没有人愿意听。

沈柚白爱打小报告这个事情很快传遍了班级，所有人都不愿意和女孩说话。哪怕她走在过道上，要么被揪辫子，要么被狠狠打一下，要么被绊倒，她已经好多次在班里摔跤了，大家最喜欢看小间谍被绊倒了。

原本告诉老师就可以不被欺负了，可告诉老师不就等于是向老师告密了吗？所以沈柚白一直就忍着不说，她觉得再过一段时间，大家应该就会相信她了。

时间很快过去了，升入五年级，沈柚白永远是夕阳跑道上那孤独的一人，所有人都可以戏耍她，摆弄她。

沈柚白开始受到越来越多的欺凌，最初是让她打扫卫生，倒垃圾扫地拖地打水，所有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都让她来做就行了！

这似乎成了全班同学的某种共识，老师也不想花费精力管就当作不知情，而大多数同学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还是简单就接受了，谁不愿意少干活呢？

可人的忍耐终究是有度的。

沈柚白被逼急了，第一次在学校与同学大打出手。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平时从来都是默默无闻，不惹事，不出头的小傻子与人打起来了?

班主任是一个很受家长爱戴的老师，在沈柚白的眼里，她一定也是一个讲公平的老师。

这一年或许只有老师不知道沈柚白的境遇，班主任不知道她总在班上没有朋友，不知道她走路会被绊倒，不知道她上课时会被后座的男生女生狠狠拽马尾，会被踢凳子，会被用脚踹背。

她的课桌会被各种难听的字眼涂鸦，座椅会被倒水，她被自己同桌的一个女生当众扇巴掌，她走在路上会被人狠狠撞在地上，她哭的时候耳边都是嘲笑，她的书包会在垃圾桶里，她的书本会被涂鸦，会有鞋印，她的抽屉里总有各种鼻涕纸和小纸条，上面写着侮辱性的字眼。

沈柚白相信老师这一次看见了她被同学们的辱骂，能给她最好的处理。她看到老师把另一个女孩叫进去谈话完，唤她进去。进去后，她看着老师，眼泪已经自己抹干了。

“沈柚白，你真的太让老师失望了！”

沈柚白听后抬头看着老师的下颚，一脸呆滞，眼眶逐渐泛红。

“刚才的同学和我说了，他们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又没什么恶意，你为什么要打人，这实在是太恶劣了！”老师的话像一根根无形的针，扎在沈柚白的心上，她咬紧牙关，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来，她还在等老师口中，那公正的答案。

“是…是他们…”

沈柚白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道。

“我大概也了解了一些情况，你知道同学们为什么都不喜欢你吗？如果一个同学讨厌你就算了，可这么多同学讨厌你，你要反思自己身上的问题！”

之后沈柚白便再也没为自己辩驳过一句，她一声不吭地走出来，

老人总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没有人告诉沈柚白，哭不会得到父母和老师的同情，可哭只是她的本能，她从不奢求任何人同情她。但从这天开始，她不会被允许在外人面前哭，这种不该有的情绪应该留给她自己。

每当自己委屈时，沈柚白都会跑到厕所里，抱腿蹲在厕所的角落里，屏气不出声地抽泣几声。哭个五分钟后，走出厕所，用水洗把脸，便没有人知道自己哭过。

放学后同学们总是勾肩搭背一起回家，唯有沈柚白一个人，在教室所有人都离开后，她才会走。

有时被欺负得太惨，她只能等放学人走光了，才会躲到厕所里，放出声哭。当一个人委屈时，什么校园的鬼故事，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了。

她更羡慕那些校园传说中的鬼，可以去做吓别人的角色，而不是活在被别人吓的阴霾里。

每当她哭得停不下来时，她嘴里便开始习惯性地骂自己：

“你个没用的东西，哭，哭有什么用，废物，你就只会哭吗？！”

对于她来说，这仿佛已经是刻入她灵魂的侮辱性字眼，已经是她恐吓自己不许哭的话语了。

曾经在父母面前骄傲的她，如今却成了遍体鳞伤的行尸走肉。

她戴着假笑的脸，迎合她的同学，做着所有同学心中想要的角色——一个听话的傻子。

“你就知道哭，快给我闭嘴！”

每当自己委屈时，沈柚白都会跑到厕所里，抱腿蹲在厕所的角落里，屏气不出声地抽泣几声。哭个五分钟后，走出厕所，用水洗把脸，便没有人知道自己哭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柚白学会了用拳头砸自己的头，用指甲挠破自己的大腿，留下一道道血痕。那尖锐的疼痛，竟能让她的情绪逐渐平和。

厕所的水滴声，“啪嗒啪嗒”地砸落，学校的早就没了人影，连太阳都没了光泽。黑暗中，她听到了自己的耳边，有一道沙哑的声音和她说：

“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要一直被他们所欺辱…”

痛哭之后身体激素带来的晕厥，让沈柚白的眼前一阵发黑，她已经分不清这是幻听还是真实。无力间，她只感觉自己被撕扯着，硬生生掰成了两块。

脑海中的声音还在回荡。

“不要，不要，反抗，你要反抗！”

“既然没人帮得了你，那就自己保护自己……”

过了几秒，沈柚白洗了把脸，像没事人一样走出了洗手间，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但似乎又有什么在潜移默化的慢慢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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