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丁程鑫持续不断地发消息过来,“对不起啊,欧巴内,不是故意看到的。套了《百年孤独》的书皮不是吗?之前说好要借我看的来着TT。”
确实有过这样的事,因为要追求喜欢的女生所以故意表演文艺男。实际上一个人的名字都不记得,管巴拉托尼叫“那个长猪尾巴的男孩”,被拆穿之后继续甜美微笑。
十分火大地回了消息,“程鑫哥”
丁程鑫回得很快,还跟了个楚楚可怜的表情,“内?”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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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起,确实再也没有收到丁程鑫的讯息。好像人间消失了一样。连见面后的预设情况都模拟好了,如果丁程鑫从正面走来的话就要径直转身九十度像军人一样充满荣光地离开。结果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到。
我试图从刘耀文那里了解一点蛛丝马迹。路过他们班的时候,发觉刘耀文的桌子上全是叠在一起的试卷,最上面的一张用粉笔盒压住,还留了个大脚印。
……这样还怎么高考。
直到闻见家里的韩药味道后才有了解答。最初以为是妈妈的药,结果说是丁程鑫免疫力太低得了病,病得弱柳扶风,形销骨立。在我妈的描述里,丁程鑫快要成为林黛玉一样的存在,得一刻都等不得的给他送药去。
和大多数年轻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在大多数人已经开始抵触韩药,试图用各种科学的方法来展示它的无效时,丁程鑫依然乖乖地进食着种种药材,不愧是典型的儒教男吧。
出门前还有一丝别扭,等到看见丁程鑫病恹恹地从家里走出来,家居服穿得松松垮垮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丁程鑫边走边咳嗽,也没拦着我,“我看起来脸色很差吗?”
“嗯。感觉马上可以写遗嘱了。”
丁程鑫没再说话,只是拖着拖鞋往回走。因为这幅样子太好笑了,原本的气都消了大半,只是有点可惜我们都是普通人啊,没有被摄像机包围的人生也是会留下一点遗憾的。
丁程鑫一回到家就躺倒在沙发上,颇为虚弱地指示我把药放在茶几。出于一种良心发现,我转身替他倒了杯水,“药要帮你热吗?”
丁程鑫点头,把杯子点给我看。
一切都发展得很顺利,之前的一万次吵架也是同样的,因为太常来往了,所以总会找到莫名其妙的台阶下,从而恢复到以前的关系。
但丁程鑫今天似乎有点不识时务,故意找茬一样,“对了,那天。”
“喝水吧。”
丁程鑫似乎对我生硬的转折不够满意,他喝完水,再次试着开口,“那个啊……那天……”
听到丁程鑫再次准备提到那天,并且用非常沙哑的声音念我的名字之后,忍不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出了闪亮的白眼。
都病得奄奄一息了还要提起那天的事情让我丢脸一下吗?
我装作没有听到,期待丁程鑫有眼力见地闭上嘴。
然而等我提起东西准备走人的时候,他又缓慢地开口,“那天……”
“啊西,烦不烦啊!程鑫哥是看不懂眼色的笨蛋吗,装作这件事没发生过不就好了为什么三番五次地要提起来呢,不是已经给了你台阶下了吗,所以哥现在是要怎么样,还是要继续羞辱我吗?”
“已经知道喜欢你是我犯过最大的错了那难道要我一辈子赎罪吗?”
完全放下自尊心地爆发了,讲到后来丁程鑫因为过分的精神虚弱,看起来连个子都小了一圈。
我见此状况,气焰格外嚣张起来,“说啊,是要怎么样,羞辱我很有意思吗?”
“啊……对不起,不是这样的来着……”丁程鑫的样子竟然看起来有点委屈。
我拉椅子到他面前,气势汹汹地质问他,“那是怎么样?”
丁程鑫从沙发上坐起来,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然而我对目前的景象抱有极大怀疑,并没有听从他的意思,依然和他面对面对视着。
丁程鑫缓缓说,“本来不打算在那天说的。”
“啊,这个啊,我当然知道。秘密武器啊。肯定要找个前所未有的时机当作是爆炸消息一样地放在头版头条吧,怎么,不会是我的结婚典礼上吧,对着我的未婚夫刷的说出来顺便展现自己的魅力这样?”
丁程鑫笑出声来,“你的想象力一直这么丰富吗?”
并没有搭理他。丁程鑫沉默了一下,忽然说,“那句话再说一次吧。”
“生病生成傻瓜了吗?”
“快点嘛,就当做是哥的遗愿好了。”
丁程鑫自称哥哥,完全是对症下药式的犯贱。知道我鲜少在私底下叫他哥哥,所以异常高频地在我面前使用第三人称自称。尽管对丁程鑫存在着严重的信任危机,继续嘲讽他才不会落于下风。但丁程鑫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露出眉毛提到发际线的地方才会有的可怜表情时,一下子没有脾气了。小声地顺着他的心思说了出来。
所谓“程鑫欧巴明明说好要和我结婚的结果和别人恋爱了好讨厌”。
丁程鑫看起来心满意足,点头说,“会和你结婚的。”
“……又在说什么疯话。”
丁程鑫拿出幼教一般的口吻,抿起嘴,摆出他最有说服力,看起来真诚万分的样子,很讨厌。因为无法分辨是真的还是演出来的,所以十分讨厌。“之前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说来着,谁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到这里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听丁程鑫用很哑的嗓子说着,“对不起啊,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很早就知道了,但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呢?因为是自尊心很高的人,所以怎么说好像都会流露出受伤的表情吧?”
“但这种事如果先从年长的男性那里说出来会很恶心吧?”
“像一直图谋不轨一样。”
“不过确实很早之前就想说了。”
“以前是开玩笑的,但现在是认真的。”
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多情到深情的样子。丁程鑫即使在这个时刻也没能摆脱他一如既往的人设,像小时候蛊惑妈妈辈的欢心一样,长大了之后蛊惑女同学的心一样,轻而易举地也把我弄得晕头转向了。他嘴角露出微笑,“在结婚之前,先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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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时候回顾最初的定论,爱情是侵略战争。即便侵略战争般的相处模式远远不止恋人们参考使用,但恋人们的确最能体现出对彼此的警惕、好胜和侵略性。
和丁程鑫相处到现在,仍旧在进行着混杂了讨厌与喜欢与自尊心的战争。以三天为小周期,一礼拜为大周期地爆发着原因迥异的热战,依旧被对方的行为气到在胸中生成几颗乳腺结节。但不同的是,如果再一次被问到是和丁程鑫交往才这样吗?似乎没法否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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