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辉到于谦开的饭馆已经工作了几个月了,因为态度好做事麻利,模样也好顾客看了心里就喜欢,很快升成大堂经理,没过多久,于谦见这小子待人做事都很周全,在北京举目无亲的,甚至收了他做干儿子。
他一边打工挣钱,一边跟着林云迹给他开的小灶学相声,等着新一届的德云社招生,至今他还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有了这运气。
还记得元旦后的那一天,他醒过来就已经是大中午了,而入眼帘的竟然是完全陌生的一间屋子。
他心一惊,醉倒路边的自己该不会被“捡尸”了吧?
他迅速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衣服裤子全换过了,是全新的睡衣睡裤。
完了!当时这两个字就挤满了他的大脑。
还没等他因为酒精而麻木的大脑完全清醒,关上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林栗(林云迹)你在干什么?
林云迹就看见昨天他和大爷一起带回集体宿舍的那个人,窜到窗边,一只脚已经踩到窗檐上了。
林栗(林云迹)走门不好吗?
孟祥辉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他总觉得这小孩的模样和声音有点熟悉,他下意识回了这样一句话。
孟鹤堂:我是不是认识你啊?
林栗(林云迹)昨天晚上就是我和我大爷把你拖回来的。
孟鹤堂:不对不对,我好像在报纸也不知道电视上看见过你!
林栗(林云迹)我是个讲相声的,德云社你知道吗?
孟鹤堂:你是林云迹对不对!
孟鹤堂:我想起来了,我在报纸上看见过你,相声神童!
林栗(林云迹)神童...倒也不至于。
林栗(林云迹)差点把正事儿给忘记了。
林栗(林云迹)昨晚下着大雪,你一个人醉酒睡外面太危险了,也没找到你的身份证和手机,所以就带你到我们德云社的宿舍了。
孟鹤堂:嘶...
他平时不怎么喝酒,而昨天是元旦,这是他第一个没有回家和家人一起度过的元旦,现实强烈的落差感让他没忍住灌醉了自己。
林栗(林云迹)你昨天吐得很厉害,身上弄得乱糟糟的,所以是我和大爷两个人帮你换的衣服。
孟鹤堂:谢...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我我这就走。
他窘迫极了,整个人从头红到脚,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在一个小孩面前觉得自己毫无尊严,云泥之别,面前的孩子已然是角儿,而自己还在蹉跎挣扎。
林栗(林云迹)你唱歌很好听,普通话说得也很好。
孟祥辉疑惑地抬起刚刚羞愧底下的头,他就瞧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正认真地凝视着他。
林栗(林云迹)你很想登上舞台吧?
林栗(林云迹)说相声也可以登上舞台,你想试试吗?
孟鹤堂:你是说我?讲相声?
孟鹤堂:我怎么会?基本功我也没,怎么能......
林栗(林云迹)你当然能。
林栗(林云迹)不会可以学,基本功可以练,我们招生要到下半年才开始,你有基础在,你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为什么不能?
是啊,如果可以登上舞台,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孟祥辉反问自己,他是人,他也有野心和壮志,凭什么不能是自己?
就这样他人生的新篇章开启了,林云迹教得基本功很仔细,贯口、快板、柳活...也没有一点藏着掖着,甚至还教了他很多跟着王派自学越剧的戏本子。
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孩子会对他这样好,他们就仿佛是相同年纪人在相处一般,他不知道小小年纪的林云迹经历过什么才使得他有了现在这般的成熟与稳重,他由衷的敬佩这个孩子。
但林云迹知道为什么。
一个人离开自己的家乡,独自到一个新城市生活打拼很难,如果他没有遇到师父,那他这一生就永远是个漂泊无定的浮絮,是林云迹自己发现了他,他与他这样有缘,就像当时他与师父一样的有缘。
孟祥辉也确实很努力,清晨站立岸边听着林云迹给他的录音带跟着学,然后白天在大爷的饭馆里不停歇的忙碌完后,晚上再去小园子里干杂工顺便看现场的相声,要是林云迹有演出的那天晚上还会被他考验功课。
林云迹也没有见过像他这样又灵气又努力还见效非常快的人,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譬如张文顺老先生在拜师宴上曾夸奖过他的伶俐一样,孟祥辉也有自己的天赋。
终于等到德云社招生的时候,老天也许是见不得他走了运,竟让他大半夜开始发高烧,头痛欲裂,可他却不能吃药,好止痛药会麻痹他的情绪,痛楚能忍,麻木可没办法。
林云迹也不知道这事,他还期待着孟祥辉这样的带艺在身,能直接登台的,可能会被师父当场赐名。
然而作为主持人的林云迹报完孟祥辉的名字,等他上了台前,林云迹一愣——怎么这人的脸煞白,手指腿肚还打着颤,要不是林云迹熟知了他半年,甚至会觉得他紧张的快晕过去。
于谦:别紧张爷们。
郭德纲:抖得快成面筛子了,孩子我又不吃人。
林云迹让舞台给他的时候,路过他身边,拿开话筒问了句发烧?
孟祥辉不留痕迹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就开始表演贯口,哪怕这个热度都快烧到40度了,可他的气息已经很稳,节奏没有一丝被打乱,煞白的脸却有着一双亮得惊人的眼。
张文顺老先生凝重的表情放松下来,可郭德纲却转头看了眼呆在他身后的林云迹。
郭德纲是最了解他徒弟林云迹的人,自然也发现了台上这个于谦的干儿子不管是台风还是举止神情都很像林云迹,刚起步的人总会不自知的学教导的人。
怪不得这小子近半年来老是下台就说去于谦家吃夜宵,他也没多过问,原来是去那带师弟去了。
能让林云迹那孩子这么上心,这小子确实是有点过人之处的。
几个老师短暂的口耳交谈了三四分钟,彼此之间点点头又重新看向台上摇摇欲坠的孟祥辉。
郭德纲:表现得还可以,有底子在为什么上台来如此紧张?
孟鹤堂:郭老师,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发烧,也不敢吃药,怕影响发挥。
于谦:发烧了?难怪你干娘说你早上出门连早饭也没什么胃口吃。
郭德纲:行了孩子,你这是带艺拜师,稍微再练练就能登台了,给你排个鹤字,望你能一直保持初心,堂堂正正做人做事,就赐你叫鹤堂吧,已经通过了,快些去医院。
直到听见通过两字,一直绷紧神经的孟祥辉放松下来,腿一软倒在地上。
林云迹早有预料,借着人瘦小,猛得奔了过去,想去扶一把,却还是差几步,只拉到他的衣角。
林栗(林云迹)你怎么样?我叫三哥开车带你去医院?
要不是现在后台也就空闲着的三哥有车,林云迹还真的不放心叫三哥帮忙送。
因为前些日子三哥和烧饼放烟花,三哥险些又出事,差点被烟花崩脸,还好林云迹不放心跟在他旁边,下意识拉了一把才躲过一劫。
于谦:别叫你三哥,太危险了,我也开车来的,我带他去看病。
林栗(林云迹)大爷,你先前吃午饭的时候不是小酌了杯酒吗?
于谦:嘿,你瞧我,忘了这茬儿了。
就在几人都有些焦急之际,孟祥辉却一下子很开心地笑出了声,他没有辜负林云迹这些时日来对他的教导,因为高烧起皮严重的嘴对着身旁的林云迹开合道:
孟鹤堂:我成功了,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叫你一声——
孟鹤堂:小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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