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喜欢鸟类?”到现在雪衣堡也没什么鸟类的样子,当然,通信的信鸽和猎鹰是例外。
“母亲讨厌所有带毛的动物,不管是鸟类的羽毛,猫的被毛,还是犬类的毛皮。”
“后来呢?”一定被发现了吧。
“后来,东窗事发,父亲被母亲罚了一个月食素,我被牵连,默写了一百遍白家心法。”
“这样的事发生过许多次。”
白泠同情的看向白亦非,记得他说过,白家心法共十三章,每章共有四百字左右,默写一百遍……真是安静家中坐,锅从亲爹手里来。
“托父亲的福,那数千字,我想忘也忘不掉了。”
被他促狭的口气逗笑,白泠一手掩唇,眉眼弯弯,“总不能让你白遭殃。”
白亦非摇头失笑,渐渐的,笑容又散了,后来,昔年重伤一直没有完全恢复的父亲身体每况愈下,母亲做了很多努力也没有留住他,偌大的雪衣堡,再也看不见母亲发自内心的微笑。
母亲痛苦失去了爱情,所以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可他……有前车之鉴,他只觉得像母亲一样活着太累了,所以对于母亲采用禁术延续他生命的想法并不热衷。
他已经看过很多风景,并不觉得有多遗憾。虽然,白亦非抬头看天,哪个男儿不想建功立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也曾意气风发,肆意妄为,但一切,在心脏第一次短暂停顿跳动,第一次流出暗色的血时,那种冲动就被他强制的扔开。
想要的太多,人就会变得贪婪,当行动与欲-望无法对等,就会滋生不甘,容易做出与本心不符的事情,若钳制的对手是天,那就更糟。
白亦非回过神,侧目,却对上白泠明润的双眼。
她在担心他。
谁也没说话,安静的风里,不知不觉陷入沉默的对视中。
清风袭来,似乎将眼眸与心底都吹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一只深蓝色的蝴蝶扑动翅膀飞到两人之间,阻断了视线,白泠伸出手,想要蝴蝶落在手上,蝴蝶却不给面子的抖了抖翅膀,上上下下的跳跃,飞到白亦非面前。
白泠嘴角轻撇,这蝴蝶果然还是认主的。感叹完正要收回手,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托起,他的手比她的大很多,轻松将她的手窝在手心。
意外的看向他,他却微抬下巴,示意她看,她看过去,只见刚才高冷拒绝她的蝴蝶落在她手背上,两只触角活泼的动了动。
“你喜欢?”他语气平淡,像是问要不要喝水。
白泠不解其意,保守的回答,“它们很漂亮。”
白亦非淡淡一笑,牵着她的手起身,蝴蝶被他们的动作惊动,扇着翅膀飞回花丛中,白泠站稳,白亦非就往前走,没有被放开的白泠只好亦步亦趋的跟上。
走到飞舞的蝶群旁边,只见草地里有许多鸡蛋大小的白色的蛹,指尖一刺痛,白泠还没反应过来,指尖就冒出一颗豆大的血珠,血珠反重力学的缓缓上升,白亦非淡然一挥袖,血珠便瞬间散开成无数尘埃大小,飞向地上的蛹。
很快,肉眼可见的白色蛹群变成刺目的红色,渐渐碎裂,飞出密密麻麻的血红色蝴蝶,随着蝴蝶慢慢飞高,刚出蛹的血红色渐渐褪去,成为深蓝近紫色的美丽色彩。
“这……”蝴蝶不怕她了!白泠惊讶的看着出蛹的蝴蝶飞到她身边,围绕着她,缠绵不肯离去。
“它们破茧时是红色?”刚才那片刺眼的血红,令人震撼。
“饮血灵蝶,饮过血才会是红色。”而且攻击性会比深蓝色夜阑高出一筹,寿命更长,毒性更强,一般是用来养蛊。
不过,“因为你并非白氏血脉,所以它们很快就会消失。”普通的夜阑饮血之后有概率变为血红的饮血灵蝶,但更多的饮血是用白家人的血液浇灌破茧,血液来自越强的人,饮血的力量就越强,他以前听母亲说起过,他的曾祖父培养的饮血灵蝶甚至可以用来战斗,呼吸间取人性命,是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强大兵器。
血。白泠发现雪衣堡很多秘密都与血液有关。
纵然美丽,凋零也不会缺席。空中飞舞的蝴蝶飞着飞着便突然像烟云一样散开,再寻不着,地上的沾上血的蛹也尘埃一般消散。
那些蝴蝶所存在过的证据均随风而逝。
白泠有些叹息,侧了侧头,却发现白亦非负手而立,眼神深邃,似有所感触。
生命,美丽至极又脆弱无比。
“表哥,我们回去吧。”这么久了,他们再从这里散步回去,全鱼宴应该差不多做好。
“嗯。”白亦非应了一声,转身从谷外走。
鱼果然做好了。蒸煮炸烤炒煎,各种方式都来了一道,美食佳肴,长一桌几,白泠才拿起筷子,头脑就一阵晕眩,眼前一片漆黑。
“怎么了?”看她摇摇欲坠,白亦非急忙扶住她。
“突然有些头晕。”白泠眨眨眼,缓过来那股沉重感,勉强对他笑了笑,“现在没事了。”
看他搭着她脉搏,白泠微微偏头“许是昨夜没休息好的缘故。”
脉象确实没有异常的地方。
白亦非坐回位置。
“回去还是让人看看。”他虽然会医术,但到底比不上专业医者精通。
白泠笑着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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