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尽力了。”白亦非轻柔的拭去她额头冒出的细汗,“人有很多事情不能做到,我们需要理解这一点。”
白泠别过脸,“承认自己的无能并不容易。”
曾经,她救活过很多人,无往不利的治愈系,让她必须努力救活每一个送到她面前的人,重伤或绝症,只要那个人需要活着,她都会救活他们。
那些人里,有她喜欢的,有她敬畏的,有她怜悯的,有她素不相识,也有她厌恶甚至想杀死的。
她连那些人都救得了,可如今,面对她想救的人,她却无能为力。
这简直像上天对她开的玩笑。
“你并不是救世主。”白亦非手覆上她肩膀,将她收向自己的怀抱,像昨日一般轻声安抚,“你没有义务拯救任何人。”
“可你是我的朋友。”是洛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唯一的朋友,“我想为你做些什么。”
她靠在他肩头,呼吸清软如羽毛扫过他颈部,鼻尖是她身上浅却不可忽视的香气,怀抱她的感觉让白亦非感到不可言喻的安宁。
其实,每一次面对她,他都觉得很轻松,不过昨夜过后尤甚。
与她在一起,连倒计时都显得不那么可怖。
“像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
……
雪衣堡南边陡崖有一条栈道,从石壁中开凿出来的,直接通往索桥下的大河边。
从上往下看,白茫茫一片,让人以为雾有多浓,但真正下到河边,下面除了很难见到阳光外,青草依依,水面平静,河边有许多被流水打磨圆滑的石头。
随行的白甲士兵将钓鱼工具放到河边,又转回去快速的在平地空处支好架子,拉好篷布,摆置好桌子垫子,在布蓬不远处安置好食材,码起石头灶台。
白泠拿着钓鱼竿,转头看向白亦非,心里实在怀疑,“真要钓鱼做全鱼宴?”苍天为鉴,她的手简直就是非洲黑,以前从来没有钓到鱼过,不仅鱼,任何水生物都与她八字不合。
吃还能行,钓鱼……有难度。
而且,雪衣堡那么多事情,他还带她来这儿钓鱼,真够任性的。
白亦非唇角勾起,眼尾上扬的眼睛浮起一贯笑意,“放心吧,不会饿着你。”以防万一,还带了其他食材,只是,他对自己有信心,难得带她下来一趟,总不会连条鱼都钓不到。
白泠挑了挑眉,不再说话。说话声要是吓跑了鱼,那她要气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铁一般的事实证明,白泠确实手黑,人家白亦非一条接一条,而她跟前的篓子依旧空空如也。
“真气人。”白泠没了耐性,索性托着下巴侧目,看着白亦非钓鱼。
明明他也没做什么,一样的放饵,一样的鱼竿,位置也离得不远,怎么就形成这么严重的,令人悲伤的对比。
不过,他的手真好看,手指修长,骨节没有过于分明,看着像读书人的手,而不像一个剑客的手。
顺着手往上,男人一如既往地脊背挺直如松如竹,宽肩窄腰翘x(手动和谐),倒三角,身材高大,再加上一张妖冶昳丽的脸,说实话,她并非颜狗,但也觉得少主美颜值得尔等凡人跪舔。
零比N的对比太惨淡,白泠无奈耸肩,“果然不适合我。”白亦非淡淡一笑,让手下人将鱼篓拿过去处理,在河水中洗干净手便站起身,“可愿同我走走?”
自然是愿意的。
挥退很来的士兵婢女,二人顺着河道溯流而上,河流弯道处流沙沉积成绿地,岸边满地青草,踩上去十分柔软,背对河流,往陆地上看,竟是一块平坦的山谷,小腿高的青草,紫色与黄色、白色的小花夹杂其中,风吹时,花草弯弯,生动如仙境。
丛中飞舞着许多深蓝色的蝴蝶,与那日在白夫人处看到的颇为神似。
白亦非寻了一块草地坐下,白泠看他不拘小节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坐到他身边。
“这里很美。”而且很安静,有一种从未被外界发现过的天然完整。
“的确。”来到这里,白亦非很放松,手搭在膝头,笑着看向远处飞舞的蝴蝶、摇曳的花草。
“这是我母亲初遇我父亲的地方。”白亦非眼中闪过回忆的柔软,“父亲受重伤昏迷,被河水从上游带到了这里,被蝴蝶发现,通知了在此清修的母亲。”
他伸出手,也不见什么多余的动作,远处的蝴蝶却扇动着柔弱的翅膀飞过来,围绕着他,有的落在他身上,手臂,指尖,看起来很喜欢他。
“这是白家世代养育的蝴蝶,名叫夜阑。”蝴蝶的寿命通常都很短,夜阑更是如此,平均不到五天,不过夜阑的繁殖能力很强,大约是普通蝴蝶的百倍。
“你的父亲,一定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能让白夫人倾慕,能生出白亦非这样的孩子,那位一定有其特别之处。
闻言,白亦非轻轻笑了笑,眼中弥漫着怀念与融化的笑意,“事实上,父亲是一个很孩子气的人。”
“父亲武功很高,但除此之外,对其它的事物都有些迟钝,经常因为说错话而惹得母亲冷眼,但每次,父亲都能一脸无辜的将母亲逗笑。”
“父亲很喜欢飞鸟,不论是鹰还是喜鹊或其他,每次出雪衣堡都会带上那么一两只回来。记得有一次,父亲带回来一只浑身雪白,仅有头上一抹红的鹦鹉,怕被母亲发现,就将鹦鹉藏到我房里,还威胁我不能告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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