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她身体轻微的颤抖,白亦非眸光微深,放轻声音,“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很不正常。”
白泠摇摇头,“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往不想记起的事情罢了。”
默了默,白亦非坐到床沿,“若是不介意,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朋友的拥抱。”
曾经,也有一个人笑嘻嘻的告诉她,“嘁,没什么过不去的,来,哥哥给你一个温暖拥抱。”
可惜……
白泠像寻求安慰的小兽钻进白亦非怀里,环着他精瘦的腰,闭着眼睛,脸颊贴在他胸前,呼吸时促时缓,难以平静。
白亦非伸手轻抚她的头发,发髻至发尾,轻柔安抚。
过了很久,白泠才平息纷乱的心情,感受难得的安宁。
“白亦非,为什么要假装喜欢我?”她兀的出声。
白亦非手一顿,不过眨眼,又继续抚动她长发,“我不太清楚什么是喜欢,如果我的行为让你感觉到了被欺骗,那么我很抱歉。”
“夫人说你很喜欢我,可是我感觉不到。”他待她或许是不同的,其中也不乏好感,但没有到喜欢的程度,更没有白夫人所说的“很喜欢”。
结合白夫人所言,白泠猜想,他给白夫人塑造的很喜欢她的假象,应该只是单纯的保护她,让白夫人投鼠忌器而已。
白泠抿了抿唇,轻声道“你,还好吗?”
问的什么,彼此心照不宣。
白亦非胸膛起伏了一下,白泠听到一声明显的叹息,她没有抬头,却听到白亦非略带笑意的声音,“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这般豁达吗?
白泠眸光动了动,“能选,为什么不选择活下去?”
“因为代价太大。”大到脆弱的人生承受不起,“雪衣堡有很多传说,关于雪衣堡的猜测也从来不少,其中也有并不是那么荒谬的,比如白家,世代都与恶魔为伍。”
“白家每一个人出生起就携带着不可摒弃的病症,或早或晚,都会发作,很快夺走他们的生命,想要延续生命,就要付出极其昂贵的代价,与恶魔签订契约。”
“契约?”
“枯骨照银甲,皑皑雪衣堡。人血浸泡出的长生,罪恶深重,欲望如同恶魔,越贪婪越壮大,会将人拽入地狱。”
“你敬畏生命?”
“不,我只是不想自己背负太多。”生而高贵,他对平民生命的蔑视同高高在上的贵族气质一样镌刻在骨子里。
开诚布公的谈话使似有若无的隔阂消散无形,白泠注视着他白衣上的纹路,忍不住问,“如果我要救你,会发生什么?”
“你会死。”白亦非虚虚的环上她腰肢,“我劝你不要这样做,不值得,我也不想要。”
“你有些答非所问。”白泠唇角微扬。
“不,我只是过于诚实。”白亦非松开她,“你再睡一会儿,我该走了。”
冰冷的怀抱难得捂出温度,白泠颇为遗憾的放开手,躺回床上,白亦非细致的给她盖好被子,白泠看着他下巴,突然抿唇莞尔,“突然觉得你像父亲又像兄长。”
白亦非哂然,“总比怕我好。”
白泠眸光一软,“我从没觉得你可怕。”纵然发现他的不同,也只是几句感叹罢了,命运对他残忍,他对别人如何白泠不知道,但对她,从来都很好。
他走后,白泠闭上眼,思绪沉入黑暗中。
那是病毒肆虐的末世,名为M-239的病毒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全球范围内,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丧尸化的感染者逼迫着打响了幸存者与丧尸的战争。
洛桑……那是她曾经的名字,末世前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女大学生,末世后……末世里,谁的成长不是写满了生死记,从需要被庇佑的小女孩到独当一面的强者,她走了很长很长,又充满绝望的一条路。
次日,天很晴朗,白泠坐在窗边抚琴,荷叶色的裙边铺开,墨发披散,白亦非在门口看了许久,待她曲罢,他才抚掌进门,“琴艺精进不少。”只是比起以前的无忧无虑,仿佛沉重忧愁了许多。
白泠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示意旁边的位置,“坐。”
白亦非落座,红云红玉端着茶放到桌上。
“我想为你把脉。”虽然可能起不了多少作用,但若是什么都不做,她心里会觉得很难过。
她看起来很坚持,白亦非伸出手,白泠没有同平常医者一样把脉,而是双手将他的手握住,闭上眼睛,将力量藉由两人接触的手缠绕着,慢慢覆盖他身体表面。
莹白色力量温和无攻击性,白亦非放松心态,任由温水一般的力量渗透入身体。
熟悉的异能将人体脉络反馈到脑海中,忽略健康的器官,所有的力量涌向了……心脏,不同于正常人的强健有力,他的心脏跳动缓慢且虚弱,本应该是鲜红色的血管也呈现出黯淡的浅墨-色向外蔓延。
好像是一个禁区,丝丝缕缕的异能每次想要顺着血管触及浅墨-色-区域,就会被吞噬,仿若泥牛入海。
不管尝试多少次,都以失败告终。
异能几近枯竭,白泠才睁开眼,微微皱着柳叶眉看着温和浅笑的白亦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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