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生气了!
回到房间的白泠坐立不安,索性走到窗边看着不远处高耸的中枢。
安静无声的院子里,白亦非弓着腰一直未起的动作在白夫人看来就是一种无声的反抗,白夫人轻笑一声,染了红蔻丹的指甲轻轻的蹭过鲜红的唇瓣,“你就这么喜欢她?”
喜欢到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
白亦非眼皮都没动一下,反唇相讥,“您唤她去冰室,又带来我这里说着似是而非的话,不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
“母亲,什么时候你的手段也变得如此拙劣?”
白夫人被白亦非一呛声,气到发笑,“拙劣也好,高明也罢,为的不过是一样的结果,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又有什么关系?”
白亦非微微皱眉,直起腰杆,“母亲,我说过,属于我的东西,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
“所以我在帮你啊。”白夫人妩媚多姿的挑挑眉,“若是没人推一步,她又怎么会投进你怀里?所谓爱情,是要经历过磨砺还能坚定的感情。”
“母亲何必说得冠冕堂皇。”白亦非淡漠勾唇,“我想要,自然会伸手去拿,用不着别人设计。”
“这就是她到现在也没喜欢上你的理由?”白夫人啧啧连声,上下打量自家儿子,同情道,“真可怜,连个小女孩都感动不了。”
白亦非唇瓣紧抿,表情紧绷,没有说话。
白夫人嘴角上扬,眼神冰冷,“非儿,你是我儿子,这世间我唯一的血脉,为了你,我可以牺牲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诡谲多变的母亲难得的真情流露。白亦非唇线放松,眼睛动了动,“儿子知道,所以儿子一直很敬重,很感激您。”
“可惜……”白夫人叹息一声,目光悠远,“她到底有什么好?”
白亦非没有回答。
强硬如白夫人,遇到执拗的白亦非也只能让路,儿女都是父母的债,每次白亦非不听话,白夫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叹,这次也不例外,可惜感叹也没用,不听话的依旧不听话。
经过白夫人这神来一笔,白泠的院子外面多了许多巡逻的士兵,白泠假装不经意问起,白亦非直言不讳,“守卫多些,比较安全。”
白泠除了呵呵,只有呵呵。
他就差没直说防的是白夫人,哦,还有她,毕竟不是她去见白夫人,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那天的后续,白泠没有问,因为没有立场也没有胆子,只敲边鼓的说了几句“母子没有隔夜仇”之类的话,白亦非只淡淡的微笑,看不出来什么意思。
白泠只得放弃,过回米虫的生活。
只是,白泠一直没忘白亦非生着病的事,除了积极学习各种药膳方子,就是经常制造机会给白亦非诊脉。
可是,白亦非警惕性太好,白泠每次别有用心的靠近都会被躲开。
这仿佛成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游戏。
不过,白夫人,可不是说防就能防得住的。
这一晚,白泠刚刚熄灯准备入睡,就感觉到一股冷风从窗边吹来,白泠一转身,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月光很亮,白夫人剪影荧珑,高挑完美。
“夫人?”这么晚了,怎么突然过来她这里?还是深夜到来。
白夫人莲步轻移,走到窗边的椅子坐下,“来找你聊聊,关于我的儿子。”
白亦非?白泠眸光闪动,顿了顿,还是披上外衣,走到白夫人对面跪坐下来。
“非儿很喜欢你!”
一来就开门见山。
白泠被白夫人的话惊讶到瞠目,还未说话,白夫人自顾自的倾诉,“白家有很多秘密,非儿的病也是秘密,想要救他,唯有你能做到。我见过你救活一只兔子,这就是我接你来雪衣堡的原因。”
白泠脸一白,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非儿的时间不多了。”
白泠垂着头,并不知道白夫人说出这句话的表情如何,可从她的声音里,白泠听出了绝望与最后的希翼相交织的孤注一掷与果敢。
白夫人盈盈起身,“一命换一命很残忍,我也没什么资格要你奉献自己,不过,我想,你一定会自愿为他而死,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风吹过,一室冰凉,往常被勾起的红色薄绡肆意飞舞,白夫人走了很久,白泠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直到拂晓来临,大地恢复光明,直到红玉轻敲她的门,唤她起床。
这一天,白亦非没有来。
白泠坐在画室里提笔作画,不同深浅的朱砂着色于纸,勾画出漫山遍野的红色栖息。
“洛桑姐,这花又美又邪,不如叫火罂粟?”
火罂粟……
白泠脑海一刺,如同针扎,画面杂乱,有什么呼之欲出。
洛桑
洛桑
洛桑!
嘈杂的声线异口同声唤出同一个名字,男男女女,走马观花般闪过,最后定格于一身白色吊带连衣裙的清纯女孩,女孩弯着眉眼,樱桃色小嘴微张,声音轻柔,“桑桑姐。”
白泠眼睛唰一下睁开。
“醒了?”
是谁?白泠僵硬的侧首,只见一抹白色渐渐走近,独属于白亦非的醇厚嗓音响彻耳畔,“你还好吗?”
白泠举目四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是自己的房间。
“我怎么了?”她记得自己在画画,然后头很疼,然后……记忆如潮水涌来,白泠颤抖着闭上眼睛。
“你晕倒了。”白亦非言简意赅,伸手探她额头,触手冰凉,有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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