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释疑

媚色的阳光落在窗纱上，千仞雪站在修炼室里，房内一阵红光闪过，家具摇摆，萦满覆金。

缓缓睁开双眼， 淡紫色的眼眸如同映照血海，千仞雪收回杀神领域，从极北回来，她就发现了自己的杀神领域已与六翼天使武魂完美切合。天使领域和杀神不再相生相克，而是一种奇妙融洽，浑为一体，而她的杀神领域也在逐日进化着，她对力量的渴望，仿佛饥渴的望穿秋水，她还不够强。

千仞雪捏过一片金色羽毛，杀戮之都是一切罪恶的始点，污浊源头，不过这座城市是如何诞生成长，地狱路是谁设下的却无人知晓。

极北时，她和唐三杀神领域融合后产生的那股力量……对邪魂师的克制，某种程度上竟然比天使武魂的神圣属性还要来得可怕。

那道看不清的黑影，给予千仞雪的感觉甚至有点像武魂殿供奉的那位天使之神残留的圣光。

杀神？

杀戮之都难不成也和一位至高无上的神明有关？然而地狱路就是神明设下的考验？

她刚想到这，房间里无端刮过一阵阴风，气温骤降，下一刻时间静止，眼前的阳光被吞噬，无尽的黑暗将千仞雪笼罩其中。千仞雪惊讶的看着周围环境，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无边空间里，她脚尖所踏足之地散开圈圈水纹，黑蓝镜面顺着水纹淡淡旋转， 延伸到目光所不能及处。

她来过这里！（详情见七十三章）

“你终于知道了。”幽幽声音传来

千仞雪想转身，可就在腰动的一瞬间，有个人扶住了她，千仞雪只觉得自己被一股蛮力包住，阵阵的寒意蔓延到她全身。千仞雪想转身，可就在她腰转动的一瞬间，有一个人扶住了她，掌心使得力道让千仞雪一时动弹不得，阵阵的寒意蔓延到她全身。

那身影贴住她，只见一双细嫩如婴儿的手环住千仞雪的腰。

“好久不见了，你果真没让我失望，都猜到了。”不像上次的男女莫辨，那人的声音娇软的发媚，像是豆蔻年华的小女孩一般，可千仞雪偏偏感觉到了她话语中的无限恶意，时隔一年，再听见这人的声音，千仞雪觉得自己的身后不是个人，而是无丈的深渊，只感到头皮发麻，无尽的恐惧将她笼罩其中。

却见陌生的少女将嘴凑到千仞雪耳边，轻笑戏谑道，“哎呀，别怕我，人家就是想和你聊聊嘛。”说着她伸出白嫩的手指轻柔的挑弄着千仞雪发丝。

千仞雪挣脱着那人的玩弄，却丝毫不起作用。

“你是谁？”千仞雪咬着牙

“我不过是想给你通个气。”这话说得温柔，像是撒娇一般，“省的你一个人蒙在鼓里黑布隆咚的。”少女说着冷笑了几声，忽然换了一副轻快口气，“杀了他，杀了唐三，你想要的都会有。”

杀了唐三？

他做了什么，要我杀了他？

她怀着茫然的恐惧，只觉得浑身发颤，甜腻的血涌了上来，千仞雪张嘴，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无比困难，“为…为什么？”

“因为这世上只需要一位神明。”少女咧嘴一笑

听到这如同一道电火一般在千仞雪脑海中炸开，千仞雪呆呆的站在原地，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神明，神明，这两个如狂风般刮过她内心，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天使之神，那位曾斩尽世间邪恶的先祖，奠定武魂殿万年的神袛，所以她选中了自己，还是说，有两位神明都选中了她和唐三。

她是神明选中的人？

千仞雪呆滞的望着她，等着那少女把剩下的话说完。

“你是天使之神命定的继承人，从你出生那日开始命运就选中了你，不然你为何现在就得到了三块天使神装的认可，凭什么能活着走出杀戮之都，因为你背后站着的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啊。”那声音低柔，有着一股无法抗拒的魔力， 少女亲昵的挑起千仞雪下巴，幽幽的道出了真相，“而唐三则是另外一名神明选中的继承者，天空和海洋，啧啧，对立的双神，这世间不需要啊。”

“杀了唐三，才是终结！”

“神明……”千仞雪嘴唇微张，她脸色苍白，在道出这两字闷哼一声，鲜红的血滴落在了光洁的掌心。这些年来千仞雪从未相信过这世上有神，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为何世上竟是不公之事，苦难惩罚间连而至，自己像是个走在悬崖边角处的人，身边到处是迷雾黑暗，可现在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告诉她，一切都另有真相，命运编织的大网用不可抗拒的双手将所有人缠绕其中。

双神吗？

就连她的爱人都是她命定的敌人

要与她作对到底

少女脸色忽然一变，她猛地松开千仞雪，只能感觉到胳膊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在那双淡紫眸子抬起时，剑刃划过了她的肌肤，少女皱眉，只见一抹黑红渗出。她脸上笑容瞬间敛去，双目绞着怒意，一双眸子冷若沉潭，一丝丝冻着冰，她没料到千仞雪敢伤自己。

“我凭什么相信你。”千仞雪眯眼，一时狠戾起，“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假话谁都能说。”她握住圣剑，那冰冷的寒意黏住十指，脱去了原来的温度。

“你可以不相信，又或许说你不想承认。”少女此刻恢复了那抹令人厌烦的笑容，她眉眼挑起，“如今离神考越来越近了，你大可等等，看看那人人敬仰的神位会不会落在你和唐三身上。”

少女俯下身，她背后的黑衣飘扬，发出阴冷的笑来，“你说过想改变命运千仞雪，你还记吗，你不甘心这烂透强加的枷锁，所以你想改变。千仞雪，我是在帮你啊，这么多年，谁在意过你，世人大多以出身论人者，只因你无法选择的出身而造成的污点，任何人都可以凭此绑架你，你在天斗十五载，流得血，吃得苦，有谁在乎过。你不过是那些人登顶的踏脚石，踩过你的骨，喝着你血，将本该属于你一切活活夺走，临了再来一句，谁叫你生来就是个错误。”

“你真的做错了吗？”

少女说道着，摇了摇头，她望向那黑暗的天幕，像要透过那暗无天日的苍穹望见云层之上的神镜，“阴阳相生，黑暗与光明本就是对双生子，初代天使神千菁月扫除了世间邪崇，得信仰之力，封号天使，飞升神界。”她说道这嘴角扬起了嘲讽的笑意，“可没有黑暗哪里来的光明，千菁月磊落一生，她的后人却堕落至此，不管不顾，你说千菁月有无私心，天使之神庇佑，千仞雪你说，那些过去被你杀死，因武魂殿枉死的生命会不会觉得天使之神是正义的化身？”

千仞雪沉默不语，她回想起了过去的一切。刚到天斗帝国时，在皇宫里当侍女，大皇子雪清河是个文弱温和的少年，平日最喜欢做得事，就是坐在池塘边画画，可这么个与世无争的人却成为她的行尸走肉十几年，二皇子、三皇子，宫变，这一件件事下来，她和比比东其实没什么区别。

“但这些后果全报应在了你身上。”

少女阴惨惨一笑，她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轻轻捏住千仞雪的脸庞，那双晦暗的眼眸绕有兴趣的在她身上徘徊着，让千仞雪胸口有什么堵住了，那双眼渗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只要她想，就能击溃那脆弱支撑的高墙。

“你知道，千道流为什么同意潜伏计划吗？”少女温柔道

千仞雪愣然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什么，有个骇人的想法蹦了出来，千仞雪的心不自觉的战栗。下一刻，少女狠狠抓住千仞雪的肩膀，黑袍下露出的五官有轻微的扭曲，她一字一顿道，“是罗刹神。”

“罗刹神掌控至邪之力与怨念杀戮，是这世间的一切邪恶的化身，天使之神的对立面。然而比比东就是她的传承者，她吞噬了千寻疾的灵魂修为化为养料，开启了罗刹秘境。千道流正是感应到了罗刹气息的存在，所以他才保持了沉默，凡人怎能与神明争辉。”

“你以为千道流妥协是为了什么？”

少女笑着，却跟嗜血的恶鬼一般

千仞雪盯着她，没说话，她颤抖闭上了眼。

从爷爷同意潜伏计划的那一刻起，年幼的千仞雪就明白了很多事情，即使没了千寻疾，比比东再强势，也不可能让坐镇了几十年长老殿的大供奉交出来了自己孙女，比比东固然是没安好心，可武魂殿还是天使之神的传承地，她不可能在武魂殿再杀人，可千道流几番权衡下还是同意了。

从一开始，她就是这场权利斗争下的牺牲品。

她知道的，一直知道的。

追本溯源，是她千仞雪没有那么高价值，能和有神位传承的比比东相比。

所以她被牺牲了

然而千仞雪以前没想过这场博弈神明也参与其中。

—

小说的卧底计划，本身就是个bug，千道流和比比东单独一方推动的逻辑上都有不通之处，这行为操作秀逗了。

合理解释，是双方出于某种考量的权衡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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