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水滴在石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尸体腐烂的气息和血的腥甜混在一起从上面的通风处传来,时常扰人清梦。
三天前,驻守在迷魂关的魔教亲卫一夜间全部惨死,奇怪的是,迷魂关并没有被偷袭过的痕迹。
这一幕,让蓝兔回想到曾见过的萧逸手下的药人——心智错乱疯癫致死,亦或是自相残杀…
血媚,媚蛊惑乱心智,血蝶能幻化出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二者相辅相成,便可让人走火入魔。
她在典籍中看到过血媚的记载,武林中人向来对此术嗤之以鼻,因为它犯了习武之人的大忌—惑乱心智以至走火入魔。她倒想不到,武林盟竟然腐朽败坏至这般境地,暗地里相互勾结不惜养蛊为患,大肆杀戮七剑残害武林忠义人士。
她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手,是徐长青,亦或久御风…为了什么?武林盟主之位?
蓝兔盘腿坐在地上,静心调息,一遍遍回想她在萧逸手里看到的一切,湿冷的地上放着已经冷了的饭菜。
如此看来,乆阳城外蔓延的瘟疫,绝不是空穴来风。
她想到萧逸身边的巫觋,此人对巫蛊之术研究颇深,只是她为何从未听过,他从哪里来?又为了什么?
与媚蛊有关的人…南垌“蛊仆”萧家。
只是,萧家败落家主萧宏盛已死,萧逸和他会有什么关系?
十余年前,朱无戒封山逼她比武招亲,萧家曾和江湖忠义人士一起抵抗魔教,当时只听闻萧家家主幼子尚在襁褓中。
罗生门并不是新的派别,前任罗生门主逝世后才由大弟子萧逸才接任门主。
这样看来,萧宏盛的公子在世不过十三两岁,年龄如何也是对不上的。
那么萧逸,究竟是从何处得到了血媚。
还有虹猫,血媚操控下的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熙州城的惨相,真是他造成的吗…
蓝兔缠绕着新白布帛的手,紧紧攥住轻薄的裙裳布料。
嘀嗒,水滴落在地上仍旧发出清脆的声响
蓝兔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
那人笑了一笑,手负在身后朝她走近。
只是笑声,就如这地牢的腐朽一般让她恶心…
“蓝兔宫主果然高洁,身处陋室也难掩芳华绝代,贵气不减,非胭脂俗粉所能相比,萧某佩服”
“你来做什么?”
蓝兔早知道他要来,仍这样问道。
“宫主连着三餐都未进食,莫不是不习惯下头人的手脚?既如此,萧某便亲自来此伺候宫主用饭。”
他从与这阴暗牢房分外不融的水蓝色广袖里抽出方帕子,放在鼻下挡了一挡,低笑出声:“宫主可要萧某亲自喂你?”
见蓝兔久不言语,萧逸蹲下身来,细细瞧着她的眉眼,伸手挑起她的一缕头发,凑近了轻嗅着。
“萧逸,你最好能让我死在你手里,不然有朝一日,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蓝兔淡淡道。
萧逸闻言低笑一声,一把捏住她削瘦的下颌,“生不如死?萧某二十年前就体会过了,岂会在乎这一星半点,宫主不如多想想要如何在萧某手底下活下去!”
他用力掼了下去,蓝兔偏头不甘地瞪向他,那满眼的恨意,好像彻底激发了他心里的暴虐。
萧逸粗暴地抓住蓝兔的衣领从地上提起,拖着她向牢房外走去,“好啊,既然宫主不愿用这最后一饭,萧某便送宫主别的礼物,圆了宫主最后的心愿”
蓝兔经受数日精神肉体的折磨,本就身子虚弱至极,被他拖住一时毫无招架之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指甲抠进他的手腕,可这对萧逸来说,不过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蓝兔身子虚弱,摔倒在地上,萧逸一把推开她,朝身后的人吩咐道:“去请巫觋,开始祭祀”
又看向蓝兔:“我要用她的血,祭我罗生门数百葬于黑小虎之手的亡魂,成我罗生门几代门主心血,亲手见证蛊身圣女的归来”
蓝兔抬眼看向他冷冷笑了笑,“痴人说梦,本宫主宁死,你也休想!”
萧逸冷嗤一声,“把她带到迷魂殿,月圆三刻行血刑,请媚蛊”
“是,主子英明!”
蓝兔无力地被架走,她回眸朝萧逸轻蔑一笑,“寄意君心愿君知,我以我血染天堑,宵小一日不除,蓝兔魂无可归,君知我!”
一笑天下醉,回眸尽落殇。
萧逸脑海里想起这样一句话来,耳边仍回荡着她的话,他握紧了拳头,冷笑道:“虹猫?呵,可笑”
看向残月下天堑上藏于浓雾里随风摇曳的孤索桥,那雾的另一端,黑压压布满的弓箭手整齐划一,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将迷魂殿葬于箭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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