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从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二人向后退去。
他向手压着长剑的二人走去。
低眉垂眼一如既往,并不看身前之人头鍪下阴沉的眼睛。
“虹猫大侠”
神医已把手按在了剑柄上。
“二位且随我来,”
将从转身默默向前走去,佝偻着背,一如对将云海时模样。
见虹猫沉默不语,神医正欲问此人。却见虹猫向前走去,随也跟上。
穿过层层包围着的黑虎卫,这让逗逗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转头看了眼虹猫,却见他从容跟着那人。
“到了”
将从在那半段没入浓雾的孤索桥前停下,
虹猫走入孤索桥,又听身后人道:“代老朽问候令尊”
他脚步一滞,“会的”便向浓雾深处走去。
神医正欲跟上,却被那老者拦下,只见那老者轻一摆手,跟于他们身后的二人便要上来押他。
神医正要拔剑,手忽然被一劲力打偏,身后那二人同时押住他。
“你!”
神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转头焦急地看向虹猫。
“神医稍安勿躁,只需与老朽在此等候便可”
清冷的月光穿透薄雾将迷魂殿沐在其中,殿顶的琉璃瓦反射着暗淡的琉璃辉,更显诡谲阴冷。
殿内血腥四溢,四周红蝶翩翩,蓝兔支着身子站在殿中央,黏稠的鲜血仍带着活人的温度,将她白色的绣鞋染成红色。
她唇角携着冷笑,眉间含颦,看着那遮天蔽日的诡异血红,直到湮灭了她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
锵得一声,一柄长剑被扔在她脚下,溅起的血花映照在白裙上,剑身几乎被鲜血全部浸没。
“蓝兔宫主,萧某说你圆一个愿望,就一定做到。来吧,用出你的全力”
巫觋嘲讽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藤仗在鲜血供养下郁郁葱葱,成了这红色炼狱里唯一的一抹生机。
蓝兔垂眸看着浸润在鲜血中的长剑,泪水从面颊滑下,滴在血泊里。
她想到玉蟾一片焦炭之下的近千亡魂,想到十年前魔教的惨败后千里白骨无人收,家家城下招魂葬的景象…想到这百年来武林更迭,以数不尽鲜血白骨垒起的权力之巅,心痛如刀绞。
她也杀人,七剑也杀人,可她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所持之冰魄剑,自锻造之日便只为除恶。
师父曾对她说过:
侠为仗剑者,凶侠以剑谋私欲,义侠以剑救世人。
她要做义侠,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可是现在,她迷茫了。
脚下浸着魔教众人的鲜血,他们可是大奸大恶之人?为什么他们死了,她没有那样轻易的释然了,以恶制恶,不应当是死有余辜吗,她为什么要为这些人难过?
累累白骨堆叠起来的善,真的是善吗?
她是不是做错了?
那到底谁才最该死?是黑小虎覆手一挥,从武林消失的罗生满门?还是这魔教众人犹带温热的汩汩鲜血!!!
“拿起剑来战斗,像那位美名天下的冰魄剑主一样战斗!”
萧逸来回走着,冷冷地看着蓝兔。
蓝兔迷惘了,她缓缓蹲下身来,裙摆的白色浸在血泊里,她想要拿起剑,目光触及白帛缠绕着的右手,她已经拿不起剑了…
她还是冰魄剑主吗?那个杀伐决断,侠骨柔肠的冰魄剑主好像离她远去,像被一个完全陌生的灵魂占有了躯壳,一个护不住亲人,护不住自己,甚至护不住孩子,优柔寡断的
废人。
眼底分明滔天恨意,却颤抖着提不起剑来去战斗。
终于下定决心提起了剑,右手的痛早已麻木,心却痛到不能呼吸。
“我杀了你”她声音发颤,眼睛里的恨意,像微风拂过的湖面,弄起浮光掠影。
握紧了剑,用尽所有力气向萧逸刺去。
萧逸侧身轻易避开,她便扑倒在血泊之中,犹带温度的血,让她惊慌失措,想要爬起,却又跌倒在血泊中,肚子从一开始就痛得厉害,让她分不清,究竟是心更痛,还是身体更让她痛苦。
“疼”一声呻吟,她紧紧捂住了小腹,却还是下意识想要爬起来,不想再沾染上鲜血,握紧了剑挣扎在血泊里。
巫觋看着这一幕,枯树皮一样的脸上终于浮起阴毒的笑来,
“萧门主,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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