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满清时期,齐月青梅竹马
先开个头,这篇估计会写长一点。没刀,一点都没有,自我感觉挺温馨
ps:叫“齐王府”“齐少爷”诸如此类称呼当然是不对的,但也不知瞎子家什么来历,只能这么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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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上下那天都在说道,齐小少爷早上偷溜出去玩儿,到了午时,可了不得,捡了个要饭的小乞儿回家。
小乞儿勉强看得出是个丫头,脏得头发成缕,脸上厚厚一层锅灰,衣服破烂且散发一股烂菜味,一双天足,鞋子破得要掉底,拿更破的布缠上接着穿。整个小人儿像刚被小少爷从灶灰里扒出来似的。
唯一光亮的是她那双朝阳底下的浅色眸子。目光怯生生左右躲闪,折射阳光到齐府各处,活脱脱一只野生的小兽。
齐小少爷平时也爱干净,下人们却惊奇地看到他紧握着那丫头的小黑手,毫不嫌弃,一路领她到自己房里,直到把她的手交给老妈子才松开。小丫头鞋也未换,踩得干净如镜的地板满是泥脚印,自己也知道失礼,一直低低垂着头,更像小兽了,被抽去颈骨的小兽。
齐府里的下人心气儿自然高些,房里的老妈子心里厌弃乞儿,可碍着齐小少爷的面子,还是带着丫头去沐浴更衣。给她沐浴时老妈子心里躁得慌,心说我堂堂齐王府的下人,如今竟伺候起个乞儿来了?心里越想,动作便越粗,好容易理开小丫头纠缠在一起的黑发,给小丫头疼得眉头紧皱咬着下唇,但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老妈子被她忍气吞声的模样弄得更不快,洗她的脸时拿毛巾蘸了水用力地擦,未曾想擦了没几下,手就触电一样停下来,瞪着眼瞧小丫头重回白净的脸。老妈子两片薄嘴唇打架般支支吾吾碰了对方数下,脖子抻长了往前盯着她的脸蛋,左右瞧了好一会儿,盯得小丫头实在受不了,想跑,她才回过神一把按住小丫头的肩膀,水花飞溅中眼睛瞪了瞪,改成上下瞧她,一会儿才发出轻轻一声:
“呀,呀……”
齐府上下于是又传开来,齐小少爷眼力还真是好,捡来的小乞儿洗洗干净,原是个水灵得教人看了心颤的美人芽儿,只可惜踏着一双天足,又过了合适年纪,以后再要裹脚,是裹不出上品的“佛头莲”了。
小丫头脸上的锅灰原不是蹭的,而是她自己抹上去的。问她为什么,她说抹完锅灰讨饭只是挨笑,挨骂,偶尔挨踹,不抹锅灰就还要被闲人伸手掐拧,躲也躲不掉,留给她几周都不消的一身青紫。
消息传到了夫人耳朵里。齐府是什么地方,收留个小乞儿显然不合礼数,夫人本想让她吃顿饱饭就打发她走,谁曾想性子犟的小少爷竟为了她几次三番哀求自己额娘,说小乞儿是他从野狗的包围里救出来的,她的命他以后就要护着,只要留小乞儿在齐府,给她口饭吃,他日后功课定十倍百倍的上心云云。
夫人心肠软,小少爷多机灵的孩子,最后一次央求时看夫人脸色松动,立刻跑出去把已收拾得干净清秀的小丫头拉进屋里,让小丫头给夫人跪下,随即指着她的脸说:
“额娘,您瞧瞧她这张脸,赶出府去她还有命活么?儿子下次想见她,怕是就要在京城的青楼楚馆里一间间找了!您也不忍心罢?”
夫人于是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去看她。小丫头怯生生的眼睛时不时与夫人对视一眼,头又立刻低垂下去。夫人看她还稚嫩的五官已显出让人一叹的俊俏,以后是个美人儿是错不了的。小丫头那眼神里没有多少祈求,只是一双杏眼清澈,反而更看得人心里发酸。
半晌,小少爷一咬牙,也跪在小丫头身边,一时顾不得礼数,握着小丫头的手笼起她衣袖,露出她一胳膊的淤伤,又软磨硬泡他额娘半个时辰,最终换来夫人扶额闭着眼,轻轻一个点头。
小少爷欢呼一声,恭恭敬敬谢过额娘,小丫头磕完头刚直起身,就被他拉起来往院里跑,夫人的目光一路追随出去,看到小少爷开始兴致勃勃地教她踢毽球。
火红的鸡毛毽子在院里上下飞舞,仿佛太阳遗落在齐府的一穗黄昏。
小丫头估摸着也是吓着了,除了方才谢夫人收留,就没听她开口说过话。夫人瞧了两个孩子好一会儿,一直是小少爷在絮絮叨叨教她怎么踢,踢得好了还真心实意地夸她聪明,学得快。踢到快饭点,小丫头踢出一个很高的毽球,仿佛快将那火红的颜色还给天空了,掉下来时险些砸到小少爷的头。小少爷夸张地“哎哟”一声,故作慌忙地躲开,夫人就在这时,第一次听到了小丫头的笑声,银铃一般,在雕梁画栋的院中悠悠飘摇。
夫人听得心里一动。不由缓缓挪动她那双三寸金莲,身形不稳地站定在门口,盈盈弱弱扶住门框向外望,只见那小丫头笑起来更是水灵,朝气盖过她眼里的胆怯,那一双天足稳稳站在土地上,不时抬起,将毽球一次次抛向天际。
整个人仿佛露水青草化成的仙灵,坚韧干净,像能随青天白日蒸腾而去的影。
几天后,小少爷给小丫头新起了个名字,叫三月。
夫人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小丫头就生在三月。
阳春三月嘛。一年最好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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