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度认为,人格分裂和玛雅人预言2012年会地球毁灭、通过强烈的磁场碰撞可以扭转时空而后穿越,以及随着全球变暖南极冰山融化,未来人类面临最大的战役会是微生物战役都是一样不可能的存在。
大人们都教小孩子,要相信科学。可是自然界太多神秘莫测的事情,是科学都解释不了的。
在这浩瀚的宇宙中,在人类辉煌崛起之前,一定有比人类先进百倍、千倍的生物,曾经涉足这个蓝色的星球。
他们的文明高度发达、无比璀璨,他们有比我们更加精确的历法、更加智慧的大脑、更加宏伟的建筑。
但是在历史的残片中,关于他们的记录只是寥寥数笔,抑或者根本没有。宛如一颗长长的流星,划过沉沉的天幕,那一刹那,便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关于人格分裂,她看过一篇新闻报道。
澳大利亚一位42岁的心理学博士把她父亲告上了法庭,原因是童年时遭受了父亲的性侵。她那时很绝望,不知该怎么办。
后来她发现身体里可以裂变出很多个灵魂,时而是她的双胞胎姐姐时,时而是会保护她的哥哥,时而又是会听她倾诉的好闺密……
这场旷日持久的痛苦,直到她自己拿到了心理学博士证,也接触过许多患者之后,那种撕裂灵魂的疼痛,才有逐渐缓和的迹象。
但是她永远不会原谅父亲,永远不会,所以她毫不犹豫一纸诉状把父亲告上了法庭。
江榄菊的童年是很幸福的,小学六年的时光像流金一样,珍贵且快乐。
不需要上各种兴趣班,结束了这堂课又要立即奔赴下堂课,没有抱怨和喘息的时间,也不需要上辅导班。课本里的那些知识,她很快就能消化。
她甚至天真地以为,所有的孩子都和她一样幸福快乐。
张爱玲说,童年的一天一天,温暖而迟缓,正像老棉鞋里面,粉红绒子里晒着的阳光。
直到读了高尔基的《童年》,直到遇见了更多的人和事,她才明白,原来众生皆苦,而有人正大光明的偏爱你是唯一的救赎。
也是后来她才明白,那个澳大利亚的女子说曾分裂成2400多种人格,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是天方夜谭的神话,而是真的。
你见过死神吗?说起这个词的时候,大概脑子里都会不约而同地出现这样一个形象:
一个全身穿着漆黑如乌鸦的夜行装,下巴很尖,脸上褶皱很多,眼神阴鸷的男子。
但她想说,死神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或许冥冥中有某种指引,总之那天她在网吧外待了一个晚上,所见所感都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凌晨三点钟的街头,空旷得只能听见风声,以及猫头鹰的叫声。老人们常说这是一种不祥的鸟,它一叫就一定会死人。
店铺基本都已经打样,只有一家网吧里还有熬夜打游戏开黑的年轻人,屏幕闪着微光。
画面一晃,整条街从安静变成了繁华。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
风格布局较之前已截然不同,闹市中,来往的有很多胡人商队,骆驼驮满货物,隔着厚厚的布料,也能推断出里面不是珍珠玛瑙,就是细致摆件。
这里是南唐都城金陵。有道是“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作为六朝古都的南京,即是金粉之地,又是一座沧桑的城市,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厚重。
那座用珠宝璎珞装饰的六尺莲花台上,一名月牙白衣衫的女子正在翩然起舞,不多时,女子纵然一跃,落入身后的荷花池中。
她食指抵着下颌,左手托着右手肘,做沉思状,自言自语地说:“难道这个女子就是南唐后主的妃子?”
身后有个好听的男声回答:“她是窅娘,历史上有两个跳舞极好的美人,她要算一个。窅娘跳金莲舞,跳得最好的时候是在李煜身边。只可惜李煜不是她的良人,但她不在乎,她愿意为他去死……”
冷不防出现这个声音,倒是吓了她一跳。她转身,打量了一下那个男子:
杏黄呢子大衣,笔挺的西装裤,擦得铮亮的大皮鞋,一张如刀削斧凿般的脸,更是衬得绸缎一样的月光都暗淡了几分。就连头发也是一丝不乱的,像极了从民国时代的画报中走出来的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
“小少爷你好呀。”
她笑嘻嘻的。
男子蹙眉,声音却是有几分温度的:“你不怕我吗?小丫头。”
江榄菊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为什么要怕你?你长得那么好看。哦,对了,我还没问你,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地方?元旦才刚过没多久耶,你就带我来跳楼自杀现场,这样真的好吗?还是说,这是庆祝节日的另类新型方式?”
只听见一记响指,周围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热闹重新归于静寂,店铺林立,只有一家网吧还开着,里头传来指尖猛烈敲击键盘的声音,月光如流水一样静静洒下来,不减半分清辉。
男子有些哭笑不得:“这并不赖我,你只是去了你心里想去的地方罢了,而我不过是尊重你本人意愿。李煜不是个好君王,但他是个好情郎,可惜窅娘不是周娥皇,他爱她的金莲舞,爱她的新月足,但却独独是不爱她的。”
男人啊,往往就是这样。嘴上说不爱,却还是想把她占为己有,纳入后宫,成为他永远的金丝雀。
大部分爱都不是爱,爱一块蛋糕是要把它吞进肚子里,爱一只小鸟是要把它关在笼子里。不是吗?说实在话,爱就是占有。
江榄菊敛去戏谑的神情:“你这语气,怎么好像我才是那个死去的窅娘?”
“这点你倒说对了,但是你比她强,你能活到子孙满堂。”
江榄菊只当他这话和那些不靠谱的算命先生没什么不同。
她咯咯地笑:“我才不要活那么久呢,要是身边的人不是喜欢的人,就算黄金遍地、岁与天齐,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却叹息:“罢!罢!罢!红尘中各有各的归宿而已,菩萨也会皱眉,因为菩萨管得了一夜雨疏风骤 ,却管不了人间这许多烈酒浓愁,你且好自为之。”
她急急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还不曾问起阁下该怎么称呼?”
他拂袖而去,声音悠远:
“叫我黄丝结吧,这样显得可爱。你好好想想,为了一个人放弃生命,到底值不值?这几天风云变幻、天色晦暗,三天后我来讨一个回答。对了,我还有一个名字……人们也经常这么叫我——死神。”
是梦吗?她分明记得,那高楼上挂的大红灯笼,那蝶舞翩跹的衣袖里的脂粉香,那熙攘繁盛的六朝都城,那袭月牙白衣衫如落花飘零,以及犹还回荡在耳畔的清冽的男子气息。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不需计较苦劳心,万事原来有命。
他的声音很轻,却句句惊雷,他说,他是死神。
手腕上表盘的指针指向了五,因为这边也近乡镇,所以隐约可以听见公鸡的打鸣声。
津市牛肉粉铺子开门了,那个阿姨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她靠在那扇龙纹雕刻的门框上,望着亮了一夜的网吧,才惊觉自己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老板,一瓶绿茶。”
“3块。”
江榄菊从冰箱拿了一瓶冰橘绿茶,在网吧老板面前晃了晃,扫了个微信。
推门出去的时候,高冷的老板忽然开了口:“女生少喝点冰的,对身体不好。”
她低头笑了笑,没说话,想着这真是个外冷心热的老板。
江榄菊回家的时候,父亲还在酣睡。那弯新月还没来得及隐匿到云海里,天边早已泛起了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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